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如遭雷劈般伫立原地,脑中嗡鸣一片。</p>敲门的手滞在半空,始终落不下去。</p>
心痛如绞间,我才发现自己竟连一个推门而入的身份都没有。</p>
房间内随即传来衣物摩挲声,依稀夹杂着沈徵不稳的娇喘。</p>
沈徵当初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与宋棱只是行表面功夫。</p>
结果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与他行夫妻之实。</p>
难怪,要喂我喝下忘记一切的符水。</p>
这若是以前的我知晓了,眼里只怕容不得沙子。</p>
里面娇喘声更甚,欢愉中又夹杂着些许痛苦。</p>
我再没勇气听下去,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p>
可直到出了别院,沈徵的娇咛,宋棱的呼吸都仍犹在耳。</p>
心底翻涌的情绪却不知是悲是恨。</p>
这一晚,伴随着撕裂的头痛和心口的窒息沉闷,我睁眼到天明。</p>
不管灌下多少苦茶,都压不下自心底涌上的那股恶心。</p>
“云祁。”</p>
天光大亮时,门外响起沈徵略微低哑的声音。</p>
我的手微微发颤,几乎不可控地想着,她昨日是否也像这样唤着宋棱的名字。</p>
沈徵神情自若推门而入,仿佛昨日之事不曾发生过。</p>
“林公子前日都与你说什么了?”</p>
她在担忧,生怕林青竹跟我说了,我和她是夫妻。</p>
我紧攥着茶盏慢抿了口,苦意顺着喉管淌入心底:“没说什么。”</p>
沈徵闻言似是松了口气,在我对面坐下。</p>
她眼下泛青,双眼血丝密布,似乎也是一夜未眠。</p>
见我望去,沈徵抬手按了按眉心:“没说什么就好。”</p>
动作见,她手腕上系着的红绳上摇晃。</p>
我顿时愣住了。</p>
沈徵向来只着素色。</p>
曾经我缠着她,想要在她的手腕上系一个红色的平安扣,被她拒绝了。</p>
如今这代表姻缘的红绳,又是从何处来的?</p>
注意到我的视线,沈徵表情凝固了一瞬。</p>
随即收手回袖,盖住那根红绳。</p>
她不说,哪怕心口像是有蚂蚁在啃噬,我也已经不想再问。</p>
毕竟左右,不过是宋棱送的。</p>
沈徵轻咳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声通禀骤然打断。</p>
“国师大人,门外玄止神医求见,说可为宋公子诊治。”</p>
听见这个名字,沈徵脸色骤冷:“是你的意思?”</p>
她平素最不喜玄止。</p>
因为以前我带兵出征时,玄止拒绝了做御医,毅然决然跟随我做了军医。</p>
那时她对我说:“与其在宫里伺候贵人,不如多救治些浴血拼命的将士来的有成就。”</p>
她的医术高超,从鬼门关救回了无数重伤濒死的兵士。</p>
然而在我卸甲归田后不久,她竟也离开了军营。</p>
后来听闻她在京城最大的医馆万和堂坐馆行医,与国师府只隔了几条街。</p>
我对着沈徵点了点头:“雪参既不起作用,让她来给你师弟诊治,不是更多一分生机吗?”</p>
沈徵却不信,话像刀子似的往我心口扎:“她和你相熟,又怎会尽心医治我的师弟!?”</p>
时至如今,我算是明白了。</p>
为何我和沈徵数年的夫妻情谊,还是会因为宋棱吵架。</p>
因为只要事关宋棱,沈徵便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p>
她好似全然忘了,我也曾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夫君。</p>
我放下茶盏,声音发颤:“你若不愿,也大可让玄止离开。”</p>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p>
许久后,沈徵妥协。</p>
但她还是要拉着我一同前去,防备模样好似我是什么恶毒至极的人!</p>
一入宋棱房中。</p>
我便看见,玄止一身青衫衣裙,面容清冷,正为宋棱搭脉。</p>
“宋公子所中之毒名为‘牵机’,非独门解药不可,否则即便耗尽天材地宝也是徒劳无功。”</p>
沈徵面色难看至极,眸中是死寂般的冷怒。</p>
见她如此模样,玄止收了脉枕,语气淡淡:“国师大人莫急。”</p>
“只要找到下毒之人,就能找到解药。”</p>
玄止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我的神情,继而又道:“而此毒,唯有东都宋氏能研制。”</p>
“据我所知,宋棱便是东都宋氏的后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