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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解开密信

    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瞬间回想起那些在洞穴前搜查的士兵们。

    好像,他们的口音与这个细作是一样的。

    他们是一伙的。

    “你是哪里人?”

    我连忙追问。

    “辽东!辽东人!”

    我松了手,这倒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

    “你身上这个符号,是朱奂手底下的人都有的吧?”

    那细作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朱奂早就把人安插、进军队了,那场袭击,与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我又问:“是你通风报信害得我们被偷袭?”

    细作都一一认下了。

    “那噬脑蛊……”

    “那小的真的不知情啊!我、我只知道要混入军中,要把行军的消息都告诉他们……”

    “你不知道?”我来了兴致,掐住他的面颊,迫使他抬起头来。

    “那人,那人是西夷派进来的,我、我并不知道他有下蛊的本事!”

    不管如何追问,这人都答不出再多的信息。

    索性我就抄录了一些密信内容,叫他当面解开。

    那细作拧着眉:“这信不是以正常顺序排序的,需看正常笔迹,需用醋水浸泡。”

    “醋水?”我转头看了眼慕容斐。

    “千竹,”慕容斐也将信将疑,“端盆醋水上来。”

    很快,醋水就上了。

    信纸泡入盆中,很快就消散了一片墨迹。

    真正的信件很快浮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了眼,转头冲慕容斐点点头。

    “把他押下去,留一条活口。”

    我将信纸从水中捞起,捧着来到慕容斐面前。

    我与他借着烛火一字一句读过去,我心里疑惑却更深了。

    “这个是我从宋府偷的,看样子,朱奂的确私联西夷了。”

    我边说着,边放下信纸。

    “信上说,朱奂给西夷提供军报军情,让西夷的人乘胜追击,最好将边疆几座城池都吞了。”

    “不过这个计划应该泡汤了,他要求的五座城市,只有一座被西夷占了。”

    我一面说着,一面将信纸铺平。

    好在我这些事情我都提早料到,在过去给父亲写的信中都给他们预判了很多敌军行动。

    西夷占城不成反被制约。

    本来上一世是七月便要出军援助的,但依着我的通风报信,父亲扛到了八月。

    八月以后,许多行动我都难以预料,只能靠着父兄扛下。

    我研究那信纸研究了半天:“这信上的字,大多都是在中原字上加了些笔画,书信要从最后一个字倒着开始读,可以参照这个信,解另一封了。”

    另一封是我用自己的纸墨抄录的,放进醋水中,没法显形。

    不过好在有了对照,能逐字解译。

    信件的真面貌逐渐露出,我放眼扫过,心里惊奇。

    “你看看。”

    我将手里纸张递给慕容斐,他也皱起眉来。

    那信应当是从西夷送来给昌黎王的。

    只是言辞中透着威胁与不悦。

    信中提到,要昌黎王按照约定铲除洛氏,并直言自己这方“难以保证不伤到他”。

    然后围绕这信中的“他”,西夷人展开了一大段批判。

    大概是说昌黎王要求太荒谬,并且如今战事推进慢,如果“他”站在了西夷的对立位,那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铲除掉。

    昌黎王要保护,而西夷人不答应。

    “这人到底是……”我转头看向慕容斐,脑中又闪过洞穴外那几人的谈话。

    袭击我们的人,从扮相来看,应当就是西夷人。

    而下山寻我们的人,是辽东封地的士兵。

    他们两方看似私通,但又有很大分歧。

    我双手交握,问:“你觉得,来袭击我们的人,下了死手吗?”

    慕容斐剑眉蹙紧,点了点头。

    “他们不想留活口,箭上有毒。”

    我点点头:“那很有可能,下山来寻我们的人,不是想要我们性命的。”

    “袭击的,和寻我们的,应当是两拨人。”

    “西夷想杀,朱奂想护,慕容斐,你说这信里的‘他’会不会……”

    我没再说下去,只是与慕容斐相视一眼。

    他沉默不语,显然,也很是困惑。

    “目的是什么呢?”我摸摸下巴,脑袋里又闪过一张娇美的脸,“难道是因为朱碧喜欢你?”

    慕容斐无言。

    我笑了笑,走到他身旁坐下:“那你这婚约,还算是保了你。”

    “不对,”慕容斐摇了摇头,“昌黎王不会为自己女儿护一个与他站在反面的外人。”

    “唔,可宁安郡主非你不嫁,若是朱奂杀了你,他们父女岂不反目?”

    “那他大可借刀杀人,然后推给西夷,没必要为我与西夷相对。”

    我沉了面,越想越奇怪。

    “到底他,想做什么……”

    一番讨论无果,但也算是有所收获。

    我将药膏给了千竹,千竹定定地看着我,压声道:“小姐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我冲他笑笑,没有回答。

    夜里,月色清冷,我坐在河边,两手缠了纱布,只能抱膝垂头。

    “姑奶奶!”白孚阳十分聒噪地凑上来。

    他挨着我坐下,一脸春风满面:“今日我抓到那细作,殿下身边那个千竹说,我立了功。”

    白孚阳揉了揉鼻尖,仰起头来,得意万分。

    我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看住那细作了,如果能把他留到战争结束就更好了。”

    “小爷我是谁啊!放心吧!”一边说,白孚阳一边拍了拍我的肩。

    我咳嗽出声,剜了他一眼:“你轻点儿!”

    他讪讪收了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见我不说话,又出声问我:“你今天和殿下回来后,状态就不太对,是被他发现你偷偷跟来,他训斥你了吗?”

    我摇了摇头,河流在我们的脚下暗自流淌着,水声汩汩,却不知它奔向何处。

    “总觉得,我欠他越来越多了……”

    水中月色在河流中漂浮,破碎又拼凑。

    我回想起在山穴中种种,长叹一口气。

    罢了,亏欠太多,可能真的推不开了。

    白孚阳还在耳边叽叽喳喳,他说了些什么,我都没听见。

    我转过头去,定定地看向他:“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地护住他。”

    白孚阳愣神,随后重重点了点头,郑重答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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