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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后,我抱着清河去了医馆。

    郎中说她的伤口都是致命的,幸好送来得及时,才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在医馆住了几日,我便日日接一些绣花的零活为她凑医药费。

    本以为自那日夏侯昭走后,我便能清净几日。

    然而清河从医馆回家的前一天,一群人强闯进了我的园子,捂着我的口鼻,不顾我的挣扎将我蒙上眼带走。

    睁眼是在一间熟悉的屋子,装潢布局还有摆件,都和我从前在侯府的婚房一般无二。

    门在此时被推开,夏侯昭端着一碗药进来。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眼角红红的,出卖了他这几日的憔悴不安。

    他一头白发,坐在我身边:

    茯苓,你终于醒了,来,喝些药滋补身子。

    我忙偏头躲开他伸过来的药匙,冷冷盯着他:

    你忘了吗,我已经终身不能再有身孕,怕是不能再帮你给顾兰茹取紫河车入药了。

    夏侯昭脸上浮现失落和慌乱:

    茯苓,我说过我已经想起来了,那些事都不会再有了。是郎中说你身子虚弱,需要多补补,就算不能再有孕,你也还是我的茯苓,我的卿卿,我绝不会弃你于不顾的,你信我这一次好吗

    真是好一番痴情的剖白。

    夏侯昭,你是不是为了顾兰茹,都和我无关了。我一把推开他,我不爱你了,我要同你和离。

    夏侯昭面上顿时血色全无。

    滚烫的药汁洒了他一身,手臂上瞬间烫红了一片。

    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

    眼泪挂在眼角,如一个孩童般无助地看我:

    茯苓,不要说这些气话好不好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去死。

    夏侯昭脸色更白。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像是无法想象,这种冷漠至极的话会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

    我恨恨地盯着他,继续道:

    你不是要补偿我吗只有你死了,才能抵消我过去受过的委屈......

    他几乎是颤抖地捂上我的嘴,强行将我抱在怀里:

    茯苓,别说气话,你明明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他在我房中干坐了一整晚,最后还是下人说顾兰茹又发病了,嚷嚷着要上吊他才离开。

    临走前,他还贴心地为我掖好被子:

    卿卿,你安心等我,我很快过来。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安稳。

    像是怕我再跑了一样,夏侯昭让人给我的四肢上了镣铐,铁链子连接在床头,我的活动范围离不开这件婚房。

    外面的声音很吵,下人说是顾兰茹作妖,被夏侯昭打了两个耳光,才消停。

    下人说这些的时候,打量着我的脸色,我冷笑一声,没拆穿她的小心思。

    这番话无非就是夏侯昭让她说给我听的。

    早膳的时候,夏侯昭又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顾兰茹,真如下人说的那样,夏侯昭给了她两巴掌后,顾兰茹的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茯苓,从前都是兰茹不懂事儿,仗着我失忆了为非作歹,欺你辱你。

    他在我身边坐下,给了顾兰茹一个眼神,后者脸上闪过不情愿。

    但最后还是迟疑地跪在我面前。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她今天过来,是来和你道歉的。

    夏侯昭说着,几句压迫感的眼神压得顾兰茹抬不起来头:

    兰茹,道歉!

    顾兰茹撅着嘴,我能察觉到她看向我时满是恨意的眼神。

    她和夏侯昭僵持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对我说:

    从前都是我不好,姐姐,你就看在夏侯哥哥面子上,饶我这一次......

    啪——

    她话没说完,我便扬起装着滚烫茶水的茶壶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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