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妹还在旁边说,“姐姐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已经很有钱了,不知道没钱被房东赶来赶去的痛苦——”“那就自己挣呀。”
话一说出口,白秋也知道这话有点“何不食肉糜”,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么好的机遇和条件。但是话糙理不糙,“今天找他要金钱,明天找他要情绪,他又不是爹,为啥要给你这么多?”
“我不找他要情绪,”小妹说,“我只找他要金钱。”
“连经济都被人拿捏了,情绪又哪里能独立?”白秋叹气,她感觉她已经不像是在说小妹,而是在说自己了,“钱从哪里来,情绪就从哪里来。大家能自己挣饭吃就自己挣饭吃。其实有钱男人最凉薄了,根本拿捏不住的。”
陈敬,算是凉薄吗?
再次回到茶室,助理已经给刘老板续了一壶茶水了。
“白总你这么有钱,花都那么大一束,包都几个几个的买,不用和我们这种小老板争论这几毛钱啦,”刘老板看完了热闹,坐回了椅子上笑,“你再看看这块玉,它甚至还值不了你一个包啦。”
“那你把包拿走,把你这个宝贝箱子留在这里?”
这次刘老板带了好几块玉石,还有飘蓝的飘紫色的,水头差了一些,但是也是难得的好货了。再次坐回到了位置上,白秋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那块货,开了一个价格,“一百五。”
她只要最好的。
“一百五,一百五你拿这块。”
刘老板指了指那块飘蓝的,“这块150。”
“这块我要不起。”白秋笑,“就飘绿这块,你报个实价。行就行,不行咱就去吃午饭。”
其实飘蓝的她也爱,可是资金不足她只能收一块,见到什么都想要是她的欲望,可是钱包总是提醒她余额不足。
早知道那一百万要丢,她又想,她就自己买个镯子来戴一戴了。省来省去,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这样,咱们也是老交情了,其他的价我都不报了,就858哈,一路发。”刘老板说,“光这个镯子就值不止价了,其他的都算我赠送,交个朋友。”
“850吧,”白秋笑,“我可是付现款。哪家有我这样爽快?别人可没少压你白老板的款。虽然你刘老板是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百八十万的。”
“行行行,就当交个朋友,你还要我开发票啊白美女老板!哎呀呀你的钱最难赚啦!”
她这个老板,其实做得挺顺心。850万买块原石应该是属于公司重大营运项目了,应该是要和另外一个股东商量着来的。可是张文那是完全不管她,全是由着她想干嘛干嘛。
只出钱,又出力,还从不瞎逼逼的合伙伙伴哪里找?陈敬还说了几次,要她和张文切割。不是她白秋把他陈敬想太复杂,就算是缺的这块资金陈敬给补上了,可是以后要让陈敬对她的公司业务“从不发表意见”,“她想干啥就干啥”,他陈敬肯定做不到。
还想把手伸到知秋来!
只怕这样以后他拿捏她是更方便了!
所以,绝对不行!
第081章
81.陈大董事长回到了爱他的申城
81.
冰绿飘花手镯拿到手的那天,陈大董事长也终于回到爱他的申城。
“白小姐早。陈总请您今晚上去敬园用餐,”
一大早人还没从京城出发,Max就已经给她发了微信,“需要我安排车下午去公司接您吗?”
他出差之前她好像还在和他吵架,白秋看着屏幕想,是为了什么事来着?哦,想起来了,是为了他偏心dy的事。
这都过去十多天了,他人虽然没为这事当面道歉,可是花也送了,包也送了,助理也给台阶下了,她再拿乔,好像意义也不大了。
成年人的生活,难得糊涂。
“行吧。”于是她说。
也许是有人陪着总是好些,其实她还是挺想他的。只是他的“助理代约”服务是永不可能取消了。等下回,她也让她助理——就小吴吧,加上Max的微信,让“助理代约”变成“助理互约”好了。
“要我去接机吗?”她还是问了一句,“几点的飞机?”
“不用接机。”估计是和老板大人确认了,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陈总说请您直接去敬园就行了。”
好吧。
下了班,白秋开着她的小宝马去了敬园,宅子还是那样的宅子,佣人还是那样的佣人,管家也神色如常,好似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只是春天来了,前院后院的花开了。前院开了一些小花,后院开的更旺盛,白玉兰开了,杏花也开了,一从从,一树树,搭配着青墙绿瓦,倒是格外好看。
这栋老宅,这个时候,才算是看出其中的风情来。
只是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题来了。
MAX约她“晚上用餐”果然是晚上用餐,是她一个人的用餐,男人根本不在。
“你家老板呢?”
找男人还不如找他助理,效率更高。白秋拿着手机就给MAX拍了一个桌上的菜色。厨房对她是真的好,一个人用餐都给她做了三菜一汤,有鱼有肉有汤有菜,她敲着手机,“他把约我家里,他自己去哪里了?”
“陈总今晚有应酬。”Max很快回复,“在城西这边。”
“so,他这是早就计划好的应酬,还是突发的应酬?”
……
“陈总吩咐晚上请您在家吃饭,”Max沉默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怒火,显然也有他的圆滑,“他希望一回到家,就能马上看见您。”SZL
……后面这句话肯定是Max自作主张,可是却神奇的浇灭了白秋即将燃起的火苗。
陈敬才没有这么需要她。白秋叹了一口气,可是有这样的助理,生活何愁不幸福?
Jakcy你是真的该好好学学。
吃饭,做瑜伽,喝点甜茶。
春天已至,落地窗外草木青青。园子里的两颗白玉兰刚好就在路灯旁,花瓣如雪,层层叠叠。她端着甜茶,一直坐在这里欣赏着雪压树枝,花朵伴着微风旋转着飘落一地,直到前院的汽车声响起,直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Benson。”她放下茶杯,扭头笑着起身。
男人眉目冷峻,带着出差回来的风尘,已经就在身后。
.
很多天没见了。女人含笑,快步过去拥抱住了他。快一周的连续出差,回家的男人身上还带着工作时的冷硬,如今更是连她抱着的胸膛和手臂也都是硬着的。女人却依然紧紧的抱着他,把头埋在了他怀里。
他不喜欢用任何香水,也几乎不抽烟,所以身上只有他的味道。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很多天没见,白秋埋头在他的胸膛,居然神奇的觉得有些安心。
活生生的人。
胸膛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男人的身体到底是被她抱得渐渐的软了一些,也抬起手,回抱住了她。
“累不累?”
等他也伸手抱住她了,她抬起头笑,“怎么刚回来就要应酬?”
“还有一些事情没谈完,回来收个尾。”男人垂眸看她,冷峻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一些,声音有些哑,“你到家多久了?”
“我六点到的。”
“礼物呢?”他低头看她,神色不动,“我给你的礼物,你看见没有?”
“啊还有礼物?”女人抬起头笑,“在哪里?”
当然还有礼物。
推开卧室套房的时候,白秋一眼就可以看见包装精美的几个礼物盒子放在小厅醒目的地方。女人笑吟吟的挨个拆开。难为他或者是难为他的特助团队了,几袋牛肉干,几盒方糖,一个胸针,一块手表。林林总总,一眼就可以看出特助的努力和犯难。
“谢谢你,我很喜欢。”白秋拿着礼物笑,笑吟吟的。
刚刚她拆礼物的时候男人就在旁边看着,神色严肃。白秋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是显然男人也需要予以肯定和鼓励。把礼物都装到了一个盒子里,她又踮脚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吧唧了一下。
“几点了?”任由她缠着自己,他突然问。
“十点?”
“你先去洗漱,去床上等我。”他看看时间,突然走向书房,“我还要开个会。”
看吧。
果然这样。
陈总的工作,没日没夜。
白秋洗漱完毕换上了安睡裤,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等他。再次点开手机,冰绿飘花的镯子又在屏幕上面缓缓的转动。54的小口径,灯光一打,透明的玉石里面飘着片片的绿云,如山如水,如丝如雾。
“Benson你说我这个镯子值多少钱?”
等男人也躺到床上的时候,女人靠了过去贴在了他身上,把手机递到了他眼前。
男人眯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屏幕里被人展示着的镯子。镯子水头还行,可是捏着镯子的皓腕如玉,更能吸引他的注意。手指更是修长漂亮~~于是他的视线微挪,挪到了捏着手机的手指上。
真真是一双漂亮的手,手如柔荑,肤若凝脂。
光看一眼,就已经让他生起一些欲望来。
“多少钱?”
他神色不动,伸手握住了这只手,轻轻摸了摸,凝脂润滑。
有一种奇异的满足。
给他看这个——是要他给她买?
可是他前几天才送了一个包。他很少交女伴,以前也不太想在女人身上花什么钱。就算是女儿,他其实也严格控制着她的零花钱,是不想助长女人的什么风气——但是,男人又想,如果今晚,她能再“想点什么”把他哄开心,让他再买个镯子,也不是不行。
“问你呢!”
女人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发丝缠绕在他的睡衣上,“我这是冰绿飘花,已经快到玻璃种了,你看看,水头怎么样?”
“前几天我收了一块石头,今天刚切出来的,”她兴致勃勃的拿胳膊轻轻推他,示意他看屏幕,“你说值多少?”
原来,不是要他给她买。
是向他展示她的货。
男人神色不动,按捺下心底的点点异样。是微微的一点点失望。其实他省这两百来万也并不怎么开心,他更想要她讨好他。
钱要花在刀刃上。
“说呀。”
女人巧笑倩兮,身上点点的香味簇在他的鼻尖,“陈总您老人家今晚就给我掌掌眼。下个月我的“忆春”诗会,主推就是这个系列了。”
“哦对了,”她想起什么,笑吟吟的,又转身去翻自己的包,“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男人靠在床头,看着素手芊芊,一个黑色的首饰盒子递到了眼前,盒子下面还有知秋的银白色logo。看了她一眼,他沉默了一秒,赏脸地伸手把盒子打开,一个冰绿飘花的扳指暴露在了灯光下。
一个花色,一个水头。
“送给你的。”她贴了过来,说话的热气贴在他的脖颈上,“喜欢吗?”
镯子切下来,还剩好多料。雕了一个镂空的玉环,几个山水牌,好多戒面。她特意留下了这个扳指,从一开始就想送给他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爱,也期待回馈。
可惜两个人经济条件差距过大,白秋想,她能回馈给他的不多,只能找个机会意思意思罢了。
神色不动,男人看了她几眼,终于伸手把这个扳指拿了起来,赏脸地戴在了自己大拇指上。
冰冰润润。
其实他戴这个花色,有些浅了。
再一抬眼,看见了女人的笑脸。
“破费了。”沉默了一下,他喉结滚动,又看了一眼这个扳指。
盒子完整,礼物她是早就准备好的。
不是临时起意。
是早有打算。
就她的经济条件,男人的目光落在这个扳指上,这个材质,给他戴戴,倒真的是尽力了。
难得收了点好东西,也想得起他。
“我很喜欢。”他终于说话,虽然语气平铺直叙。
但是决定收了。
不然今晚上怕是要独守空床。
“那就好。”白秋笑了起来,把盒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这人向来目光老辣。
而且交游广阔。
他肯接受这礼物,看来这料子是勉强入了他的眼。
这几天她身体好了一些,精神头也回来一点了,又雄心勃勃地想要把公司做大做强了。这个镯子水头好,她其实准备卖个250~250左右,收回成本。
申城,或者东大,能拿得出这个钱买镯子的人其实不少。但是呢,人家凭什么要找她买?
如果是陈总的圈里人,买这些就轻轻松松了。虽然她现在的客户质量就挺好,但是人人都有上进心,她也可以有更好的客户嘛!
“什么诗会?”
男人戴着扳指的手却已经滑在了她的大腿上,在女人的大腿上划出了一条冰凉的线。
今天女人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的浴袍,松松垮垮,于是脖颈间又露出了那一大片白。她很香软,看起来瘦,其实该有肉的地方从来都不缺肉。手掌摸过捏过,都是很好的手感。手在被子里的腿上缓缓的游走,男人第一次主动关心了一下她的事业问题,大约是收到了礼物——也是顺着她的话在说罢了。
已经一周多没见了。
如今夜已深,温香暖玉在怀,他其实想干点别的。
第082章
82.爱是虚妄
82.
“我的诗会呀——哎呀!”
男人的大手在身上揉捏着,从女人大腿上滑过,又撩开了睡衣,想往胸前握去。
男人身躯沉沉,已经压了过来。他的呼吸有些沉,气流已经打在了她的脸上,唇也已经落在了她的唇角。
“今晚不行。”女人笑着推他,“你忍几天。”
这个人真的好重,已经快把她压死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她,眼睛黑黑的,手上动作没停,已经滑到她睡袍里面去了。
扳指冰凉。
“真的不行,我身上来了。”
腰上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她可不敢撩他了,手推在他的胸膛上,力也加大了,只是笑,“过几天。”
呼吸沉沉。
在她胸前游走的手顿了顿,男人的手却径直顺着她的胸往下滑去了。
“怎么就来了?”
摸到了什么,他的手顿了顿,又抽走了。声音沙哑,身子半压在她身上,男人皱了眉,说话的气流打在她身上,“不是说已经怀上了?”
日子也不对。
她不是这几日。
“还以为会怀上,结果没有呀。”
吃药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平白伤了感情。只是现在他这么质问她,搞得她都有些亏心了,像是欠了他什么似的。白秋手指摸着他的肩膀笑,“可能是缘分还没到。”
男人半压在她身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居然叹了一口气,翻身离开了。
“过几天让Wisdom带你检查下。”他低声说,“好好调理下身体。”
连日子都乱了。
“你什么意思?干嘛只检查我?”
他的话却让白秋突然有些气,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伸手给他来了一巴掌,“要检查就大家一起检查。”
为啥不能是陈总自己不能生?哦,陈总已经证明过自己了。
可是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证明已失效。
男人侧头看她,神色冷峻。
“那就一起去。”他说。
…
……
………
“你认真的?”白秋看着他的脸,神色收敛了一些。
他再这样认真,她就当真了。
别以为她真的能抵抗八百亿刀的诱惑似的,她也只是个拜金的凡人。何况道德测试来一次就行了,谁顶得住天天测试?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你知道我今晚见的谁?”
今晚已经确定做不了爱做的事了,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扭头伸手去拿烟抽,嘴里却是在说其他的事,“是T家的Neal。”
打火机一闪,烟雾已经腾了起来,笼罩着男人的脸,“他人虽然还年轻了些,可是却已经能在国内挑大梁了。Alex在美国,对这个儿子,那是相当的放心。”
那晚上送野食的那个朋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已经和T家搭上了线。朋友面子很大其一,T家也有意见面和谈为其二,故这次会谈堪称双方一拍即合,水到渠成。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上次他和T家见面谈事还是几年前,那时候见的人是在T家在美国的爹;这次就已经换成儿子自己上了。
江山辈有才人出,资产也是一代传一代,让人心生感慨。
“陈总你是很厉害,可是现在您老人家会不会太给自己抬辈儿了?”
白秋还有些嘀咕着,可是她却像是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也许他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了。伸手去摸他的胳膊,她忍下了刚才的疑虑,又温言细语,“A先生已经六十多了,你才四十,你们俩不是一个辈分的。”
“他已经老了。你还年轻着。”
“至于N先生。今年人家才三十四~其实小不了你几岁。你是不是把自己对标错了?”
这些,A先生和N先生,都是“网络看过很多八卦但是根本没见过真人”的人,如今被陈敬一说,好像就已经在她身边似的。
——如果有这些人在,她卖个镯子,那不是轻轻松松?几百万对这些人来说就和几毛钱差不多,掉地上都不会捡的。
“你怎么对Neal的年纪这么清楚?”
男人却已经扭回头看她,眼神锋利。
“——网上看八卦看的?”
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是这个,搞错重点。白秋眨眨眼,手里轻轻的抚摸他的腿,又把话题轻轻拉回去,“陈总你也是年轻有为,万不可妄自菲薄。”
人家T家少东家,长得帅绯闻还多,网络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人家能给大众贡献很多新闻娱乐素材,是因为人家深谙豪门公子的社会责任。哪里像他,网络上一点风声也无,不肯把隐私贡献出来娱乐大众。女人把自己的腿搭在他腿上,又问,“你今晚和N先生见面说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说了什么”,也不再提别人家的八卦了,反而拿起她的手机,靠在床头看起了她的视频。
“二百六十万。”男人看了几眼屏幕,倒是很快报了一个价,又看了她一眼,“我给你250万,你把镯子留着,自己戴。”
“……那我为何不自己从保险箱里面拿出来戴?”
女人沉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风一瞄,斜斜的睨了他一眼,又趴过去抱着他笑,“还白白要你陈总掏二百六十万给我——陈总你不会觉得我在变着方儿哄着你要钱?”
今天的陈敬,突然就大方得令人震惊,居然要给她钱。
送个礼物的效果这么好?
哦不对,前天送包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震惊了。谈这个恋爱,前半年他堪称一毛不拔,这三天居然就要狂砸四百万。
“我没这么想。”
男人侧身摁灭了烟头,一口否认。
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
如果今天是女人主动找他要钱,他不会给。可是如今,他偏偏又想给了。
和此刻手上戴着的玉扳指无关。
女人沉默了,手掌往上滑去,摸了摸他的胸膛。
“我不要。”她终于说。忍着心痛,她吐气如兰,“我不能薅你羊毛,我要卖给别人。”
其实是想薅的。这个家伙毛厚。
只是不能这么搞。这样看起来像是她算计他似的,终究不够体面。
“这算是什么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