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坐在凳子上，开始赶作业。

 可惜有人不想让我过得顺遂。

 凉水从上而下浇下，我下意识闭眼，耳边传来嬉笑声。

 我再次抬头，始作俑者已经跑远了，他手里握着水杯，笑着望着我：「顾念，你是狗吗？这么听贺林轩的话？」

 我垂眸望着作业本，湿了。

 可我时间不是很多，只能撕掉重写。

 我拨开湿乱的头发，奋笔疾书，耳边的嘲笑声更加放肆了。

 贺林轩看到这一幕，表情嫌恶：「活该。」

 我心底悲凉，又不是我想回到顾家的。

 作业好不容易写完，我跑去卫生间处理湿透的衣服，卫生间有风干机。

 冬天很冷，离开教室，我浑身都在打哆嗦。

 校服里面是小了几号的破旧毛衣，是养母给我织的。

 她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温暖，可惜她被养父家暴去世了。

 「咳──」身后忽然传来咳嗽声，我吓了一跳。

 男生站在我身后，语气玩味：「同学，你进错厕所了。」

 什么？

 我浑身僵硬，暴露的后背上满是皮带被打的痕迹。

 下一秒，宽大的校服罩在我的头顶，干净清冽的味道瞬间包裹全身。

 「先借给你，之后还我。」

 等我扒开衣服，洗手间已经没人了。

 我飞速套上校服，跑向外面，看到男性标牌，意识到我真的走错了。

 我拽着校服的衣领子，后面写着方言周的名字。

 我仔细想了想，并不认识。

 回到教室，我的表情还是很懵，幸好洗手间没有更多的人。

 贺林轩找我要作业，他看着我身上明显不像是我的校服，神色惊疑：「顾念，这是谁的校服？」

 我还没开口，便听贺林轩嫌恶道：「你该不会连别人校服都偷吧？你这小偷小摸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啊。」

 几乎瞬间，我便红了眼：「我没偷。」

 贺林轩眉心烦躁，他伸手拽住我的校服，脖颈大片肌肤暴露出来，白的扎眼。

 方言周从身后攥住贺林轩的肩膀，声音发沉：「贺林轩，你干什么？」

 贺林轩松了手，我立刻把校服穿好。

 贺林轩看到方言周，神色不好：「方言周，关你什么事啊？」

 「我是你哥，欺负同学，我当然可以教训你。」

 原来他是贺林轩的哥哥。

 忽然想起来，贺林轩是有一个哥哥，只比他大一岁，但在他爸妈离婚后，哥哥跟着妈妈走了。

 贺林轩面露憋屈，冷哼一声，走了。

 我小声对方言周说：「谢谢。」

 方言周笑了声：「被欺负了叫老师。」

 我心底苦笑，我告状过，可老师从来没管我过，反而一脸鄙夷。

 放学后，妈妈破天荒地给我打了个电话。

 「今天你必须回家，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哪撒野，真没教养。」

 我一声不吭，耳边全是妈妈不断的谩骂声。

 无非在说我处处比不上顾盼，没她通情达理，没她优秀，没她性格好。

 直到电话被挂断，我才重重的松口气。

 对我来说，解释已经没有用了。

 不是他们不让我回家的吗？

 我还记得顾盼跑到我面前说：「爸妈说了，这里是我的家，以后你就住校，别回来了。」

 或许他们压根不在意我，对我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