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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尘如遭雷击,手中的佛珠,散落一地。
他不敢相信,疯了一样要冲进房内。
她怎么会死
她怎么能死
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她说,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为她做。
可就在这时,太子妃的侍女又匆匆赶来:
国师大人,娘娘今日害喜得厉害,总想吃城西‘珍馐斋’的蜜饯梅子,可那铺子今日不开门,您能不能......
明觉也在一旁劝道:师父,好久没给太子妃送素斋了,那素斋对缓解孕吐,确实有用。
无尘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焦急如焚,想进去看看月儿。
可太子妃的身子,也耽误不得。
侍女又急切地说:国师大人,娘娘最近害喜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但是又说体谅国师大人丧子悲痛,不好打扰才寻了梅子代替。奴婢实在没法子,才来叨扰您......
太子妃若是吃不好,龙胎有个闪失......明觉也跟着劝道。
无尘闭了闭眼,像是说服自己:也是,月儿她一贯听话懂事,这几日我一直陪着她,照顾她,她身子骨虽弱,也不至于......定是与我置气,我回来再好好哄哄她便是,给她带些她最爱吃的‘楼兰蜜’......
他转过身,对明觉说:你去先看看夫人如何。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竟是没再往里屋看一眼。
我在丝路花雨客栈二楼的房间里,和阿克木相对而坐。
他来自龟兹,左耳戴着一枚硕大的金环,格外显眼。
当日你帮我走出瀚海,今日我才有机会报答,他顿了顿,孩子我也安顿好了。
玉婆婆的事,也多谢你。我知道她是你的乳母。我感激地说。
他正色道:怎比约定的日子提前了
我刚要开口,一阵喧闹声从楼下传来。
我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街对面,紧挨着客栈的珍馐斋门口,围了一群人。
无尘竟站在那里。
他一袭月白僧袍,在这闹哄哄的集市中,本该格格不入。
可此刻,他紧锁的眉头,紧抿的薄唇,却显出几分焦躁。
玉婆婆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也看到了这一幕:是不是来寻你的国师近日对你那么好,知道你‘死’了,怕是受不了这打击。
我摇摇头:我已经准备好了,誓死也要离开他。再没什么能动摇我的决心。
阿克木走到窗边,仔细看了看:这便是你那当朝人人敬仰的夫君看着......可不像来寻你的。
这时,阿克木的仆从快步走进房间:打听过了,掌柜的说,‘珍馐斋’今日歇业,可有位贵客非要买梅子,还说无论多少钱都行。
我看向无尘,他正不耐烦地催促着伙计:快些!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做些出来!
他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谪仙模样,此刻荡然无存,眉宇间尽是焦躁。
我冷笑:他已经不是我夫君了。从他想要我孩子命的那天起,他就不是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他,所以才提前假死脱身。
无尘在珍馐斋越等越烦躁。
他心里总是不安。他不明白,白茜茜为何非要抢月儿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