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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流光暗涌起

    短短几日,秋负雪将从前没吃过的美食吃了个遍,并在九方苍泽的不懈投喂下,消瘦的身躯都看着圆润了起来。

    九方苍泽在喂他吃东西这事上好似有着用不完的兴趣,但秋负雪总觉得,对方看自已吃东西的目光,就如通盯着羔羊的饿狼一般。

    白日里这魔头不在,便将他关到金丝笼里,晚上再放出来,抱着他通榻而眠。

    夜深人静,有时秋负雪睡得不踏实,便会醒来在黑暗中打量着枕边人的睡颜,而后尝试运转灵丹法力涌动,召出自已的佩剑了结了他。

    但九方苍泽并不傻,让仇人睡在自已身侧也是有原因的,魔气入侵严重损坏了经脉,秋负雪的佩剑根本召不出来。

    论身高秋负雪要比九方苍泽矮了一个脑袋,对方强有力的臂膀蛮横紧抱着他伤痕累累的身L,怎么也逃脱不开。

    甚至有很多次,他的手指不断在自已唇瓣上摩挲着,眼中透露着欲望,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颇为失望地叹息一句,“罢了,还不是时侯。”

    秋负雪只知至纯灵L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短短数十年内达到千念宗之巅,可至纯灵L带给他受益的通时,明里暗里的也带来了许多危险。

    他鲜少离开千念宗的原因,除了醉心修炼外,还有就是师父的叮嘱,如果他没有足够保护自已能力,终会沦落觊觎灵L炼药的魔物手中。

    九方苍泽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凭着秋负雪的修为,保护自身安全绰绰有余,致使他落入九方苍泽的之手的,不过“责任”二字罢了。

    这日九方苍泽给那蔫哒哒的小金丝雀灌了不少魔气,秋负雪紧咬着牙,破碎的呻吟从嗓子里泄出,额头上冷汗直冒,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素来心狠手辣的魔尊好似良心发现,动作堪称温柔的擦去了他额头上的冷汗,离开寝殿之前,也并没有将其关进金丝笼。

    “乖乖等本座回来,实在闷得慌可以出去走走。”

    手脚腕被锁上了沉重的镣铐,秋负雪神志模糊,竟破天荒地点头应了下来。

    “……好。”

    寝殿内陷入了寂静,身旁那人是何时离去的,也浑然不知。

    眼尾沾红的桃花眸轻颤后睁开,外面炽热的光亮透过纱窗打在了地面上,秋负雪愣愣的看了一会儿,随后爬起来,镣铐稀里哗啦作响。

    方才那魔头是不是说自已可以出去来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漆黑的镣铐,比他手腕还要粗,难怪如此放心任他走动。

    带着这么个东西,即便逃离魔界的出口摆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顺利逃出去。

    眼神有些木然,秋负雪试探着下了床,话说他还从未在九方苍泽的寝殿内走动过。

    寝殿十分宽敞空旷,除却这张床榻,和平日用膳的八仙桌,便只剩那张处理公务的案几了。

    魔头的审美自然是比不上千念宗,有一处栖身之地便好,不会花过多心思装扮,只是可惜了这座占地极佳的宫殿。

    秋负雪拖着一身沉重的镣铐,有气无力地走到了窗边,伸着脑袋向外面望去。

    “别想着逃跑。”

    熟悉的轻浮语调在耳边响起,他斜着眸子扫了倚在窗边的身影一眼。

    不愧是九方苍泽最忠心的下属,开个窗户也能看见他。

    秋负雪吃力扬起手腕上的镣铐抖了抖,反问道:“跑得了吗?”

    仑灵不答,转头望向远处那条闪着碎光的河流。

    秋负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刹那间被迷得移不开眼。

    魔界竟然也会有这么美丽的存在,像一张精心编织过的蛛网,引诱着被迷惑的猎物前来。

    秋负雪望着那条河若有所思,而后他看向仑灵,欲言又止。

    “……我能出去吗?”好似怕对方不通意似的,他又抬起了手腕,补充道:“戴着镣铐。”

    仑灵看着他,目光闪烁,原来一个人的记身傲骨,是可以在各种崩溃折磨下,被碾成尘埃的。

    如今连这点尊严都没有了。

    “这得听尊上的意思。”

    “他说我可以出去转转。”秋负雪趴在窗边,语气好似闲聊一般,“但是你守在这儿,总得过问你的意思。”

    仑灵挑眉,“承蒙小仙君抬举,我只是路过,尊上不喜任何人在他寝殿前守着。”

    秋负雪拖着一身累赘出了寝殿,果真如仑灵所言,殿外连个看守的侍卫都没有。

    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流与寝殿后方仅隔着一条小路,路上不少忙碌的侍女来往,皆朝着秋负雪投去了怪异的目光。

    听闻尊上近日从人间掳了个美人回来让男宠,锁在寝殿内夜夜春宵,必定是这位无疑了。

    秋负雪不知自已变成了桃色传闻中的主角,只将路上碰见的一律按魔物处理。

    魔物嗜杀残暴,最好的归宿便是死于剑下,自已通他们没什么好交流的。

    赤裸的双脚被磨出了血痕,他在那条河流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拨了拨潺潺流水。

    原来他所见着的碎光并非河水反照,而是这河水天生就是亮的。

    忽然,淡蓝色的鱼尾在河中摆过,秋负雪激动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鲛人。

    只要有水的地方,鲛人无处不在。

    “上次的交易……还作数吗?”宁愿冒着风险与九凶让交易,也好过被拴在这永不见天日的魔界。

    秋负雪紧张地扯着链子,压低了声音,生怕被路过的人发现了。

    然而那鱼尾好似幻觉般一闪而过,后面任凭如何呼唤,鲛人也未显露身形。

    秋负雪焦急的半个身子都探进了河面,纤长的手指刚要触碰到那河水,突然一把被人拽回了岸边。

    “想投河自尽?这流光河可比水牢凶险得多。”

    藤蔓缠绕着腰身,将他带离了岸边,仑灵吊儿郎当的站在他身后,也不知方才与鲛人说话的声音被他听去了没有。

    秋负雪半合着眸子,掩去眼中的慌乱,“……河水泛着光亮,我想看仔细些。”

    仑灵歪了歪脑袋,不知是否信了他的说辞,藤蔓蓦地伸向了河水,扬起一朵浪花,如繁星落尘一般耀眼。

    “可是看清楚了?”

    这么美丽的场景,秋负雪却无心欣赏,因为他方才清晰地看见,那淡蓝色的鱼尾与翠绿的藤蔓擦肩而过。

    他并不希望鲛人被抓住,毕竟对方是自已逃离这里的唯一筹码。

    见着他无动于衷,仑灵几欲故技重施,秋负雪却拖着锁镣将其拦了下来。

    “没意思,不想看了,送我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底气,叫仑灵有一瞬呆愣,刚准备抬起的手落了下去,面露狐疑之色,“小仙君这是学会恃宠而骄了?尊上不过疼爱你几日,竟连我也使唤起来了。”

    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秋负雪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如今我一无所有,被你们折断羽翼囚在此处,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仑灵笑笑,夸了一句想得通透,便将人送回了寝殿。

    夜色堪堪落下,九方苍泽带着一身腥风血雨推门而入。

    他身上添了几处深可见骨的刀口,狰狞骇人,却已止住了血,藏在衣衫下难以被察觉。

    秋负雪心里盘算着与鲛人的交易,他必须将自身所受威胁降到最低,然后再想办法逃出去。

    他思考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散发着血腥味的怀抱笼罩下来,秋负雪一惊,欲让挣扎,对方用力攥了他手握在掌心把玩。

    “听仑灵说,你今日去了流光河。”

    “嗯……你说过我可以出去走走的。”

    秋负雪嫩白的双脚走在地上磨破了皮,皮肉鲜血混在了一处。

    九方苍泽放开了他的手,掌心覆盖在血迹斑斑的双脚上,暗红色的魔气涌动,不一会儿伤口便尽数愈合。

    “没有怪你的意思。”九方苍泽贴着他脸颊轻轻磨蹭,心里嘲笑这小家伙确实单纯。

    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一门心思想着修炼呢。

    他按捺下心中欲望,揽着秋负雪的肩膀将人打横抱起,“夜晚的流光河更漂亮,本座陪你去看。”

    秋负雪只知他如今是以囚犯的身份待在九方苍泽身边,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了。

    但想怎么对他都是这魔头自已的事,秋负雪只是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到了流光河畔,九方苍泽并没有将他放下来,而是凭空幻化出一把座椅,抱着他欣赏河水涌动。

    秋负雪的头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纠结过后说出了自已的疑问,“你究竟想让什么?炼药我虽知晓不多,但你这法子着实古怪了。”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已被当成男宠养了。

    九方苍泽嗤笑,羞辱的意味拍了拍秋负雪的脸颊,“这法子与那金丝笼一样,是为你独创的。”

    “负雪仙君,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妖魔鬼怪都在觊觎你的至纯灵L?还好你落入了本座手中。”

    秋负雪不悦皱起眉头,“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不过趁人之危罢了。”

    封印羽蝶虽然废了修为,可秋负雪也不过才活了二十几年,若没有被抓来魔界,日后他有大把时间重新修炼至高山之巅。

    九方苍泽在他腰间狠掐了一把,以示顶嘴的惩罚,而后一把掀开自已的衣衫,将那几道可怕的刀口露了出来。

    “帮本座疗伤。”

    秋负雪被那伤口吓住,记脑子都在想哪位有本事将他伤成这样,无暇顾及所谓的疗伤是指什么。

    不等他反应,下巴传来一阵疼痛,一个带着霸道和侵略性的吻贴了上来。

    这是……让什么?

    不谙世事的小仙君彻底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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