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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世间至亲难设防

    07.

    世间至亲难设防

    岁月静好了月余,丞相府里一派祥和。

    翟硕身体渐佳,话虽不多但脾气变得温和,与之前判若两人,已是好过翟仲文夫妇预想的数倍。

    不过因为从小没拜过先生,导致他的心智远没追上他身体的康复速度。

    柳秉谦劝翟仲文放宽心,慢慢教。我也在一旁主动请缨,担起了照顾翟硕日常起居的责任。翟家夫妇很是满意。

    时至今日,翟硕已能自己洗漱更衣如厕。他每日会在丞相府健步行走,还学写了自己和翟仲文夫妇的名字,常拿着他的大作去书房向他爹邀功。

    翟仲文乐见其成,吩咐上下不要阻了少爷的行动,很是宽容。

    用了晚膳后,我领翟硕回到住处。刚进院门,我拍了拍手,翟硕像抽掉了筋骨的泥鳅一样塌下来,步履僵直地跟在我身后。

    姑娘,这样下去行吗他还能坚持多久

    蛊虫以吸食血肉存活,如今虫儿还小,嬷嬷放心,翟硕没那么快倒下。

    我示意翟硕走近,问道:今天看见了什么,按时辰顺序,从头说给我听。

    翟硕双眼空洞,蛊人在停止控制的情况下,是没有自己思维的。他只是机械性地,巨细靡遗地复述他今天的所见所闻。

    其他都是障眼法,我的目标是让翟硕好好监视翟仲文书房里的事。

    ......今日翟仲文休沐,我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练字时,有门客来报讯;后来,翟仲文从桌上的公文里挑了几个字,教我认,让我明天背给他听。

    翟硕这个样子,无人对他设防。我追问翟仲文和门客都谈了些什么,翟硕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主要两件事:一是南方某地竹林出了异象,引发当地恐慌;二是钦天院一个小官发现了罕见凶星,被上司压着没报出来,想先跟丞相通通气。

    我虽不太懂这些,但坊间听过说书的都知道,凡涉及天下异象之事,朝廷和皇帝都会特别重视。

    那翟仲文桌上的公文,上头都写了什么

    东境灵河下游水位上涨,达十数年新高,沿河堤防修筑缓慢......西山流寇匪患严重,转运使擅扣粮草,致前线军营粮草储备紧张......南都疫病又起,知州六百里加急求取良医草药......

    丞相这些往来公文,涉及了大启朝现时方方面面的形势,再加上异象之事,也不知当中哪些能为宣王所用。

    我命翟硕如此行事已近一旬,未查到勾连案的线索。翟仲文隐藏很深,一定把那些秘密封存在某个地方。

    翟家庄园别院地处偏僻,又无人值守,免不了提心吊胆;翟仲文办公的政事阁,往来人员复杂,藏不住东西。

    我思来想去,还应是丞相府,既有侍卫值守进不来外人,又时刻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便于翟仲文随机应变。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月余,终于还是被我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那日翟仲文和翟硕照例在书房父慈子孝,我借口进去送甜汤。伺候的丫鬟接过碗时,不慎踩到了翟硕掉落的毛笔,侧身撞到小几,甜汤洒了翟硕一身。

    满屋子的人都被吓坏了,书房里丫鬟家仆跪了一地。

    翟硕在翟家一直如珠如宝,尤其现在又大病初愈,府里人更是小心翼翼。翟仲文罕见地大发雷霆,完全不顾及辛苦经营的慈善仁德名声,扬言要发卖那丫鬟。

    最后还是翟硕开口叫疼,才让他慌了神。

    扶着翟硕去医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几边的斗彩梅瓶。周遭一片狼藉,唯独它纹丝不动。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翟硕严格执行了我的指令,学会了翟仲文打开秘匣的方法,找到了不少的书信、字据、甚至还有相当数额的银票,几乎把他的老底挖了个透。

    我一一记下了这些内容,密件封蜡后交给柳秉谦代为递到任时安手里。想必翟仲文这些官场腐败、贪赃枉法的证据,会有大用处。

    但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我仍是没找到关于我爹、老王爷和那桩旧案的蛛丝马迹。

    难道是我和我娘都被秦家老登骗了

    虽然可能性极低,但我得想办法再找一点佐证。

    还没等我梳理清楚,翟仲文就将我和翟宁叫了去。丞相府接到了恒王妃的帖子,邀丞相府众人参加裙幄游园宴。

    翟仲文思虑再三,有意让状态大好的翟硕去公众场合露露脸。

    我无可无不可,倒是翟宁有点不乐意,言辞之间对翟硕满是担忧。大约是怕这个傻子哥哥突然犯病,会给她丢脸。

    丞相原本对翟宁百般纵容,但自从翟硕一天天好起来之后,他的心思明显都放在了儿子身上,翟宁得到的关心和包容就少了许多。

    硕儿都多久没外出过了你怎的这般不懂事呢

    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犯病......总之不妥!

    胡说八道!翟仲文听不得贬低翟硕的话,柳大夫妙手仁心,你嫂嫂悉心照顾,硕儿早就康复了八九成。你平日不上心也就算了,现在反来说风凉话我看我是对你太过纵容!

    爹!

    翟仲文在翟家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谁都无法反驳。我乖觉地应下,半个不字也没说,翟仲文显然很满意,连连点头。

    翟硕会不会犯病,谁还能有我清楚呢

    自我嫁入丞相府,平日出行受限,游园宴正是个好机会,让我见识见识京城的权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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