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剑法

    霍星尘叹了口气，走进来开口问：“馨儿，你说你要给我们看好东西，究竟是什么?”

    闻此，我娘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推开了那屋子的后门。

    后门之外便是我之前摔下去的那处山崖。

    尹澜探了头去看，可却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在她去找的时候，我娘却对霍星尘使了个眼色，霍星尘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尹澜缩头回来，开口道：“师姐，这明明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骗……”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娘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跳下了山崖。

    瞬间，云海之下已经没了她们的声音，只剩下尹澜穿云的惨叫和我娘得逞的狂笑。

    霍星尘叹了口气，也跟着飞身而下。

    我心里发怵，毕竟上次我掉下去时，摔了个七荤八素。

    但是想来这是幻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狠了狠心，也便跟着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我只是轻轻地落在了草地上，像一片羽毛。

    尹澜似乎已经吓得背过气去了，我娘正给她掐着人中。

    不久她悠悠转醒，跳起来就要来拧我娘的胳膊。

    但她目光扫到一旁那棵巨大的花树，又愣住了。

    我娘笑着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娘撩起尹澜的衣袖，她的手臂上有不少因为修炼而撞出来的淤青。

    她又摘了朵花，揉成糊状，贴在尹澜的手臂上。

    尹澜嘶了一声，但很快发现手臂上的不适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开心地蹦跳，说：“师姐，我们发现宝贝了！”

    我娘也跟着笑：“虽然这里是凌霄宗的地盘，但从未有人来过。以后，这就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了！”

    她看向远处的男子：“你说呢?星尘?”

    男人只是笑着点头。

    夜幕降临，三人大咧咧地席地而睡，我抱着腿坐在他们身边。

    尹澜已经睡着了，她嘟囔着梦话，什么“打败你”“把师姐抢过来”之类的。

    娘和师尊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天气聊到修炼，再到明天早上的早膳。

    师尊的眼睛中有压制不住的光，那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娘笑着，我也没见过她露出过这种少女神态。

    娘说，邻近日出时，这白花上会有露水，日月同辉时一照，煞是好看，就像是碎了一地的月光。

    师尊说，那不如给这花起名叫月华露，月光下的露水。

    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我听见师尊的声音：“顾馨，如果在这世上你只能求一件事，你要求什么?”

    我娘不假思索地回到：“求苍生吧。求苍生平安喜乐，求苍生安宁无忧。”

    她继而反问：“那你呢?你所求的是什么?”

    师尊勾起唇角，笑意盖住了落寞：“我所求的，便是你求的能够实现。”

    此时，我突然身下一轻，似乎正朝下方坠落而去。

    我伸手，想抓住娘的手，但我的手从她的身体中穿过，什么都没能抓到。

    再回神时，我站在一片虚无之中。

    虚无之中站着一人，她闭着眼，手持长剑。

    那人正是我娘，她手中之剑正是乌钩。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中剑身微震。

    她手腕一抖，长剑瞬间划出一道的弧线，剑气带着呼啸之声划破虚空，引得空气哀鸣。

    她的动作愈发加快，剑光与残影交织在一起，这些轨迹或长或短，或快或慢，但都透露出一种无法抵挡的凌厉之势。

    她的剑法之中，既有刚猛无匹的直刺和劈砍，又有灵活多变的回旋和挑刺，令人防不胜防。

    最后，她收剑入鞘，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剑意。

    我看的有些发愣，那剑法比之师尊曾给我们演示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再度拔出了剑，重复起刚刚的动作。

    我心下了然，这幻境恐怕封印的就是我娘的记忆。

    除了她在凌霄宗内的点滴过往，还有她自己悟出的全套剑法。

    我凝了心神，将她的一招一式，一吐一息，将她的面庞、情绪、神态，全部刻入我的骨血，存进我的心中。

    再睁眼时，我已是满脸泪痕。

    我胡乱地擦了脸，却发现手中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玉坠，挂着穗子，似乎是个什么饰品。

    我比划一阵，最终将它挂在了乌钩的的剑柄上。

    剑法与剑，前任乌钩剑主与现任乌钩剑主，侠女和她的女儿，终于重新见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