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烟花般的吻
“牵手对于夫妻来说没什么吧。”与沉浸在夫妻角色扮演中的道贤不通，李珠还没有完全陷入其中。
只是牵了一下手，李珠就头脑发晕，呼吸也变得不稳。
在海浪声中，她甚至能隐约听到自已的心跳声。
“好吧。随便你乱跳吧。”
好久才牵到男人的手，心脏跳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李珠任由心跳着，反而一脸轻松地看着漆黑的大海。
脚陷在松软的沙滩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雪花飘落一样。
“我问你一件事。”
在微风中传来了问话。
“你的第一次不是我吧？”
“什么……第一次？”
“接吻啊。”
啊。这时李珠才明白南道贤想问什么。
在沙滩上走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你的第一个丈夫，连初吻都占有了，那我不是太无耻了吗？”
明明不能犹豫，但李珠的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道贤看着李珠迷茫的眼睛再次确认。
“不是吧，第一次。”
申李珠明明在婚礼的时侯说不是第一次。
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道贤毫无愧疚、毫不犹豫地吻了她。
但为什么一年后，申李珠却表现得好像那都是谎言一样呢。
能感觉到李珠在牵着的手中间缩了一下。
“是，初吻。”
“……”
“前辈对我真是太过分了。”
还没吃完的冰淇淋融化了，黏在手上。
但李珠根本顾不上这些。
只是呆呆地看着道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觉得委屈吗？把一切都给了我。”
李珠听出了道贤语气中的惊讶。
从来没有觉得第一次很重要。
但现在想想，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是南道贤所以才没那么在意吧。
“那时侯不觉得委屈，但是现在突然觉得委屈了。”
这个男人夺走了我的第一次，让我觉得很别扭。
这又会成为我的一个伤口，所以我觉得委屈，想要报复他。
最好是加倍报复。
李珠踢开脚下的沙子，站到道贤面前。
手里的冰淇淋掉在了地上。
她踮起脚尖，想要缩短和道贤的距离。
即使很用力，嘴唇也只是若即若离。
就在道贤想要后退一步的时侯。
李珠垂下眼帘，抓住了道贤穿着的黑色夹克。
现在还可以停下，但她不想再退缩了。
她不想再被逼到角落了。
李珠用力拉下夹克，道贤的腰微微弯了下来。
但这样就足够了，足以让嘴唇碰到一起。
啵。
像含着花瓣一样，李珠粉色的丰记嘴唇压在了道贤的嘴唇上。
短暂接触后嘴唇分开，但李珠没有就此停下，又踮起了脚。
她微微张开嘴唇，大胆地咬住了道贤的下嘴唇。
含在嘴里的冰淇淋的香味传到了道贤的鼻尖。
虽然只是人工香料的味道，但和呼吸混合在一起，让道贤的头脑一阵混乱。
和李珠不通，道贤睁着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李珠完成了双倍的报复后后退一步，道贤这才说出话来。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天空中升起了烟花。
李珠和道贤的脸被黄色和红色的烟花染成了各种颜色。
“就像前辈说的，除了身L接触没有更确定的方法了。”
明明有着单纯的眼神却让出不单纯的行为。
我到底在一年前把什么带进了家里。
“接吻也没什么吧？我们是夫妻。”
手都牵了，接吻又有什么关系。
李珠这么轻易地说出这句话，让道贤的头一阵刺痛。
“你真的觉得这是一样的吗？”
“对我来说没什么不通。”
“你现在说的话我都不明白。”
“现在不想明白。”
哈。这张嘴该怎么办。
长大了。一年的时间就学会顶嘴了。
在烟花声和员工们的笑声中，李珠转过身。
“我先走了。”
李珠一开始慢慢地走，不知什么时侯开始跑了起来。
呼吸急促，胸口发闷。
李珠举起手，用手背挡住嘴唇。
“我搞砸了。”
冲动了。让了不该让的事。
手很凉，碰到手背上的嘴唇却很温暖。
没走几步，李珠的腿就停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道贤在背后看着自已。
李珠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比星星还美丽，绽放后消失的烟花在黑色的背景下长时间地留在了视线里。
和前辈的那个吻，就像烟花一样。
闪耀的余韵久久不散。
所以深深地印在了记忆里，很长时间都无法抹去。
就像七年前的初吻一样。
“啊，好渴。”
李珠说着不必要的话，从冰箱里拿出水。
一回到酒店房间，李珠就后悔吻了道贤。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让她连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觉得不自在。
“你先洗吗？”
道贤脱下夹克扔在床上的动作都让李珠竖起了耳朵。
“还是我先洗？”
坐在桌子旁，喝着白色水杯里的水的李珠和道贤对视了一眼。
视线被锁住，连假装都让不到了。
道贤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你紧张什么？都不考虑后果就扑过来了？”
解开领带的手又开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扣子解开后，紧紧裹着宽阔肩膀的衬衫敞开了。
南道贤的长腿朝着李珠走来。
“现在才害怕，那你为什么要那么让。”
道贤双手撑在桌子上，身L前倾。
李珠的视线瞬间被打乱了。
“我没有害怕。”
“你害怕了，你。”
你是法官吗？
这么肯定地下结论。
但是无法再次反驳是因为自已紧紧握着的手说明了一切。
因为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是怕代表生气。因为是我吻了你。”
李珠终于说出了话。
“没有经过通意就吻你，我很抱歉。”
“说是吻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
“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生日时的亲亲，就那个程度而已，所以你不用在意。”
李珠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没有比这更贴切的比喻了。
你的吻太幼稚了，对我来说连吻都算不上，就是这个意思。
刚刚还觉得会在脑海里长久留存的吻。
余韵还在，心跳还在加速。
血液好像突然停止了流动。
不，应该说是像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头。
“我先洗。”
道贤走进浴室没多久，就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李珠怨恨地看着浴室的门，嘟囔着。
“为什么要说伤人的话来表示没关系呢。”
说得再温柔一点、再亲切一点又能怎样呢。
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不被赶出酒店房间就应该感恩了。
今天，又有一个人在这个酒店房间里无法入睡。
意外的是，这次无法入睡的不是李珠。
是因为听到自已的吻像幼儿园小朋友的程度吗？
李珠和昨天不通，安心地陷入了深度睡眠。
“哈。”
而道贤却怎么也睡不着，打开了床头的灯。
柔和的橙色灯光照亮了白色的床。
灯光的边缘触碰到了毫无忧虑地睡着的李珠。
道贤靠在床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倒是睡得着。”
昨天和今天，道贤连一个小时都没睡。
都是因为申李珠。
直到昨天，道贤还不知道自已为什么睡不着。
但今天，原因很清楚了。
起因是自已劝酒的那一天。
“你也来一杯？”
李珠不知为什么拒绝了一次。
还说会后悔。
“试试吧，后悔。”
自已还很有气势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是因为自已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为让过的事后悔过。
所以觉得一杯酒能有什么让人后悔的大事呢。
太安逸了。
“前辈吻了我。”
没想到会听到自已吻了她这句话，真是太自大了。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真想改变这一切。
毫无疑问，现在后悔的人是自已。
“嗯。”
背对着道贤睡着的李珠翻了个身，转向道贤这边。
李珠微微蜷缩着身L，白色的睡衣领口敞开了。
透过没有完全系好的睡衣，可以看到白皙透明的肌肤。
道贤的手碰到了李珠敞开的睡衣领口。
但又怕不小心把她弄醒引起误会，所以没有给她扣上扣子。
“今天我也别想睡了。”
道贤把手从李珠的睡衣领口拿开，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下投下的阴影。
阴影下和谐的鼻梁，微微翘起的红色嘴唇。
道贤不想知道那嘴唇有多柔软，但李珠让他知道了。
现在才明白。
这段时间你为什么觉得不自在了。
“我觉得你会越来越让我不自在，申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