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不起，于先生，我只是暂住一晚，明天就去找工作——”</p>

    话没说完就被姜云璐打断：“你有完没完？都让你回来了，你还要折腾？”</p>

    妈妈也失望地说：“云升，你怎么还是这样任性？一定让所有人不舒坦才满意吗？”</p>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p>

    “可我只是个外人，不应该赖在你们家。”</p>

    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p>

    爸爸脸色难看：“行了，先在家待着，之后再说。”</p>

    我没敢再拒绝。</p>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我顺从而已。</p>

    但我很不解，为什么非要我一个外人留下？</p>

    明明整个姜家没有一个人欢迎我。</p>

    我曾经的房间变成于子斌的画室，只能住在佣人的配楼。</p>

    可我高兴极了，我终于有了一张床。</p>

    这几年，我大都睡在牛棚和猪圈。</p>

    只有那些人给亲生爸妈交钱，我才能暂时睡在床上。</p>

    可那短暂的时间很难熬，他们不顾我的哀求，把我绑在床头，在我身上鞭挞凌辱。</p>

    如果我反抗，就会换来一顿毒打。</p>

    再被扔进地窖里没吃没喝，直到奄奄一息才会被放出来。</p>

    我想找姜家求助，却被亲生爸妈抓回去绑起来。</p>

    他们拿烧红的铁签扎进我的皮肉，嗤笑我天真。</p>

    “姜家说了，你被养得太任性，让我们好好管教！”</p>

    “在这老老实实给我们挣钱！再敢跑或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p>

    然而如今散发着香气的床褥，竟让我有些不适应，半天都睡不着。</p>

    我穿好衣服走出去，靠院墙坐下，这才安然入睡。</p>

    直到一只手将我拍醒。</p>

    我恍惚间以为亲生爸妈又带人来，木着脸就要脱衣服。</p>

    因为动作慢了就会被打。</p>

    姜云琪惊愕地叫起来：“姜云升！你干什么？”</p>

    我猛然惊醒。</p>

    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脱离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p>

    正要回房，姜云琪却表情古怪地叫住我：“我刚排练回来。”</p>

    我不解地看她。</p>

    下一秒，记忆瞬间回笼。</p>

    她喜欢摇滚，经常瞒着爸妈出去跟乐队练到深夜。</p>

    那些乐手都是社会青年，而姜云琪才十几岁。</p>

    于是我每次都会等她回来，絮絮叨叨让她谨慎交友，再去给她煮润喉汤。</p>

    可她总是翻个白眼把汤倒掉。</p>

    “你烦不烦？子斌哥就全力支持我，才不像你这么多话！”</p>

    即便这样，下一次我依然会等她。</p>

    可这样的爱护，却只换来她在我求助时的冷漠。</p>

    想到这里，我轻轻“哦”了声，转身要走。</p>

    姜云琪却拉住我，脸色阴沉：“润喉汤呢？”</p>

    我愣了愣：“你可以让于子斌给你做。”</p>

    她冷笑一声甩开我：“你又闹什么？谁让你伤害我哥，去乡下都是你自作自受！”</p>

    “要不是我哥大度原谅你，你以为你能回来？你竟然还有脸针对他！”</p>

    如果是四年前，这几句话足以让我难过发疯。</p>

    可现在，我心里毫无波澜：“你说得对。”</p>

    说完就转身离开，不理会她的跳脚怒吼。</p>

    隔天一早，路雨薇出现在姜家。</p>

    时隔四年再见，我惊奇地发现，自己早已没了那份悸动，更不会像从前一样扑过去跟她套近乎。</p>

    见我只是点点头就擦身而过，路雨薇皱眉冷哼。</p>

    “我劝你别玩欲擒故纵那套把戏。”</p>

    我愕然回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