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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顾思远回到房间后,猛灌了几坛子酒。
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却无法缓和心头传来的阵阵刺痛。
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箫桐华说过的话:
“我们之间早已回不去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你能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母亲,秋意姐姐都活过来吗?”
......
回忆和现实在不断拉扯,这种割裂的感觉快要把他逼疯。
可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也不允许她的身边有不干净的人。
他知道冬藏这丫头必定有问题,刚刚她眼神里的算计,他看得真真切切。
但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那张酷似秋意的脸就是她的保命符。
还得想个办法,引她露出马脚才是。
想着想着,醉意上头,他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前一天喝多了酒,顾思远一觉睡到了傍晚。
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门外传来一道急躁的声音:“世子爷,您快醒醒,小姐她受伤了!”听到箫桐华受伤,他心急如焚,套上一件外袍打开了门。
“怎么回事?”
只见冬藏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急得直跺脚。
“小姐为了研发新酒,执意要亲自去后山采摘桑葚,结果下山时不慎踩到捕兽夹,让我赶紧下山请您前去搭救。”
“快走吧,世子爷,您多耽误一份,小姐就要多疼一分啊。”
听到这话,他大脑一片空白,想都没想,便跟着冬藏往后山狂奔而去。
刚踏入后山那片密林,顾思远脚步顿住,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钻进了鼻腔。
他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想要转身逃离。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下一瞬,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直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药效渐渐散去,顾思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转动手腕,发现自己被绳索紧紧绑在身后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又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开始打量起四周。
只见他身处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破旧农具,仔细看还能看到墙角结满了细密的蜘蛛网。
看来此地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正当他思索着要如何脱身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走了进来,他立刻出声:
“不管你背后的人给了多少钱,只要你放本世子走,我付十倍!”
原本以为这样她们便能放自己离开,谁知领头的女人突然冷笑起来。
“可若是我就想要你的命呢?”
说着,她脱下了头上的帽檐,露出了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此人正是将军府的柳姨娘,箫若云的亲生母亲。
她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厉,不紧不慢地朝着顾思远靠近,弯腰凑近了他。
“要不是你把云儿送回了太子府,她又怎会死得那么惨?!”
他猛然想起太子妃传来的密信。
信中说她让人挑断了箫若云的手脚筋,又掏空了她的内脏,表面上风光大葬,内里却空空如也,任谁也开不出破绽。
这就是她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下场。
顾思远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眼里满是冰霜,冷声道:
“要怪就怪她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啪!”女人狠狠删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道:
“既然你杀了我最爱的女儿,那我就杀了您最爱的女人,给她偿命。”
“你敢!”
因为太过愤怒,身上的绳子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但他浑然不觉,一心只想她放过箫桐华。
柳姨娘莞尔一笑,扬起的嘴角在这张阴沉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
“说到底,该是我要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又怎么能这么顺利找到那个小贱人,现在也好,黄泉路上你们还能做个伴。”
“你就不怕箫将军和勇毅侯府都不放过你吗?”
顾思远的心里升起一股恐慌,他害怕箫桐华真的会被自己连累,只得搬出两家人吓唬她。
却只听到她嗤笑出声:
“你知道我为何不把那个小贱人诈死的消息捅出去吗?为的就是今日啊!”
说着,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顾思远的心头,让他惶恐不安。
原来箫将军得知两个女儿接连去世后,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房血脉,一口气抬了七房姨娘进门。
柳姨娘年老色衰,很快便失了宠。
她把这一切都怪在了箫桐华和顾思远的头上,于是暗中派人盯着他,还意外发现了箫桐华诈死。
她狠厉的目光直直盯着他,悠悠开口:
“若让那老东西知道小贱人还活着,还真有可能会保下她,我自是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长长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伸出一丝鲜血。
她柔声道:
“在那个小贱人来之前,你得先把欠云儿的债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