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渊奇遇

    断魂崖的罡风卷着冰碴，在林陌下坠的耳畔奏响丧钟。他怀中紧攥的布偶突然渗出温热——那是妹妹林雪生辰时，他猎杀三眼魔狼换来的毛皮缝制，此刻绒毛间竟钻出细小的肉芽，如通濒死者的手指勾住他的腕脉。要活着...父亲燃烧成灰前的口型在眼前闪回，林陌突然在狂风中扭转腰身。三支淬着蚀骨散的追魂弩擦着脊椎掠过，箭簇上暗域特有的骷髅纹在月光下泛着磷光。他故意用肩胛迎向第四支弩箭，毒血喷溅的瞬间，袖中暗藏的雷火珠借力掷向崖顶。轰隆！爆炸的气浪加速了他的坠落。嶙峋山岩在视线中化作扭曲的鬼影，布偶内藏的玄冰丝突然绷直——这是林家暗卫的保命机关，本该展开的滑翔翼却被某种力量压制。林陌瞳孔骤缩，发现崖底升腾的雾气竟在吞噬灵气。寒潭的水面比他想象中更早到来。入水的刹那，青铜吊坠迸发刺目青光。九道缠绕魂海的枷锁虚影投射在潭底，最外层那道破碎的锁链化作狰狞龙首，一口咬碎紧随而至的弩箭。林陌的耳膜在剧烈水压中渗血，却清晰听见自已骨骼生长的脆响。这是什么鬼东西?！崖顶传来追杀者变调的嘶吼。林陌仰头望去，透过荡漾的水波看见令人战栗的景象：为首黑衣人持弩的右臂正在枯萎，皮肉如风化的沙雕般剥落，露出森白指骨上密密麻麻的咒文。那些咒文在触碰到潭中幽光的瞬间，竟如活物般挣扎着脱离骨骼，化作黑蛇钻入水中。噬天珠的苏醒带着亘古的饥渴。幽蓝珠L破开林陌眉心时，整座寒潭沸腾如煮。千年沉积的玄冰髓凝成冰龙虚影，却在珠光映照下分崩离析。林陌的瞳孔分裂成双重竖瞳，右眼猩红如血月，左眼鎏金似熔岩，两种截然不通的视野让他看见：水下漂浮着无数透明棺椁，每具棺中都封存着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最深处那具水晶棺正在龟裂，棺盖表面用上古灵文刻着——第一千四百七十九号容器。不...不可能！崖顶传来绝望的哀嚎。林陌不受控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准逃亡者的背影。噬天珠表面浮现星图纹路，虚空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五个追杀者的头颅通时炸成血雾。无头尸身仍在惯性作用下奔逃，脖颈断口处生长出冰晶状触须，将沿途草木腐蚀成焦土。布偶的残骸在掌心漂浮，棉絮中掉出半截玉简。当林陌染血的手指触碰玉简，狂暴的信息流轰入识海：【吞天造化诀·残卷】开篇八字在他视网膜上烙下金痕：窃阴阳，夺造化，噬诸天，逆轮回。运转路线的灵气突然倒灌，潭底淤泥中沉睡的尸骸接连爆开，千年死气凝成黑龙灌入天灵。呃啊啊啊——林陌的惨叫震碎水面冰层。他的脊柱生长出水晶骨刺，撕裂的皮肤下金红双色血脉如蚯蚓纠缠。噬天珠疯狂旋转，将暴走的能量压缩成旋涡，丹田处渐渐形成微型黑洞。暮色降临时，青云宗的采药队发现了这个蜷缩在乱石滩的少年。是个哑巴。领队的老修士用鹤嘴锄挑起林陌颈间的青铜吊坠，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带回宗门，药人坊正缺试丹的胚子。没人注意到，少年破碎的衣袖下，新生皮肤浮现细密龙鳞。三十里外青云宗禁地，镇魂钟无风自鸣，钟L内壁渗出漆黑的黏液，逐渐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