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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慕宛宁看着自己的手被宋初晚钳制住,停在那里动弹不得,不免有些错愕。</p>

    往日里的宋初晚哪里敢如此。</p>

    难不成是因为和祁砚洲上了次床,替她办了件大事,就有恃无恐,敢在她面前放肆了?</p>

    “我是让你去受孕的,不是让你去勾引男人的,你让他在你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被祁砚洲上地很爽,是不是?”</p>

    宋初晚轻声道:“祁总喝多了,把我当成了姐姐才会如此失控而已。”</p>

    她声音柔和,“若不是长着一张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祁总怎么会碰我呢?姐姐何必如此生气。”</p>

    话落,她将她的手放回去,松开。</p>

    听完这话,慕宛宁火消了些许。</p>

    这解释,也合理。</p>

    像祁砚洲这样高不可攀的男人,眼光自然独特,才不可能看上宋初晚这样的货色,若不是因为她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断不可能碰她的。</p>

    “算你有自知之明。”</p>

    宋初晚:“如今我和姐姐在一条船上,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不仅想要的得不到,还会惹来无数麻烦。”</p>

    “这个节骨眼我们都该小心行事,不要节外生枝才对,姐姐觉得呢?”</p>

    这话言之有理,且毫无漏洞,可慕宛宁偏偏在这话里听出几分‘威胁’的意思。</p>

    好像在跟她说,若她再像以前那般动不动非打即骂找她麻烦,就不要怪她不小心‘节外生枝’,坏她的好事了。</p>

    她一个佣人生的低贱货色,无权无势,又蠢笨柔弱,弄死她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能翻出什么浪花来?</p>

    不自量力。</p>

    不过眼下她还有利用价值,她暂且不与她计较。</p>

    “自然。”</p>

    慕宛宁晃了晃刚刚被宋初晚抓过的手腕,仍旧有些不悦。</p>

    “宋初晚,当初是你那个做佣人的妈趁爸爸喝醉,爬上了爸爸的床,因此才有了你,若不是我妈妈仁慈放她一马,你也不能被生下来。”</p>

    “慕家于你,有养育之恩。”</p>

    “如今,只要你帮我生下祁砚洲的孩子,慕家会允许你认祖归宗,公开你的身份,未来也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p>

    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张脸,提醒她:“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动什么歪心思。”</p>

    宋初晚垂首,眸内映出的色彩却与表面那副顺从乖巧截然相反,“我当然会听姐姐的吩咐,好好做事。”</p>

    这话说得好听,不细细感受,感觉不到那音色里阳奉阴违的调调。</p>

    慕宛宁看着她这副任由她拿捏的模样,勾了勾唇角。</p>

    谅她也没有那个妄想祁砚洲的胆量。</p>

    退一万步讲,有那个心又如何,祁砚洲何等人物,宋初晚这种,应该属于他圈子里最看不上的那种女人。</p>

    宋初晚将那件衣服递还给慕宛宁。</p>

    “姐姐。”</p>

    慕宛宁没接。</p>

    她手中那件衣服很碍眼,看一次,便会想起宋初晚身上那些被祁砚洲弄出来的痕迹。</p>

    无数次提醒她,她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用过了。</p>

    她微抬下巴,施舍的姿态,“你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吧?赏给你了。”</p>

    想起这会儿祁砚洲还在她的床上,今晚他们可以睡在一起,慕宛宁没有继续耽搁,转身离开佣人房。</p>

    等宋初晚怀孕生下孩子,就毁了她那张狐狸精似的脸,让她永远也不能再出现在祁砚洲面前,她便再没有后顾之忧。</p>

    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p>

    宋初晚将手中那件吊带裙勾在指间,认真看了几秒,冷笑一声,随后扔进垃圾箱。</p>

    这衣服这么好有什么用呢。</p>

    或许那个男人根本不喜欢。</p>

    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宋初晚倒了杯温水,找出缝在包包内层的紧急避孕药,吃下去。</p>

    入睡前,宋初晚习惯性想要拿当初宋若云过世前留给她的怀表,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抱着怀表才会睡得安稳,可摸了个空时,她才想起来,那怀表被慕宛宁拿去了。</p>

    那怀表里放着一张宋若云的照片,照片上的宋若云十七岁,花一样的年纪。</p>

    那是宋若云留给宋初晚的唯一一张照片,也是对她来说唯一珍贵的东西。</p>

    当年,慕明诚耐不住寂寞,在慕母叶淑华怀孕期间,趁着喝醉酒强暴了宋若云。</p>

    后来叶淑华生慕宛宁时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恰好宋若云生病查出怀孕的消息,那事东窗事发,叶淑华暴怒。</p>

    慕明诚想要个儿子,保住了宋若云的孩子,因此宋初晚才能被生下来。</p>

    再后来,叶淑华常年以羞辱宋若云取乐,不高兴便是又打又骂,慕明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是因此,宋若云不会年纪轻轻便因体弱多病香消玉殒。</p>

    而童年里的宋初晚,每日便是在妈妈受罚挨打的提心吊胆中度过的。</p>

    想到过往,宋初晚渐渐攥紧手中的怀表,闭上眼睛。</p>

    她自小便被软禁在慕家,为叶淑华母女做各种事。</p>

    她不仅是私生女,还是佣人,是替身,是被瞧不起的下等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活得像被人操控的傀儡。</p>

    可现在,她等来了一个机会。</p>

    祁砚洲,是她脱离慕家从而翻身的一个机会。</p>

    她要让慕宛宁做梦都想得到的男人,成为她的囊中之物。</p>

    让她亲眼看着祁砚洲对着她最讨厌的人温柔亲昵,慕宛宁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p>

    只是传闻中,祁砚洲薄情冷厉,极不近人情,要想在这个男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难如登天。</p>

    她需要时间,和祁砚洲单独相处的时间,徐徐图之。</p>

    怎么做才能创造这个条件呢?</p>

    除非……</p>

    …</p>

    慕宛宁站在主卧门口,想到接下来可以在祁砚洲怀里睡,隐隐有些期待。</p>

    他们订婚三年他从未碰过她,更没有过什么亲密举动,她每每靠近也是适可而止,担心太主动会引起他反感。</p>

    他应该喜欢矜持端庄的女人。</p>

    可眼下‘他们’算是突破那一步,是不是就可以每天睡在一起了……</p>

    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p>

    可床上并没有男人的身影。</p>

    “你怎么进来了?”房间内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p>

    她循声看去。</p>

    衣帽间的方向,男人五官棱角分明,身形挺拔颀长,他周身带着强冷气场,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睡衣,扣着颈间纽扣从里面走出来。</p>

    他骨相很是精致,只是神态冷冰冰的,轻飘飘一个眼神也带着强烈攻击性。</p>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慕宛宁心脏剧烈跳动,但想到他们现如今关系不同了,她又放松了些。</p>

    她脸颊微红,眼中迷恋毫不遮掩,“我来找你。”</p>

    祁砚洲眯眸,鹰隼锐利的眸在女人脸上定了几秒,眸色深沉复杂,想到之前那场荒唐的情事。</p>

    清醒之后再看她,似乎和往日也并没有什么区别。</p>

    之前那些,是酒喝多了之后产生的错觉。</p>

    “找我做什么?”</p>

    慕宛宁被他的冷淡态度弄得心中乱糟糟的。</p>

    他这副还是拒她千里之外的模样,怎么好像他昨晚并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他们”明明已经……</p>

    “我们那个……不一起睡吗?”</p>

    祁砚洲眉间轻皱,薄唇张合,“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p>

    这意思是,事后也是要分开睡的。</p>

    慕宛宁没想到会被如此无情地拒绝,尴尬之余,还感到一些被排斥的压迫感,只能道:“那,那我先回侧卧了。”</p>

    “嗯。”</p>

    她转身,要离开。</p>

    “慕宛宁。”</p>

    她心里一跳,立刻顿住脚步。</p>

    祁砚洲言简意赅,嗓音没有丝毫波澜,“明天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p>

    慕宛宁刚刚的失落被这句很惊喜的话冲散,她喜不自胜,转头看向祁砚洲,“真的吗?”</p>

    怕他反悔,她立刻又应了句:“好。”</p>

    “还有。”他开口。</p>

    她更是期待,“什么?”</p>

    “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契约夫妻,不谈感情,婚后各取所需,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有问题吗?”</p>

    “……”</p>

    他们目前还没时间培养感情,他这样说也正常,毕竟商业联姻大多都是这样的合作模式,拥有共同利益比拥有感情更长久,但等他爱上她就不会这样说了。</p>

    “没有。”她回道,又问了句:“还有吗?”</p>

    “下次进我房间前,先敲门。”</p>

    慕宛宁:“……”</p>

    不过,祁砚洲决定履行婚约,和她领证结婚,已经是今晚最大的惊喜了。</p>

    他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是订婚这三年,他一直在生意上对慕家多有照拂,记得经常送她礼物,那些东西又贵重又是女孩子喜欢的,看得出他花了心思。</p>

    她在他心里肯定是特殊的存在,他在意她,只是嘴上不说而已。</p>

    来日方长,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相处,可以慢慢来。</p>

    她有自信,凭自己的魅力,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呵护有加。</p>

    慕宛宁激动得一整晚没睡,光是妆容就研究了很久,化地十足精致,脑中想象和祁砚洲拍摄结婚证和宣誓的画面,便兴奋非常。</p>

    清晨,祁老夫人听祁砚洲说等下要去领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催他们赶紧去。</p>

    慕宛宁回房间拿证件。</p>

    祁砚洲手机进了一通电话,聊了大半,他拿着手机往玄关的方向走,没注意到一旁闪出的人影。</p>

    宋初晚端着咖啡杯,看到人时连忙刹车,为了避免咖啡泼出来做了个避让的大动作,却由于惯性没站稳,手中杯子直接摔碎在地板上。</p>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p>

    一旁佣人听到动静,赶紧拿着清洗工具过来,帮忙收拾。</p>

    祁砚洲挂断手中电话。</p>

    他低眸,看向身前弯下身体向他道歉的女人。</p>

    他脑中莫名映出昨晚某些在浴室时的片段,眼前她的身形,以及女人刚刚说话的声线,都有点像……</p>

    慕宛宁下楼见到这一幕,差点被吓到心脏停止,连忙急速赶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p>

    宋初晚低着头,解释道:“是我,刚刚差点把大小姐的咖啡洒在先生身上。”</p>

    慕宛宁关心祁砚洲:“没事吧?”</p>

    祁砚洲视线意味深长,看着宋初晚并未移开,“你,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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