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意寒，我们，现在，结束了
电话那头，顾意寒的冷笑传来，他放下黑掉屏幕的手机。
“清清，你现在不明白。季诗是季家的独生女，嫁给我，是季家最好的选择。”
“这门婚事都是季家家主求过来的，甚至将她从小放在我身边培养感情，他们季家怎么会让她和我解除婚约呢？”
他的语气逐渐带上了一种命令的口吻，就差把拴狗链给说出来。
顾意寒心疼地将哭红了眼的周清清抱在怀中，眉头紧皱，轻声安慰，甚至忘记了手机正在通话之中。
“清清，我们顾家接受不了刁蛮任性的公主，要是她是倔脾气，来了顾家，你肯定会被欺负。”
季诗如今跋扈的模样，多少要挫败一点她的锐气。
“她现在就敢和我顶嘴，嫁进顾家后不知道会翻天成什么样子。”
嘴上是这么说，但顾意寒是季诗青梅竹马，他心里存在对季诗存在一定的感情，但他并不希望季诗能越过他的头上去处理他的家事。
季诗怒骂他的妹妹，无论是说教还是其他，都是触碰到了他的雷区，季诗她僭越了。他的妹妹不应该被外人欺负。
“季诗，到底是太过分了，我要她为你道歉。”
周清清眼眶更加通红，将自己的头埋在顾意寒坚实的胸怀里。“意寒哥，谢谢你为我主持公道。”
几十秒的通话，让他看清季诗的真面目。幸好季诗提前爆发情绪，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季诗醋味那么重。
上辈子，顾意寒伪装得很好，加上她眼瞎。
她以为顾意寒的话不过是心疼妹妹开的玩笑话。
原来，在他顾意寒的心中，她季诗不过是季家拴住他自由的栓狗链。
她为顾意寒付出的一切，在顾意寒的心中，不过是季家想让她嫁入豪门的手段！
这场感情的纠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这样，那就结束吧。她曾经倾尽所有的爱与信任，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季诗只感觉自己浑身颤抖，两辈子夹杂着的无力倾泻而出，最终一切委屈化为冷漠和平静。
忍住骂人的冲动，季诗平静道：“顾意寒，你知道，我和周清清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意寒语气不甚耐烦，“季诗，我不想听你的辩解，从结果上看你就是欺负了清清，清清不过是给你送礼物罢了。”
“可是你却对清清破开大骂，害得她哭肿了双眼，还要滴药水，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你的心胸如此狭隘。”
为了求取季诗的谅解，顾意寒特意拿走了家中比较好看的玉手镯作为道歉的礼物。
他还记得季诗很喜欢通透的、亮晶晶的玩意，于是选择了带着些许棉絮的玉手镯，这已经是他能给出最有诚意的东西。
可是她也就没有原谅他的心思，还出言伤害本就心思敏感的清清，不可原谅。
就算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更愿意相信周清清，他们已经够有诚意了。
“季诗，如果有词来形容你，那你一定是妒妇。”
在顾意寒怀里的周清清抬头，瞳孔有光，似是不可置信，顾意寒会为了她出头，竟然去骂季诗为妒妇。
因为长久呆在顾意寒身边，她很清楚。
顾意寒最是痛恨背叛他的人，妒妇已经是他能说出最严厉的批评用词。
季诗沉默，双手握拳。
她心中对顾意寒最后一丝情感，随着“妒妇”一词消逝得无影无踪。
重生后，她也许觉得只要自己积极改变，三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有所缓和，都会回到融洽的模样，起码大家的脸面都不会很难看。
但是现在看来，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本性恶劣、识人不清。
有问题的从来就不是老实本分、循规蹈矩的她。
“很好，顾意寒，你好得很。”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刻苦铭心的痛楚。
恍惚间，她的胃部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病危通知书和离婚通知两张决定她命运的薄纸，又轻轻地飘到了她的眼前，无时无刻提醒着她，上辈子她的遭遇。
要继续忍受吗？还是纠缠到底说个清楚。
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火葬场中，女主总是抿着嘴唇不发表任何意见，让熬夜追读的她看得又气又愤。
明明有嘴，明明说出口，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解开二者之间的误会。为什么女主会窝囊到这种地步。
原来，错误并不在女主的嘴巴上。归根结底，是另一方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女主，不愿意相信女主口中的真相。
就算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只愿意相信他想看到的真相，他眼中看到的事实。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彻底心死。
顾意寒都不愿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断开，就这样彻底结束，也好。
妒妇，妒妇，可妒忌心是怎么来的？说到底不都是顾意寒在已经有婚约的情况下，和周清清暧昧不清，无视她的个人意愿。
是她的错吗？
“顾意寒，你听着。”
在重生期间，她曾经设想过和顾意寒分手的情况，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如此迅速地到来。
看清楚一切后，看清楚顾意寒从根上就焉坏后，季诗也没有想到，现在的他内心竟然无比平静。
“我们，现在，结束了。”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辈子，上辈子，二人的之间从此不会再有任何纠葛。
“啊。”周清清惊呼了一声。
她刚才拿水杯喝水，却不小心触碰到桌上正在通话的手机。
屏幕亮起后，手一滑，便触碰到上面的红色图标。
周清清面颊微红，低眉垂眼向顾意寒道歉。“意寒哥，对不起，我不小心手滑挂断了季诗姐的通话，真的是不好意思。”
“要不我们再打过去一通电话过去解释清楚吧，我相信季诗姐并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顾意寒轻叹一口气，继续摸了摸周清清的头发，“你啊，总是那么懂事，如果季诗有你一半懂事那就好了。”
周清清愣了片刻，随后才意识到顾意寒在夸她，如果季诗真像她这样，无论如何，她都争不过季诗。她现在只恳求季诗做她自己就好了。
“再说了，我和季诗有什么好聊的。”
“被我说成这样，也不见她向我提出分手，她这个人，就是贱。”
没有听到通话后半段内容，顾意寒摇了摇头。
非必要，他是不会再打电话给季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