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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叔,怎么玩?」我问。</p>

「三张,豹子最大,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单牌最小。」</p>

「谁坐庄?」</p>

「赢家坐庄。」</p>

「那我先来吧。」</p>

我接过牌,摸了摸。</p>

普通牌,有些旧,没记号,没科技。</p>

这都能输 38 万,我忍不住又在心里骂老公真是头猪。</p>

我故作笨拙地洗了洗牌,一人发了三张。</p>

小叔提醒我:「庄必押。」</p>

三姑解释:「就是说坐庄的必须先押一个。」</p>

「一万。」</p>

我扔出一枚筹码。</p>

二姑姥爷锁上了门,棋牌室的空气凝固了。</p>

摩拳擦掌的,按捺喜悦的,梦想暴富的,吃瓜看乐的,汇聚在一个房间里。</p>

我也没想过,自己大婚的良辰吉日,会在牌桌上捞丈夫的债。</p>

幸好他们并不知道,我这些年在外打拼的主要工作。</p>

就是打牌。</p>

十一年前,我裹着床单从传销窝点逃走,浑身是伤,连一块破布衣裳都没有。</p>

没有钱,没有证件,吃不了饭,坐不了车,住不了店。</p>

我老公路过,发现我蜷在垃圾堆里,问我叫什么,是哪的人。我说我叫金兰,被骗了,好几天没吃饭,想活着。</p>

他说他叫聂福,住在附近,让我跟他走。</p>

但我走不了,我没衣服穿,床单在路上蹭破了,遮不住。</p>

他又骑车去买了衣服和吃的,把我带回家。吃饱洗净,我才缓过命来。</p>

熟起来之后,我才知道他也是南下来打工的,我们的老家离得并不远,都在一片山区里。他文凭比我好,找了个培训学校当老师,平时教好几门课,从法律救援到工地规章,从美容美发到英语口语,什么课缺老师就教什么。</p>

那一阵子我很崇拜他,觉得他什么都会,继而也渴望去学一门技能能养活自己。但我没敢和他说,我已经够麻烦他的了,本来就不大的出租屋硬用挂帘隔成了两间,我来了之后他就没睡过床。</p>

我好说歹说从朋友那儿借了点钱,偷偷来到他工作的学校打听我能学什么。大门口的门卫处也是招生处,看门大爷在里屋睡觉,业务员在外头介绍,一直讲到口吐白沫,我也没看中要学什么。</p>

机械、厨师、美容、保姆……</p>

我都不想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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