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
同学聚会上，妻子的前男友借着喝酒喝晕的由头，走到我妻子面前：“如果你还没结婚，你会选择嫁给我还是他?”
面对所有人震惊的目光。
我没有掀桌，毫不在意：“都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我现在就和赵婷婷离婚，给他们一个机会?”
1
夜晚十点，我和妻子赵婷婷都接到了电话。
我妈突然觉得身上疼得厉害，叫我赶紧去，送她到医院。
而赵婷婷那边。
她的前任男友李浩离婚了，他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
赵婷婷立刻就要前去安慰前任。
见她慌忙的换衣，我连忙和她解释：“婷婷，我妈说她心口疼得厉害，你那边……”
“知道了，一会儿再说，保持联系。”
赵婷婷摆了摆手，简单换好衣服，立刻出门，去安慰她的前任。
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听到我在说什么。
只觉得很苦涩。
一边是我妈突然病发。
而另一边，是一个男人离婚。
孰轻孰重?
这一刻，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在他心中，我这个与她结婚三年的丈夫，以及这个家庭，远不如她那前男友重要！
2
我父亲走得早，从小就是母亲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她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去了医院。
做了检查。
各种签字。
母亲被送去了手术室。
等待的过程特别的煎熬、焦虑。
一个人甚至会胡思乱想。
但却找不到任何的人，给予心灵慰藉。
尤其是想到此刻我母亲在手术室，而赵婷婷却正在安慰她的前男友，我有一种抓心的痛苦。
害怕、孤独、无助……
各种情绪充斥着我的全身。
感觉好似不能呼吸。
但好在那是良性肿瘤，手术切除也很成功。
一直忙到凌晨。
看着安安静静熟睡的母亲，我这才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滴滴。
手机响了一下。
我将其打开。
是赵婷婷发来的消息：你妈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看到这信息。
我直接关了手机。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似乎心里放下了什么。
若是从前，她的信息我都是秒回，哪怕手上还在忙着紧张的工作，也是得空第一时间立刻回复。
可现在，经历了昨晚手术室外的等待。
我再也没有这种感觉。
即使看到她的消息，然后关掉手机，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3
到了晚上，我出去用水壶打水，走廊里，我看到了赵婷婷。
“妈昨晚的病情这么严重！”
“都手术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一见面就朝我大吼大叫，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是一脸问责的态度。
“我告诉你，你在乎吗！”
“你只在乎你那前男友！”
我将水壶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从未如此愤怒，在医院走廊和她大吵。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让着她，惦记着她的好。
哪怕是她的错，我也会在生气之后，主动向她示好。
可这一次，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很多人出来看热闹，看着我和赵婷婷大吵。
我不怕被别人看笑话，没有让着赵婷婷。
“你如果告诉我，妈要手术，我肯定会来的！”
赵婷婷丢下这句话，哭着跑了。
我没有拦着她。
就连追上去挽留的念头都没有。
4
几天后，母亲恢复的很不错。
我由于手上还抓着一个项目的进度，公司老板催得紧，因此不能长期请假。
但我没有开口求赵婷婷来照顾母亲，而是花钱请了一名护工。
加了一天班，到了晚上九点多，我来到医院。
母亲看到我说赵婷婷来了，还哭了。
她很心软，也很喜欢赵婷婷。
她劝我说两口子在一起总有些磕磕绊绊，互相退一步就没事了，还让我主动向赵婷婷认错。
我让妈好好休息，说自己会处理好，让她别多想。
第二天我继续上班。
晚上，我就来照顾母亲。
连续七天，我没有联系赵婷婷，没回家一次，也没有任何回去的冲动。
若是以往吵架，哪怕是半天见不到她，我都会担心她，然后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
而现在，这种感觉很淡很淡。
只是偶尔会想起，曾经她对我的好，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没有她前男友的基础上。
几天后，我妈出院。
我依旧没回家，而是住在我妈那，照顾她。
妈见我这样，担心我们夫妻矛盾闹大，很着急，我给她洗脚的时候，妈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啊，你回去吧。”
“妈这里都是小事。”
“你们夫妻感情才是大事。”
“其实你都不知道，你白天去工作的时候，都是婷婷来照顾我的。”
“她这段时间都在请假照顾我，但婷婷这丫头脾气也很怪，她让我不要对你说。”
“可现在看到你们这样，妈心里着急啊！”
妈这话，让我心里有些感动。
回想起从前。
我和赵婷婷是在大学认识的。
那时候，很多人追她，而她选择了李浩。
但两人在一起没多久，李浩就和她分手，选择了另一名女生周雪。
我这才有机会选择向她表白。
她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我。
之后，我们的恋爱很甜蜜。
她每天给我买早饭，让人送到宿舍给我。
她拉着我在操场散步，天真的让我和她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我为了她的浪漫，雨中站在她宿舍外，为她高歌。
我淋雨生病了，她不顾别人的目光，来到男生宿舍照顾我，为我买药洗衣服。
她甚至省吃俭用，将省下来的生活费给我买了人生第一台电脑。
她的好，我都记得。
结婚之后，检查出她不能生育，我也没嫌弃她，为此我还隐瞒着我妈，找各种不想生孩子的理由，敷衍我妈。
可我没办法接受的是，她和我结婚之后，还和前任男友经常来往。
而我妈动手术那晚，是我最伤心绝望的时刻！
“儿子，听我的，回去住吧，妈自己可以的，不需要你。”
老妈很是认真的对我嘱咐。
“知道了，妈。”
我不想让她担心，点了头。
夜里十点多。
赵婷婷给我发来了消息：妈身体怎么样了?
这是吵架之后，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给我发消息。
我知道，她也是在给我台阶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也是第一次在吵架后向我服软。
但我却心无波澜。
关了手机。
直接睡觉。
5
第二天一早，赵婷婷就来看望我妈。
我只好顺着我妈的意思，跟着赵婷婷回家。
回到家之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见我如此，坐在我腿上，搂着我的脖子：“还在生我气?”
“别生气啦。”
“这事情我反思过了，确实是我的错。”
“可那天晚上，你只是说，妈心口疼，我以为没多大的事情。”
“而那时候，李浩离了婚，他那么伤心……”
我不等她说完，就将她推开。
她不该说李浩这两个字。
也许，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有夫之妇意味着什么。
赵婷婷被我推开之后，她什么话也没说，去了房间，锁了门。
我们虽然同在一屋，但却开始了新的冷战。
见面都不会说上几句话。
我知道，她在等着我道歉，以往都是如此。
但这次不会。
6
两天后，她的朋友圈出现一条动态。
那是她和李浩一起坐在阳台的照片。
还配上了一段文字：他自从离婚之后，一直都很忧郁，我好担心他会想不开。
这个动态只对我公开。
我看了这条动态之后，直接关掉手机，埋头工作，抓紧落实手上的项目。
没过多久，我手上的项目圆满成功，为公司赚了一大笔。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为公司赚钱。
老板对我很满意，提升我做了公司副总。
公司除了老板之外，一共有两个副总，而我是第三个。
同事们都来祝贺我。
以前，我都是能不应酬就不应酬，下班后就赶紧回家，想着赵婷婷工作也很辛苦，她回家一定会很累，我应该她奉上美味可口的饭菜，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体验家的温暖。
但这一次，我大摆酒宴。
邀请了几乎全公司的同事。
吃完之后，我还单独和公司经理级别的几个人去了KTV，桑拿。
很嗨。
一直到凌晨三点钟。
我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
由于我喝得很多，不一小心摔倒，跌倒的时候，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将其摔碎了。
我被弄得满手的玻璃渣，都是血。
赵婷婷被吵醒。
她来到卧室外，打开灯。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没有第一时间上来问我怎么样，而是一脸怒火的将我推开。
我这才看到，我坐死了一条小金鱼。
“你弄死了它，你弄死了它！”
赵婷婷眼睛瞬间红了，对我破口大骂。
我此刻手心都是玻璃渣，疼得厉害，不耐烦的说道：“不就是一条小金鱼吗?值多少钱啊?”
“它不是钱的问题，你根本不知道它对我意味着什么！”
赵婷婷捧着死去的小金鱼，无比的心疼。
我也懒得和她说，我忍着手掌上传来的疼痛：“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开车送我去医院。”
赵婷婷抬头一脸厌烦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伤，至于吗?”
我愣了片刻。
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自己踉踉跄跄的自己来到小区楼下。
夜晚的凉风之中，我等着出租车，这才明白，原来一个大活人，甚至比不上一条不知名的小金鱼。
在医院，打着点滴。
闲着无聊，我随意刷着微博。
刷到了一个名叫‘半糖主义爱情’的女生微博。
我被上面死去的小金鱼配图吸引。
点了进去。
配图正是被我坐死的那条小金鱼。
配文：他送我小金鱼的时候，告诉我，只要小金鱼健健康康的，他就会很快乐，可是小金鱼来我家的第一天就死了！
我该怎么办?
难道再买一条差不多的小金鱼，然后骗他，这是同一条吗?
李欢，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你一定是故意的！
7
在她心中，我也许真的不如一条小金鱼重要。
这一瞬间。
我的内心，好似有最后一道无形的门，被紧紧地关闭，严丝合缝！
自从我升职到副总，事情也多了。
经常到了下班也会被邀请参加一些活动，老板也会时不时的带我去见一些客户，吃喝到很晚才回家。
若是以往，我会抗拒。
而现在，我乐在其中。
连续半个月，我几乎都是深夜回家。
这一天。
没有应酬。
我难得可以早点回家。
刚来到公司楼下，就看到赵婷婷的车停在路边，副驾驶坐着的是李浩。
李浩朝着我挥手：“嗨，陈欢，好久不见了。”
我没有理他，打算直接离开。
这时候赵婷婷从主驾驶下车，叫住我：“陈欢，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日，你不会忘记了吧?”
赵婷婷又回头看了看李浩：“他坐我的车一起去。”
我上了车，坐在后排。
副驾驶上李浩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
我并没有说什么，他也没继续和我说话，一路上和赵婷婷有说有笑。
到了聚会的包间。
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周雪。
李浩走向周雪，而周雪却不想理他，特意避开，坐在了我的右侧，李浩也彻底黑着脸。
老同学们一番寒暄过后，饭菜上桌，大家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李浩一个人喝着闷酒。
喝了很多。
他的前妻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倒是赵婷婷接连劝阻李浩不要再喝了。
李浩却趁机忽然抓住了赵婷婷的手，问道：“如果你还没结婚，你会选择嫁给我还是他?”
他这举动和问题都太突然了！
包间瞬息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带着震惊。
“你喝多了。”
赵婷婷推开李浩的手。
“我没有喝多！”
李浩站了起来，他看着我，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问道：“陈欢，你觉得我喝多了吗?”
面对他那有些意味深长，又有些挑衅的目光和询问。
我没有掀桌，毫不在意：“要不，我现在就和赵婷婷离婚，给你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