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夫人您消消气，那楚家女再怎么样也是你家的媳妇……国公再势大，也管不了沈家的事情。”</p>“是啊，她都嫁进来了，还不是得可着您心意办事？”</p>
楚瑜在夜空中几个闪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沈母卧房屋顶，刚落地就听见了屋里的说话声。</p>
嗬，又有人在狗叫了。</p>
屋里，戴着翡翠抹额的沈母神情恹恹，深深地叹了口气：</p>
“哎，我就是心疼我的劭儿……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卿，未来铁定要封侯拜相，就连公主也尚得，怎么偏偏娶了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p>
楚瑜：……6啊</p>
沈家早年出身寒微，沈母自己是放出去的宫女子。</p>
就这个身家，能迎娶国公之女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还公主？</p>
这话说得，就连对面侧坐着的两个嬷嬷都迟疑了一下。</p>
这两个嬷嬷一胖一瘦，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头上戴着的是上好的宫花，一看就是从宫里面出来的，显然是她当年的手帕交。</p>
系统：胖嬷嬷是伺候长公主的……瘦嬷嬷是伺候淑妃的，淑妃膝下就养了一个几岁的小公主……</p>
行，沈母这个情商……</p>
楚瑜都有点怀疑，她当年到底是怎么在宫里混的。</p>
瘦嬷嬷：“楚家女的身家其实不错，就是早年流落在外……不过都是你家的人了，还叹什么气。”</p>
说到流落在外，胖嬷嬷也叹了口气：“可怜啊，当年楚家那个青萝小姐，琴棋书画在京里也是排的上号的，人也温柔贤淑，本来还以为少卿要娶的是这个，谁知道……”</p>
说到这里，沈母更是咬牙切齿：</p>
“若非这个楚家女嫁妆颇丰，劭儿又执意要娶，这种年少时候少了教养、琴棋书画都不通的女子，我断然是不能让她进门的！”</p>
楚瑜有点想笑。</p>
不就是看上原主那丰厚的嫁妆了吗？</p>
绕这么多弯子做什么？</p>
屋里的狗叫听的她有点心烦，她直接隐去身形，闪身进屋，抬手一巴掌把墙上高挂着的宫灯直接拍了下来！</p>
宫灯挂得高，端端正正地砸在了沈母的头上。</p>
“哎哟哎哟！”</p>
灯油泼了老夫人一头，火苗往上一撩，老夫人的头发直接就燃了起来。</p>
火苗呼啦一下窜的老高！</p>
“来人啊！烫死我了！！快快快救我！！”</p>
对面的两个嬷嬷瞧见火苗蹿了起来，当即就慌了。</p>
“水！快点拿点水来！”</p>
“不行，茶水太烫了！！”</p>
“这里这里，这里有水！”</p>
瘦嬷嬷急着灭火，反手抄起了炕桌下面的夜壶，径直往沈母头上一泼！</p>
哗啦——</p>
头上的火总算灭了，就是这个味道……</p>
沈母劫后余生地一抹脸：</p>
“呕！！这、这什么水？”</p>
这哪里是什么水，分明是骚臭之极的尿啊！</p>
“哕——”</p>
等到提着水桶的丫鬟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却见满屋子都是一股尿骚味。老夫人花白的头发被烧黑了一半，人也被浸了个透，正在扶着炕桌大吐特吐。</p>
沈母从来要面子，哪里受得了自己最狼狈的时刻被这么多人瞧见。</p>
她吐完一抹嘴，就要发作，却见此刻外面一个脸生的丫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p>
瞧见这个陌生的丫鬟，楚瑜目光闪动。</p>
来了来了，吃自己瓜的时候到了！</p>
那丫鬟跌跌撞撞上前，跪在地上，大声道：</p>
“老夫人，大事不好了！趁着大人在书房议事的功夫，新夫人她、她在偷人呢！！”</p>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p>
胖瘦两个嬷嬷直接站了起来，瘦嬷嬷还好，胖嬷嬷脸上竟是露出了一闪而过的惊喜和鄙夷之色。</p>
想要去给老夫人拿新衣服的丫鬟都停住了脚步，生怕错过这个惊天大瓜。</p>
而满身骚臭，顶着烧焦头发的老夫人，一时间连自己刚刚想干什么都忘了。</p>
什么？</p>
楚家女竟然不守妇道到这个程度？！</p>
竟然胆敢在新婚夜和人偷情……这样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自己这个金贵的、前途无量的儿子？</p>
沈母气得连烧焦的头发都要竖起来，当即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嘴里还在嚷着：</p>
“她好大的胆子！”</p>
“来人！同我去抓这贱人，瞧瞧护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好女儿！”</p>
一时间，老夫人房里灯火通明，前院的护卫匆忙赶来，手持棍棒火把，就要往新房赶。</p>
这一闹起来，前院里面来赴宴的客人都被惊动了。</p>
他们本是沈家相熟的亲戚，还有个别是沈劭的同僚，吃得半醉，就在沈家暂时歇息，听说新娘出了这等事，连忙加入了这浩浩荡荡的人群。</p>
楚瑜瞧着这阵仗，倒没有急着往新房那边赶。</p>
这时候老夫人房里空无一人，正好是搬空的最好时机。</p>
反正她有瞬移，搬完再去也来得及。</p>
什么雕花罗汉床、黄花梨案、还有沈母平日里最钟爱的镶象牙的太师椅，统统收走！</p>
橱柜里面的点心匣子、龙井茶叶、玫瑰香露……连柜子一起收走！</p>
私库里面的银票、首饰、燕窝、鹿茸和人参……统统拿走！</p>
软榻上睡觉的波斯猫、房檐下的画眉鸟笼、还有墙角的一窝小耗子、树丛里发呆的菜花蛇……拿走拿走！正好丰富空间的食物链！</p>
……呃，这个夜壶不要，正好和沈老太这张臭嘴相配！</p>
不过须臾，沈母的房间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间被撬平了地砖的空屋。</p>
地上只有散发着恶臭的夜壶在打转。</p>
至于楚瑜，已经连续几个起落，瞬移离开，深藏功与名！</p>
——她还要赶场去瞧抓奸的热闹呢！</p>
楚瑜的时间卡的准，她赶到的时候，抓奸的人群浩浩荡荡，将新娘的院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p>
按理说，这种丑事出来，其实是要避着点人的。</p>
但八成是楚青萝恨透了楚瑜，所以特意安排几个自己的贴身丫鬟，大张旗鼓起来。</p>
甚至闹到了留宿在前院的宾客那里！</p>
“好啊，这一个丫鬟都瞧不见，果然是专门来偷人的！”</p>
刚刚推开院落的大门，瞧见没丫鬟来值守，沈母当即破口大骂。</p>
“给我把门撞开！”</p>
胖瘦两个嬷嬷谨慎些，连忙劝道：</p>
“现在沈大人不在，还是先等确定了再撞门，不然平添尴尬啊……”</p>
众人越是靠近卧房，里面的动静就越清晰。</p>
“好难受~人家还想~”</p>
听到里面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叫声，众人的表情精彩纷呈，有几个沈劭的老学究同僚甚至面红耳赤地捂住了耳朵，嘴里念着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p>
“这可是新婚夜啊，竟然如此放荡！”</p>
“唉，都说了在外面过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学来了什么东西，沈兄这……”</p>
“倘若楚家女一直是青萝小姐就好了，也不至于……”</p>
只有少数几个见过新娘的丫鬟仆役，表情有些一闪而过的疑惑。</p>
新娘子的声音，印象里有这么粗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