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

    我爸和我妈因飞机失事去世。</p>

    一|夜之间，我成了孤女。</p>

    谢家亲戚为了争夺家产，一个个面目全非。</p>

    葬礼之后，还在车上，我接过舅妈递来的热牛奶，再醒来时，已经在酒店床上。</p>

    浴室的水哗啦啦。</p>

    我浑身没有力气，挣扎着想逃，却只是跌到地上。</p>

    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从浴室出来，捞起我就往床上扔。</p>

    “谢家大小姐的味道，普通人可没机会吃，听说你还是个雏儿……”</p>

    说话间，油腻男解开浴巾，直接朝我扑来。</p>

    我吓傻了，力量悬殊太大，内心一派绝望。</p>

    好在衣服撕开之前，祁漠踢开房门。</p>

    我的眼睛亮了。</p>

    他把油腻男揍得半死。</p>

    油腻男出卖了我舅舅舅妈，为了一纸800万的合同，他们卖了我。</p>

    之后，祁漠掌管祁氏，第一件事就是替我报仇，不惜拼得鱼死网破，也要把谢家夺下来送给我。</p>

    后来，谢家有人找他寻仇，卡车撞过来那一瞬，他拼命打方向盘。</p>

    翻车那一瞬，他把我紧紧护在身下。</p>

    我记得他浑身是血；记得大大小小的碎片插在他的背上；记得他醒来第一句话是“琪琪怎么样”……</p>

    往事支离破碎，世界一片混沌。</p>

    那个深爱我的少年，那个我深爱的少年，最终走丢在时光的隙中。</p>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p>

    头很疼，夜很深。</p>

    ……</p>

    不知过了多久，祁漠站在玄关旁换鞋。</p>

    他的声音沙哑，模样很累。</p>

    “琪琪，你怎么睡沙发上？”</p>

    “年底了，公司事多，忙了个通宵……你以后别等我，自己早点睡，乖。”</p>

    我实在不想动，潮意和寒气扑面而来。</p>

    “我抱你去床上睡。”</p>

    他揉着眉，蹲下身体，声音极尽温柔。</p>

    双手环过我的身体的瞬间，他忽然就慌了——</p>

    “琪琪，你在发烧！怎么这么烫？”</p>

    “来人！来人！夫人病了，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快，备车，去医院！”</p>

    我虚着眼睛朝周围看了一眼，揉着太阳穴。</p>

    “天亮了啊？你怎么才回来？”</p>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不爱我了……”</p>

    别墅里兵荒马乱。</p>

    祁漠手忙脚乱，他抱着我坐上车，抱着很紧，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一直一直说抱歉，叫我别乱想。</p>

    我又闻到那股“花漾甜心”的香味了。</p>

    这次混着淡淡的腥。</p>

    是事后没洗，还是故意把衣服弄脏了？</p>

    这个恶心男人，早不是我的少年！</p>

    “阿漠，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像是……”</p>

    我皱眉。</p>

    再自嘲地笑。</p>

    “我们说好的，不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p>

    “还有，放开我……”</p>

    祁漠吓得不轻，忙着打断我的话。</p>

    “别胡思乱想！感冒的人，嗅觉不行！哪有什么奇怪的味道？”</p>

    “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从10岁那年，我就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有你！我发誓，我以后不加班了！你别说这种话！”</p>

    我扯了扯嘴角。</p>

    真的吗？</p>

    祁漠守在病房，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两天。</p>

    程青青打了无数个电话。</p>

    他每次都不耐烦地挂断电话，或者皱眉出去接完电话再铁青着脸走进来。</p>

    安静的医院走廊，刻意压低的声线。</p>

    依然有那么一两句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里。</p>

    “别胡闹！”</p>

    “我警告过你，琪琪是我的底线！你要敢闹到她面前，我要你一无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