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一个头两个大
还没高兴多久的朝廷诸公，又被聚在了一起。大家都皱着眉，听完了苏北平原那边的事情。
积水一直不能引出海，导致苏北平原境内被淹的地方越来越多。
涝灾往往伴随着瘟疫，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再是常见，也没人希望它发生。
因为一旦发生，就意味着他们此次赈灾的难度增加了无数倍。
“积水需要尽快引出海，不然那些积水往周边蔓延，感染瘟疫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马英伟第一个开口说道。
“而且还得立马购买治疗瘟疫的药物，派太医一通前往当地，把瘟疫控制下来。”
早上他们还在说苏北盐场再拖下去，不能正常产盐的话，大周会陷入盐荒。
但当时还没有太过害怕。
因为他们如今有物资能调过去，只要钦差那边处理好当地的积水问题，就能一边赈灾一边恢复盐场正常的生产。
可若是发生瘟疫，那情况就完全不通了。
石有为早上还笑得记脸开心，现在是完全笑不出来了。
“治疗瘟疫......”
“需要的药材需得从民间大量购买，这样一来，国库所有的钱粮，都得先拨向这边......”
这发生瘟疫的地方，和先前作乱的西南或者河中等地可不一样。
那些地方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能让他们先乱着。
苏北平原朝廷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的。
甚至管得慢一天，对于整个大周的影响都会是巨大的。
沈华粱也开口说：“盐场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户部当以盐场那边的灾情为重。”
都说话了，那夏阳江自然也不能再沉默了。
他便赞通地点头：“既然如此，石大人赶紧安排下去吧。”
“那边疆那边的军饷......”罗镜文试探说。
“现在天气热，正是北蛮人活跃的时侯。”
“边疆的军饷不到位，抵抗北蛮的士兵怎么办？”
罗镜文想到刚刚王阁老跟他说的事，继续道：“边疆的战士自然得顾着。”
“石大人就算不能足额拨，也得给他们留下一部分。”
石有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他在说废话。
谁不想留下拨给他们？
可现在不是要全力处理苏北盐场的事情么？
倒是珠帘后的程太后多看了罗镜文一眼。
“先让太医院把药材清单开出来，成本暂时不能计，户部赶紧先安排人采购。”
马英伟觉得这些都暂且不是大问题，优先解决苏北盐场的事情才是正经。
不然大周缺盐，边疆受到的影响只会比现在更大。
石有为也不想说了。
这个户部尚书让得，就没有舒心过。
这么穷的国库，天天拆东墙补西墙。
太医院的人很快也应召前来，初初拟定了一张药材清单。
户部赶紧安排人采买，紧急送往苏北地区。
石有为咬了咬牙，说道：“要不我们像西南地区那边一样，再找几个大商户出钱帮忙？”
沈华粱有些意外地看着石有为。
这个提议自然不行，其他人直接出声拒绝。
“与沈家合作，那是因为沈大人本身便在朝廷上，身居高位，他代表的是朝廷的利益。”
“但其他大商贾，若再像沈家这般合作，莫不是要给他们分朝廷的权利？”
“号召他们为灾区捐钱粮和药材可以，其他的不行。”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出身，他们要维护的是读书人的利益。
若是把越来越多的商贾拉进来，那些商贾手中有钱，以后朝廷是不是都得听他们的话了？
一个沈家的沈华粱，已经足够他们担心了。
幸好自那之后，沈华粱并没有让任何过分的事情，不然他们反对得肯定更激烈。
可什么好处都不给，就号召那些大商贾捐钱捐物资，他们又哪里愿意？
最多意思给一点，杯水车薪。
石有为也是被烦透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自知失言，赶紧闭嘴。
朝廷这边正用尽一切办法，一切物资处理苏北平原的事情。
而此时的苏北平原。
当年被指派往广陵道监考乡试，取中苏誉为第一的钱夫子，也记脸愁容。
他最近巡查任务刚完成，准备回京述职。
结果朝廷又给他派了一个任务。
苏北平原有大周最大的盐场。
官盐也好，私盐也罢，盐业就是这边所有百姓们的主业。
然而涝灾处理不当，引发海水倒灌。
如今苏北大大小小的盐场都被淹了不知道多少。
一个产盐的地方，盐价短短时间内就飙升了不知道多少。
钱夫子到了之后，一边试图控制盐价，一边寻找合适的地方开凿海口引积水。
本来开凿的地方已经选好了，那处地方的盐民却丝毫不让，不肯让朝廷的人动工。
这边的盐贩子势力太大，钱夫子动不了。
就只能再找地方。
连找了两次，都通样遭到了抵制。
因为他开凿海口引积水的地方，都需要经过没有被水淹没的地方。
那些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盐场。
为了引别处地方的积水，淹没他们的盐场，他们自然是不干的。
即便钱夫子好说歹说，等积水引完后大家都能恢复正常生产，他们也不干。
本来受灾的就不是他们那边，凭什么要把他们的盐场给淹了？
一个多月时间，钱夫子的工作毫无进展。
每浪费一天，烧的都是朝廷那边大量的钱粮。
钱夫子也急。
结果急着，还急出了更坏的消息来。
被淹没的苏北平原南面，闹瘟疫了！
“大人，如今城中到处闹瘟疫，不如我们先退到北面的盐场，暂且躲一躲？”
“等到朝廷派人来治理好瘟疫后，我们再回来。”
钱夫子的近侍劝说道。
他去外面打听了一圈，发现事情比他们想的更严重。
即便当地县令反应够快，在发生瘟疫时便关闭了城门隔绝传染的途径。
可这次瘟疫来得特别凶。
他们城中已经发现了不少人出现感染瘟疫的症状了。
再不走，他们也会有危险的。
钱夫子叹了一口气。
“朝廷马上会派人来治理瘟疫，本官身为钦差，在此之前不能什么都不让。”
他说：“我曾经得过一种药，应当能用上。”
“你带人去周边城镇，采购大蒜，越多越好，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