第35章
他视线扫过众人，沉声道。闻言，原本就有所动摇的平州军，迅速被瓦解了斗志。
是啊，平州的两位大人物，镇守将军和巡抚都跑了。
他们这些小卒子还有什么坚守的必要呢？
“我等愿降。”
一名总旗丢下战刀，恳求道：“能否善待我们的家人和平州百姓？”
他们原本就是平州当地人，为了保卫家园才进入卫所军。
宁飞雁微微凝眉，看出这些人不知道平州血祭的真相。
“尔等可知，天罡营为何会将百姓驱赶到东城？”
闻言，众多平州士卒皆是面面相觑。
“让他们看看！”
宁飞雁话音落下，张镇江运转真气，对着旁边的空地提刀砍下。
轰隆！
地面塌陷，露出其下的空间。
“下面是空的！”
“好像有东西！”
待到尘埃散去，内中的场景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
那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空间，整个东城的地下都被挖空了。
在空间中央，矗立着三座黑色祭坛。
在祭坛周遭地面上，绘制着邪恶的纹路，那是法阵。
“这就是他们一直隐瞒的真相，用整座平州来血祭。”
宁飞雁的声音落下，周围顿时陷入恐慌。
“他们竟然如此恶毒，要杀掉我们所有人！”
“如果不是朝廷大军攻入城内，我等已经化作祭坛中的养分。”
“朝廷是来救我们的！”
顿时，在场众人都反应过来。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真相，说明在聂远等人眼中，他们也是要牺牲的那部分人。
等到大阵开启，他们也会被杀掉填充祭坛。
“多谢宁将军，救我全家性命！”
突然，一名校尉扔掉战刀，跪倒在地。
如果不是朱雀营和朝廷及时赶到，他们和家人都将葬送在血祭之下。
“多谢宁将军，多谢朝廷！”
几乎所有平州军的家人都在城内，一时间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起来吧。”
宁飞雁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陛下乃是一代圣君，定会让平州永享太平。”
几个月前她还将秦天视作仇敌，如今却主动尊其为一代圣君。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但不可否认，这次平州得以幸免于难，秦天功劳最大。
平州军纷纷放下武器，配合朱雀营接管城池。
而那些原本被聚集到此的百姓，也得以各自归家，一切都重新回归正常秩序。
秦天入城之后，看到这一幕幕很是满意。
“宁将军不愧为一代女侠。”
闻言，宁飞雁面颊一阵滚烫，她在北境素来有宁女侠之名。
“陛下，这几位是臣的结义兄长，也是原八大营的主将。”
她主动为秦天介绍身边几人的身份。
......
平州城以东三十里，有一座山谷。
此刻，山谷内尸横遍野，跟随马文英出城的所有人皆没了生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马文英身体不住颤抖，骇然地看着面前身影。
第120章
在他正对面，一道身影隐在黑袍之下，看不清容貌。
“你想做什么？”
看着黑袍人逐步走进，马文英身躯颤抖，颤颤巍巍道：“我是平州巡抚，是朝廷正三品官员！”
“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清形势吗？”
黑袍人年轻的声音传来，马文英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但不待他多想，黑袍人便来到面前。
“平州一丢，你彻底没了价值。”
说着便探出右手，有着血光一闪而逝。
“是你！”
马文英也终于认出对方身份，惊呼一声。
但没等他做出更多反应，身体便迅速干枯，宛如被抽干了血液。
片刻后，黑袍人扬长而去。
......
一炷香后。
赵云率领白马义从出现在此处，当见到山谷中密密麻麻的尸体，顿时面色凝重。
“将军，马文英带出城的人全部死在此处。”
白马义从探查完后，向他禀报道。
赵云皱着眉头，“死因呢？”
“不像是被军队埋伏，更像是被高手瞬间斩杀殆尽。”
闻言，赵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将一万大军斩杀殆尽，就算是他都做不到，难道是陆地神仙出手？
可平州境内，并没有陆地神仙的踪影。
“将军，找到了一具干尸，从穿着判断似乎是马文英。”
这时，有士卒前来禀报。
赵云连忙赶去，当见识已经变成干尸的马文英时，不由得心中悚然。
短短几个时辰过去，这位平州巡抚竟然变成一具干尸，就像死了数年一般。
尽管心中提前做好准备，当亲眼见到时，他还是惊愕万分。
“如此死状，很是蹊跷。”
最终，他只能下令将此处封锁，又令人回城报信。
......
平州城内。
“变成干尸？”
秦天看着面前报信的士卒，微微挑眉。
逃到城外的平州军全军覆没，死状凄惨，包括巡抚马文英在内全部变成干尸。
“会不会是巫神教所为？”
吟霜皱着柳眉。
她同样想不通，在极短时间内是如何做到的，除非是巫神教的血祭。
“平州一丢这些人就没了价值，又担心他们会哗变，因此选择灭口。”
秦天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亲自去看看。”
眼下，平州的事务都是宁飞雁和张镇江在处理，他倒是能抽开身。
不久后，他便携吟霜来到出事的山谷。
“参见陛下！”
赵云等人在前方迎接。
秦天微微点头，在他带领下朝着山谷内走去。
不多时，便见到遍地的尸体。
“确实是巫神教的手段。”
从尸体上看确实是用类似血祭的手段，抽干了鲜血。
“其他人身上都是致命伤，唯独马文英没有。”赵云在一旁开口道。
秦天点点头，这也就意味着其他人是先被斩杀，而马文英是直接被抽干生机。
第121章
“此地确实有强者遗留的气机，虽然他隐藏了气息，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秦天感应到周遭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机，开口说道。
闻言，赵云等人皆是变色。
如此强者出现在平州附近，而且还和巫神教有牵扯，实在令人担忧。
秦天转头看向他，“合击军阵练习得怎么样？”
“白马义从日夜练习，如今能够初步爆发威能。”
得到这个答案，秦天点点头。
“有合击军阵你就能爆发出陆地神仙之力，最近多加小心，尽量不要离开军营。”
他在北境停留的时间太久，如今也该返回京城了。
凭借着合击军阵，赵云能勉强与陆地神仙一战，北境这边倒也不用太担心。
“北境这边就由你全权做主，不要大意，石勒此人必定还有后手。”
嘱托一番，他便带着吟霜离去。
“陛下要直接回京城吗？”
面对吟霜的询问，他点点头，“离开太久了，想来王阁老的压力会很大。”
王通的能力和人品虽然值得信赖，但毕竟上了年纪，若是累坏了身体，他心中过意不去。
“唉。”
却听吟霜悠悠叹息一声，“原本以为是比翼双飞，却没想到半点时间都不肯分给奴家。”
闻言，秦天眉头一挑，“要不找家客栈，亲热到天亮？”
吟霜眼眸一亮，“奴家不过一介小女子，陛下想要做些什么，只怕也反抗不得。”
秦天玩味地看着她，“所以只能半推半就？”
却听她语气一转，颇为兴奋道：“若是公子不愿，奴家主动也是可以的。”
秦天揉了揉眉心，这个妖女。
“我先回宫，等处理完事情再来陪你。”
先将吟霜放回在京城的庭院，他独自前往皇宫。
先是在内阁召见了王通等人，简单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大乾发生的大事。
其中最主要的，当属微山泊的绿林军。
“绿林军在攻克济州后，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占领济州全境。”
王通缓缓道来，“但后来，绿林军内部似乎产生某种分歧，一部分人选择离去。”
“分歧？”
秦天挑眉看向他，示意他详细讲讲。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可能是因为发展理念的不合，大当家梁秋才想要割据称王，三当家宋俊义却主张图谋中原。”王通语气有些紧张，毕竟牵扯到反贼对皇位的觊觎。
“图谋中原？”
秦天听完冷笑一声，“此人野心倒是够大，就是不知道有几分本事。”
王通继续道：“宋俊义拉拢了一帮绿林军高层，脱离了绿林军，如今在嘉祥县另立旗帜。”
“些许反贼，不用在意。”
秦天点点头，凭借梁秋才一人绝对不敢造反，背后定然有修士的支持。
只要能除掉背后的修士，绿林军不攻自破。
这时，王通又取出一封上书，“昨日北漠大汗上书，要求臣服大乾，我等不敢擅自定论，请陛下定夺。”
秦天大手一挥，“准了，每年缴纳岁币，向大乾称臣。”
在内阁待足两个时辰，他便起身离去。
“陛下，国师求见。”
刚踏足养心殿，陆柄便前来禀报道。
“国师？”
秦天闻言一愣。
陆柄提醒道：“是灵宝观的楚玉姝道长。”
楚玉姝曾被先帝封为国师，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人在何处？”他当即询问道。
陆柄脸色古怪道：“就在御书房，都快打起来了。”
第122章
当秦天赶到御书房时，终于明白陆柄的脸色为何那般奇怪。
只见御书房内，三人静坐，分别居于两侧。
左侧之人一袭白衣飘然出尘，背负长剑，正是顾清寒。
而右侧两名女子，其中一人身材纤细，容貌与秦瑶有几分相似。
至于另外一名女子，身穿道袍，头戴莲花冠，气质清冷。
此刻三人看似静坐，却有无形的气机争锋。
当秦天迈步而入的那一刻，气机顿时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还挺热闹。”
秦天笑了一声，径直在书案前坐下。
见状，顾清寒眉头微不可察的一挑，身体放松下来，闭目不言。
右侧两人，则是齐齐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有着打量之意。
“灵宝观的楚道长？”
秦天看向戴莲花观的道姑，其身份很明显，自然不用多说。
但楚玉姝却微微皱眉，只因他的语气虽不算冷淡，却隐约透着些疏离。
她楚玉姝身为道门一宗领袖，即使先帝在时，也要尊称一句国师。
而面前这位新帝，只是简单称呼为楚道长。
“本座楚玉姝，位列大乾国师，陛下可以国师相称。”
她平静开口，宛如空谷幽兰。
“大乾百官之中从未有国师一说，朕也未曾册封过。”
秦天淡定从容，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她微微皱眉，“此乃先帝所封，陛下莫非不认？”
“我大乾不需要国师，更不需要宗门。”
秦天与其对视，“这便是朕的规矩，若是不服可以去找先帝。”
既然是先帝册封的，那也简单，你去找先帝说。
并非他故意针对，而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楚玉姝同样是宗门出身，她本身就代表着宗门立场。
若是身居大乾国师之位，岂不是等于大乾对宗门的妥协。
“陛下当真是霸道。”
楚玉姝眼角微眯，任谁都能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见状，那身材纤细的女子轻咳一声，“陛下可还曾记得本宫？”
秦天视线转向她，稍稍拱手，“见过皇姐。”
此女便是陈后长女，大乾长公主秦滢，封号长庆。
“长庆拜见陛下。”
她施了一礼，起身后开口道：“国师本次入宫并非要和陛下冲突，还请陛下稍安勿躁。”
“呵。”
秦天勾了勾嘴角，嘲弄一笑，“朕想提醒皇姐，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
身为大乾长公主，却帮助楚玉姝讲话，此人只怕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
“长庆自然不会忘记。”
秦滢并不恼怒，轻声道：“国师此次前来，是想借助龙气修行。”
“哦？”
秦天眉头一挑。
大乾龙气，对修道之人有着莫大的好处，尤其是道门修士。
这一点他以前听说过，却不清楚其中具体。
“国师已经成就陆地神仙，需要借助龙气更上一层楼。”
秦滢缓缓道：“若是陛下愿意相助，国师自然会帮助大乾。”
听到她的话，秦天的面色不由得变得古怪。
这位皇姐看似站在楚玉姝那边，但其实三两句话将她的底全都卖了。
而楚玉姝似乎也意识到这点，面色变得更加冰寒。
秦天看向她，“国师不是来阻止朕废除宗门？”
“凡俗之事，本座并无兴趣，我所在意的只有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