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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苗疆刺客

    众人无言,目光落在我身上,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我笑了笑,知道他们可能心里有些愧疚和别扭,便将手里剩余的药全都递给他们。

    “若是你们想要弥补我的话,那就帮我发发药丸吧,我一个人的确有些发不过来,有点累了呢。”

    那些人愣了下神,很快点头应下,快步走上前来接过我手里的的东西。

    “那小姐您就歇着,我们来帮您!”

    “叫什么小姐!明明就是将军,英武将军!”

    众人很快笑作一团。

    我弯弯眼,温和道:“不论是小姐还是将军,都是我,没有什么不同。”

    “也是。”那人摸了摸脑袋,随即转身招呼着百姓一齐发放。

    我乖巧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

    分明是在病疫之地,我却觉得分外舒适。

    这群百姓身上的温和与淳朴,莫名让我觉得安心。

    一直忙碌到了傍晚,我和慕容斐才终于得以歇息。

    余州城很是宁静,应该说得上是安详。

    久病之下造成的灾难几乎吞噬了整座城市百姓的意志,可如今,他们各个相守在一旁,在我路过的时候,都抬起水亮的眼睛注视着我。

    他们好像把我当做救世主了。

    我冲他们温和一笑,匆匆入了一家客栈住下。

    天色已晚,现在赶回去不免会舟车劳顿,明日也还要来余州看望百姓,思来想去,我还是选择住在余州。

    刚洗漱完毕,房门就被人敲响。

    “进来吧。”

    我一转头,就看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慕容斐。

    他外袍还没褪去,裹了一层寒气,匆忙走到我面前,眉目含了冷厉。

    “怎么了?”

    见他这幅样子,我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有人想要对那群百姓动手。”

    我瞪大了眼,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我刚回到,赈灾粮都发放完了,大概就是在我前脚刚走的时候,有人来找事。”

    “我一得知这件事情,就派人去看了。”

    我立马披上外衣,大步朝外走去:“我也去会会那人。”

    马车加速飞驰,刚抵达疫区,我便听见车外传来的打斗声。

    我匆忙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一眼就瞧见了那一席劲装的黑衣男人。

    慕容斐的侍卫手握长枪利剑,目光灼灼,朝他刺过去。

    这人身手很敏捷,几次躲过。

    百姓们都躲在一边,有些畏惧地看着面前两方人士的乱斗,其中有一个面容青紫。

    他瞧见了我,立马朝我大声呼唤:“洛小姐!洛小姐这人要害我们!”

    他是白日里给我道歉的那批人之中的一个。

    我冲他颔首,让他安心,随即裹紧外袍,抽出匕首,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黑衣人听见了百姓的呼唤声,反向预测了我的位置,立马转身避开。

    谁知这一退,就正巧撞上了慕容斐。

    慕容斐反剪住他的手臂,冷眼看向他。

    身后的百姓们见状,立马惊呼出声。

    “谁派你来的?”我将匕首搭在掌心,冰凉的刀身叫我冷静了不少。

    他抬眼看我,眼里都是愤恨,只是冷哼一声,随即垂下头去一言不发。

    我不满地抬起手里匕首,挑起他的下巴:“死侍吗?”

    我抬刀,掀开了他的面罩。

    谁知这人忽然猛地朝前一扑。

    我立刻收了刀,险些被迫刺破他的喉咙。

    面罩掉落,他长着一张异族面孔。

    这人冷啧一声,随即紧抿着唇,没多久,一行猩红的血液从唇角滑落。

    我瞳孔一颤,立马上前掐住他的双颊,想要迫使他张开嘴。

    这人只是冲我一笑,露出被血液沾染的白牙。

    “他咬舌自尽!”

    身后的百姓又一次惊呼起来。

    可是现在阻止已经迟了,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涌出,顺着嘴角和下巴,流到脖颈处。

    失血过多,没一会儿便昏死了。

    慕容斐松了手,这人瘫倒在一边,很快咽了气。

    我狠狠咬住指甲,盯着满口鲜血的男人。

    “究竟是有什么好处,为何一个个都自尽而亡。”

    我想不明白。

    慕容斐抬手,一旁的侍卫立马领意,走上前去,将他抬走了。

    百姓们还有些惊慌,夜色已深,他们蜷缩在一块儿,惊魂未定,也不知还能不能好好歇息了。

    我闭了闭了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诸位先回去吧,”慕容斐先我一步开口,“我会让侍从和官兵都在此守卫的,不用担心。”

    听他这样说,这群百姓也都安下心。

    安顿好百姓之后,我与他一同站在那摊血渍前。

    我扶着下巴垂头冥思。

    那人的模样,倒不是中原长相。

    “是苗疆人吗?”

    慕容斐没有回应我。

    “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和他齐刷刷回头,瞧见一个拄着拐杖,衣衫单薄的长者。

    他年纪到没有特别大,大概与我父亲差不多,一张满是疲色的面上布满了皱纹。

    “又是二位大人救了我余州的无辜百姓。”

    我眯眼打量他,依稀从他的身形和样貌中辨别出来了他的身份:“欧阳知州?”

    他点头,笑了笑,面上的苍白却显得他此刻的喜悦都很无力。

    欧阳牧,是余州知州,调任到此五年了,在他的治理下,余州民风淳朴清朗,百姓很是爱戴他。

    我听说过这位长者。

    他只比父亲大三岁,但却早早入仕,曾经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只是后来因为他和帝王在后宫选妃立后一事上有些分歧,被贬职,最后因病,特意奏请陛下,允许他来余州做一个小小的知州,顺便养病。

    虽然余州距离都城并不远,但是却和都城大相径庭。

    这里没有达官显贵,倒有一方风水美景,也正顺了他的意。

    皇帝也知道欧阳牧一直身体不好,见他也无心朝政了,便很快允了他的请求。

    我听说知州也染了瘟疫,还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没想到竟亲自来见我们了。

    他步履蹒跚,应该正值壮年,可却身形单薄,看上去满面沧桑。

    “多谢二位大人。”

    眼见他就要跪下,我伸手想去扶住他,又被他避开。

    “如今我也染了瘟疫,二位还是莫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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