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江枝，是江府最不受宠的庶女。唯有嫡姐江璃对我真心相待。
嫡姐善良聪慧，是京城贵女的楷模。
我和嫡姐以及六皇子萧衍从小一起长大。
六皇子时常弄些新奇的玩意逗嫡姐开心。
少年一腔炽热，少女满面羞容。
我以为，嫡姐会幸福一生。
直到京城宫变，那满眼嫡姐的六皇子。
沉迷权势，算计江府覆灭。
“枝枝，别回京城了，姐姐没有机会看你嫁如意郎君了。”
“好好活着。”
庆历十二年冬，漫天飞雪结束了嫡姐的一生。
1
花灯盏盏，又是一年元宵。
“璃儿，母亲给你新做了身衣裳，今年元宵灯会，你好好出去逛逛。”
“来，试试合不合身?”
一袭绿梅花纹纱长裙，外披素绒绣竹袄，衣襟处环以白狐软毛。
一头青丝随意垂落腰间，衬得人肤若凝脂。
“小姐，你这些天怎么更美了，看来六皇子送的面脂起作用了。”
丫鬟青烟在一旁打趣道。
“烟儿，别胡说，这些天不管教你是越发放肆了。”
“璃儿，母亲知道你和六皇子关系好，从前你们年龄尚小，来往密切些也无妨，但如今你马上及笄，皇后也有意为各皇子选妃……”
“母亲，我知道你担心我。”
“璃儿，你不明白，六皇子母妃地位低下，你过去了，没人能护的住你呀！”
屋外的残雪早已化了大半，今年许是比往年更暖和了些。
“哎呀！母亲，我们不说这些了，爹爹会护住我的。”
少女淘气的撒着娇，再严厉的人也不忍指责半分。
“你呀，我不说你了。”
“对了，母亲，你给妹妹准备元宵灯会的衣服了吗?”
“就知道你问！准备了，准备了，已经让下人们送去了，就你心善，别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母亲嗔怒的说到。
2
“烟儿，我们去看看枝枝的新衣裳，和她商量一下明天去元宵灯会。”
江璃的芷汀院在西南角，而我的梅芳院在宅子的最北边。
常年不见日光，阴暗潮湿。
顺着连廊，穿过拱门，廊壁那边传来丫鬟们的谈论声。
“夫人刚刚又给这个病秧子送衣服了，说是什么元宵灯会的衣服。”
“她也配穿，一个贱婢的孩子，要不是大小姐可怜……”
“大……大小姐”
刚跪下来还未还得及求饶，华丽的衣摆已拂过几人匍匐的指尖，朝着门口走去，
“青烟，把这几个多嘴的丫鬟交给母亲，卖给人牙子。”
“小姐，小姐，救命，奴婢不该多嘴，求您饶了……饶了奴才吧！”
求饶的声音传出很远，引得过路的人争相观看。
咚——咚
“哎！姐姐，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还是小枝枝疼姐姐，我听说母亲给你送来了元宵灯会的衣服，我来瞧瞧，顺便和你说，明天我们一起去赏灯。”
“姐姐，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要是去了，平白惹人嫌弃。”
“枝枝，有姐姐在，我看谁敢说你?”
外面阳光和煦，屋子里的腊梅开的正旺，两姐妹依偎在床上，叽叽喳喳谈着闺中秘事。
3
寒冬正月，元宵灯会。
今年雨水充足，粮食丰收?，国库充盈。
这元宵灯会也比往年热闹些。
沈府早早的开始布置宅院，红灯笼，烛火照，一片喜气洋洋。
“父亲，母亲，我和枝枝去逛灯会了。”
“去吧，不能玩的太晚，早些回来。”
门口的马车早就停好了，怕太过招摇，父亲让下人把马车上的沈家旗帜拿了下来。
宝马雕车，凤箫声动。
街上热闹非凡，娇俏的少女，俊逸的郎君，调皮的孩童……
“卖糖葫芦了，夫人，小姐，买串糖葫芦吧！”
“枝枝，有卖糖葫芦的，你等着，姐姐给你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嫡姐的身影就淹没在人群里了。
记得小的时候生病吃药，苦的难受。
嫡姐总是偷偷给我带糖葫芦，为此没少挨母亲的责骂。
“枝枝，下来吧!姐姐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糖葫芦，我们去那边逛逛。”
嫡姐拿着糖葫芦，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嫡姐活该让人喜欢，父亲是骠骑将军，祖父是户部尚书，从小就策马扬鞭，挥剑杀敌，连皇帝都对嫡姐十分赏识。
京城里的贵女从心底里羡慕嫡姐，显赫的家世、家人的疼爱、出众的才学……
无论哪一个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枝枝，傻楞什么呢?快下来!”
“枝枝，我们去风清桥，萧衍在那等着我们呢。”
这京城的贵女也就嫡姐一个人敢直呼皇子姓名了吧！
“哎——哎——哎，这边，这边，璃儿，璃儿，在这呢!”
4
人群中六皇子萧衍挥舞着袖子。
可能怕我们看不到他，还偶尔蹦那么一下。
让人觉得分外搞笑。
要是让皇上知道，一个皇子大庭广众之下行为如此粗俗。
估计又是一顿教训。
“璃儿，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
六皇子那样严肃的人，但每次面对嫡姐总是笑眼盈盈。
我想他该是喜欢嫡姐的。
今天六皇子身旁还有一位俊俏的郎君。
“哎！这是……”
“对对对，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朋友沈家大公子沈清泽。”
“清泽，这是江家的两位小姐，江璃和江枝。”
“清泽和我差不多大，你们叫他清泽哥哥就行。”
短短一会的功夫，原本素不相识的几人也熟络了起来。
嫡姐和六皇子前面走，我和沈家公子在后面。
不知是谁燃放的烟花，一束束的往天空喷射。
五彩斑斓的焰火映射在嫡姐脸上。
那双欣喜的眸子仿佛比这焰火还要璀璨些。
那身旁的六皇子侧头望向嫡姐，眉目绻缱，满含柔情。
这凌冽的寒风也不忍打扰这对璧人。
“我们不打扰你姐姐和六皇子了，去那边逛逛。”沈家公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好。”
5
古河绵绵，不少女子在河旁放花灯。
东桑国有个习俗，在元宵这天，如果把心愿写在花灯上，放到河里，就会得偿所愿。
如果有思念之人，把所想之言写到花灯上，河流会把你的思念传达给所念之人。
“我们去放花灯吧！”
风清河里花灯已有很多，有的已经漂向很远。
“公子，给夫人买个花灯吧！我家这花灯样式多，漂的也远……”
“老板，老板，我不是他夫人，我们就是……就是朋友。”
身旁的沈家公子一下子笑出了声。
刚刚的相处，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笑起来更像是位桀骜不驯的少年郎。
眉眼弯弯，湖蓝色的衣衫被风拂过。
让我不由得看呆了。
等回过神，手中已多了只兔子河灯。
想起刚刚的窘迫不由得脸上一红。
“枝枝，你想在河灯上写什么?”
从小到大只有嫡姐喊我枝枝，被沈家公子这么一叫，怎么感觉怪怪的，但也默认了。
“还没想好，你呢?”
“这可不能告诉你！”
一句欠揍的语气，哪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其实，我很想自己的生母。
听家里的下人说自己的生母是青楼的歌女。
父亲被人设计，不小心临幸了母亲，才有了我。
但在生我时，难产死亡。
这些年在江家，父亲心善勉强留下自己的性命。
主母看在嫡姐的面子上，不至于过于苛责。
但家里的下人，察言观色，嫡姐看望我时，悉心照顾。
嫡姐不来时，粗茶冷饭，早已是家常便饭。
想着想着，泪珠便缓缓落下。
一块灰色的手帕递至眼前。
6
“擦擦吧！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明明是关心人的做法，但说出的话，总有那么几分讨厌。
流水迢迢，那花灯上我终是什么也没写。
倒是那沈家公子很认真的在写。
黑色的夜幕，花灯的亮光打在他脸上，嘴角弯弯的笑。
那花灯被一双手缓缓放入河中。
双手抱拳，闭眼，虔诚的许下心中所愿。
柔情的模样和他冷漠的外表严重不符。
他该是许下了很美好的愿望。
“那就祝他心愿成真！”我在心里说到。
“枝枝，我们走吧，你姐姐和六皇子该是等急了。”
我们身后，两个花灯随着河流靠拢在一起，渐行渐远，也不知漂向何方。
“姐姐去哪了?”
“不用担心你姐姐，六皇子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这元宵灯会可真热闹，从前身子弱，都没好好出来逛逛。”
“这有什么，现在看你身体好多了，我经常带你出来逛，不只是京城，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看看大漠烽烟，雪山冰雪，江南水乡……”
一路上沈家公子叽叽喳喳，哪还有半点的生疏。
听着他的描述，仿佛自己也去过他所描述的地方。
见那驼铃叮当、牛羊成群、一轮孤阳……
从前嫡姐跟随父亲去边关打仗，经常写信让我去外面瞧瞧。
为女子不一定要困在宅院，也可有大作为，大世面。
那时我想自己体弱多病，单单活着就是莫大的奢望，哪还敢奢求别的什么。
如今我也想出去看看，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7
“你姐姐应该是被六皇子送回府了，我送你回去。”
“好，那就谢谢沈公子了！”
“怎么还叫我沈公子，叫我清泽哥哥，如果不愿意，叫泽哥哥也行。”
这人看着正气君子，怎么说的话没脸没皮，也不知六皇子怎么就和他成为了朋友。
心里嫌弃着，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叫着清泽哥哥。
沈府的马车并不大，刚刚够坐开两个人。
狭窄的空间，能够听清楚两个人的呼吸声。
马车突然的一颠。
让本就挨的很近的两人，没来由的抱在了一起。
突然的靠近，也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那个——那个，你的心跳声怎么这么大?”
沈家公子就这样愣头青的问出这话，让我都楞了几分。
“不是我的，是你的。”
气氛更加尴尬，那沈家公子耳尖红的仿佛能滴出血。
马车一路颠簸，相对无言。
“少爷，江府到了。”驾车的小厮喊到。
“那个，沈……清泽哥哥，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急匆匆的跑回梅芳院，想到刚刚在马车里的情形，不免脸上一热。
刚推开屋门，就被屋里的女子吓一跳。
“嫡姐，你怎么在这，吓死我了。”
“小没良心的，我和萧衍逛了一会，就找不到你和沈家公子了，以为你先回来了，看你不在府上，索性就在你院子里等等你。”
“哎呀！嫡姐让你担心了，我找不到你了，清泽哥哥就送我回来了。”
“哎呦呦！还清泽哥哥，说！你们发展到哪步了?”
“嫡姐，你可别打趣我了，我们就闲逛了一下。”
“闲逛呀——闲逛呀，逛到这么晚。”
“嫡姐，别说我了，你和六皇子怎么样呀?我看那六皇子看你的眼神那真是满含柔情……”
“行啊！枝枝，还学会打趣姐姐了！”
“不和你说了，我回自己院了。”
庭院的积雪已全部融化，夜晚静谧的悄悄来临。
8
自从与沈家公子熟络之后，他时常来江府找我，被主母和父亲撞到过多次。
她们也只是说女孩子要注意名节，不要抹黑了江府。
嫡姐或许听说了父亲和母亲的责备，替我求情，她们也就不在管我。
毕竟诺大一个江府，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也不会引人注目。
沈清泽带我逛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
我们在秀玉山品过最烈的酒。
山风习习，少年许诺。
“我要做东桑国最厉害的将军！”
我知道他一定可以。
隐藏在巷子深处的斗武场，家境贫寒的人为那一百两黄金和最厉害的武士斗武，而被打死。
那沈家公子义愤填膺，惹怒了那里的管事。
我记得那天我们跑了很久，最后藏在墙角躲过追击。
西街有家馄饨店，味道好极了，沈清泽时常带我去。
听他说那是他爹的部下开的店，大约有五、六年了。
每次我们去，南伯总是说：“少爷、囡囡来了！”
皮薄肉多的馄饨，撒上一点葱花，很是美味。
偶尔沈清泽会教我练武，但我总学不会。
沈清泽也不恼，总是说：“你泽哥哥会保护枝枝。”
除了嫡姐以外，沈清泽是对我最好的人。
嫡姐总说：“如果你遇到一个让你心扑通扑通跳的人，和他在一起很开心，那就是喜欢了。”
我喜欢沈清泽吗?
夏日清荷，我总以为时间会给我答案。
9
南蛮异动，四处侵略东桑国人，皇上下旨让皇子出征。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六皇子主动请缨。
出征前六皇子来找了嫡姐。
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但之后嫡姐被父亲罚跪祠堂，不准吃喝。
趁着夜色，我偷偷从主母那里偷了祠堂钥匙，去找嫡姐。
“嫡姐，嫡姐，醒醒，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还是枝枝疼姐姐。”
“姐姐，父亲为什么罚你?”
嫡姐告诉我六皇子出征归来后，希望父亲同意她嫁给六皇子。
嫡姐身份高贵，皇上有意让她嫁给太子，成为太子最大的助力。
若六皇子得胜归朝，就可以请求皇上为他指婚。
“嫡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六皇子呀?”
那晚凉风习习，嫡姐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
“我小时候去宫里参加宴会，不幸落水，那时六皇子还那么小，义务反顾的就跳下来救了我。”
“就因为他是姐姐你的救命恩人吗?”
“当然不是了！”
“后来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我时常去看望他，才知他虽为皇子，日子却过的很辛苦。”
“宫里的嬷嬷时常打骂他，还要防着各种下毒暗杀。”
“冬日酷寒，依旧坚持每天练剑。”
“即使这样，依旧保持一颗良善之心，会偷偷的帮助难民。”
黑色的夜晚，嫡姐清亮的眼眸透出真挚的喜欢。
10
父亲最终妥协，把嫡姐从祠堂里放了出来。
嫡姐不知从哪得知，皇上派太子萧翊到宁州去筹备军需补给款，
硬是说服父亲答应她跟着太子去宁州，说是宁州风水好，去游玩一下。
我能看出，她是担心萧衍，他怕宁州筹款不成，耽误了萧衍南征的军需。
父亲爱女如命，万般不愿，最终也是答应了。
临行前，沈清泽来找我。
我才得知，他也参加此次南征。
是啊！他是要做大将军的人，又怎么会一直呆在京城的风花雪月中。
“枝枝，你怎么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那些南蛮人，看见小爷，都得退避三舍，小爷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等我回来，给你带大漠的小玩意，你定会喜欢。”
臭屁的沈清泽一定会平安归来。
说是这样说，但内心还是担心，就请求嫡姐带着我一起去了宁州。
11
在宁州的这段时间，嫡姐日日憔悴。
大战在即，宁州官员只知道自保，视百姓安危如草芥。
太子和嫡姐每天早出晚归，筹到的钱财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些天我意外的瞧出太子看嫡姐的眼神，那是欢笑到眼底的愉悦。
这样的眼神我太熟悉了。
曾经六皇子就是用这样的眼神默默望着嫡姐。
太子也喜欢嫡姐?
我在内心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嫡姐这么厉害，太子对她肯定是赏识。
是啊，哪个女子能像嫡姐这般，为筹起军需补给款来，敢挺身独战地方高官?
我也就没和嫡姐说过这件事。
后来听宁州的百姓说，宁州的商人都是百姓起家，对百姓总是乐善好施。
我告诉嫡姐让她不要老劝官员，要不和地方的商户向量一下。
太子和嫡姐原本以为要唇枪舌战一顿。
可地方的商户一听说朝廷南征要筹款，便自发筹集大量的钱财，粮食。
太子和嫡姐立即把筹到的钱财购置粮食，药材，运往了前线。
不出三月，前线捷报频传。
我和嫡姐一行人也准备离开宁州。
12
六皇子一行人归来时已是临近新春。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人口攒动，今日铜雀街上的行人比往日多得多。
行人熙熙攘攘的往城门口簇拥，只为庆祝凯旋的东桑大军。
我和嫡姐早早的在城门口等候。
嫡姐一身红衣，伫立在城墙之上。
听父亲说，皇上知道她在宁州的功绩后。
答应让她自选夫婿，嫡姐该如愿了吧！
眺眼望去，烟尘缭绕。
竖起的东桑军旗，旌旗飘飘，尽显三军雄风。
两列骑兵整整齐齐的位列队伍两侧。
为首的两位是再熟悉不过的六皇子和沈家公子。
那六皇子和沈家公子许是看到了城墙上的我们，向我们挥了挥手。
那沈家公子一身铠甲，身上一股英豪之气，战场上的厮杀让他更成熟了。
军队离的近了些，六皇子烟波含情，就那样停在那望着嫡姐。
嫡姐眼中的泪花生生的止住。
是呀！这样喜气的日子怎么能哭呢?
街道上不明所以的少女还以为六皇子在看她们，不免一阵羞容，和身旁的姐妹吱吱喳喳的讨论着。
“枝枝，我们先回府，晚些时候去找他们。”
随着军队的入城，我和嫡姐也回了江府。
13
许是皇上设宴宴请各位将军，耽搁了些时间，再次见到沈家公子已是三日后。
我们相约在梅林。
当我到达梅林时，沈清泽已早早的到了。
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头发竖起，原本白皙的肤色变成如今的小麦色。
“清泽哥哥”许久不见他，连叫出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和沙哑。
听到我的呼喊，沈清泽一下子把我拥入怀里。
突然的拥抱，让我始料未及，下意识的推了一下。
头顶传来沈清泽的声音“枝枝，别动，让哥哥抱一会。”
这么多时间不见，我早已分清对他的感情。
但我是庶女，沈家不会让他娶我的。
但说我自私也好，我只想享受这一刻。
沈清泽的怀抱很温暖，淡淡的松枝味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枝枝，在边关时，我有次受伤，我真的害怕死了，为国而死也无妨，但我怕再也见不到我的枝枝了。”
“我在边关看到许多小玩意，我就想枝枝见了定会开心。”
“六皇子说他要娶你姐姐为妻，那时候我可真羡慕他，你姐姐也喜欢他，可我却不知道你的心意。”
沈清泽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
拥抱的力道更大了些，仿佛要把我揉到他身体里。
“枝枝，你嫁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