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禾神
“小，小仙师，这......”吕至贤有些不可置信，颤巍巍开口，“这连着三次都立在地上，这......”“你是道士，我是道士？小概率事件多次发生，说明有神相助，大吉无疑。”公孙铭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他也被震惊到了，脑海里的知识只有掉地上应该静心沐浴，等待片刻再次起卦，也没说立在地上怎么处理。
反正他想要这祭祀举行就行，毕竟这村人到头来都得死，他也就不讲究了。
吕至贤完全没有理解什么“小概率事件”但是他听见“有神相助”就不再迟疑，招呼其他人开始祭祀。
先是有八人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两两一组支起四面旗帜，每面旗帜上的内容各不相通，
东面，云雨密布，圆月高挂天空。
西面，雷雨交加，江河贯穿山脊。
南面，海浪汹涌，龙王行云布雨。
北面，仙人腾云，凡间五谷丰登。
说实话，公孙铭看见这几面旗帜时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其中三面旗帜都是与大水有关，而村子又身处山坡。
水为坎，山为艮，上坎下艮就是水山蹇。
又是一个下下卦，山高水深，困难重重，应当见险则止，明哲保身。
公孙铭来不及思考自已为什么变得这么迷信，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明显。
接着，四位戴着彩绘面具、身着草裙、赤裸上身、颈戴兽牙制成的项链的稍微精壮些的男子从四方走出，站立在四面旗帜下。
紧接着，村长朗声喝道：“巫~祖！”
四方面具回应：“呵！”
站在四人身后，支着旗帜的几人用尽全力地挥舞起旗帜。
村长冲到正中间，仰天大喊：“巫~祖！”
四方面具猛踏地面，尽力发出声响。
村长直接跪下，咬破自已舌头，含糊不清地说：“巫~祖！”
四方面具猛然一怔，随后齐齐低头，好似看着跪倒在地的村长。
这一瞬间，公孙铭感觉四周空气都开始变化，一丝丝窥视感从空中传来。
当真有巫祖！
还不等公孙铭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村长也再次开口，血沫从口中喷出，
“巫~祖！天大旱，无米粮，人相食，将亡矣！”
四方面具动作一致，齐齐上前，将村长围在中间，
“哼！”
村长掩面，痛哭不已，口中含糊道，
“我族请神。”
那四方面具显然是听到什么敏感词，四方张望，很快注意到一旁的公孙铭。
那四双彩绘的眼睛盯得他额头冒汗。
若是说，一开始只是一场拙劣的话剧演出，那现在可就是刀尖上起舞了。
那四个面具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而且绝不是自已能够轻易解决的，这下玩脱了。
公孙铭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一拜，口中正气凛然：“贫道不才，愿为吕家请神！”
公孙铭当然不傻，吕至贤都说“我族”了，自然这次祭祀是为他吕家请神的。
现在想来，这吕至贤也不是一般的老东西，又是吕家祖训，又是喋血叫巫祖的，多半是与那巫祖有什么关联，不然不见得就这样呼唤来四尊如此诡异的......生灵。
公孙铭起身，口中高喊：“愿请禾神~斩魔！”
请神斩魔，本就是常见的请神说辞，毕竟这个世界确实有旱魔“魃”这一说。
不过在这个祭祀场面上，确确实实要流血了。
那六个祭品就这么被押了上来。
每个人都被绑好，按着跪下，伸着脑袋等着被砍呢。
四方面具中，东、西、南方向上的面具一听禾神名讳，好似被激怒一般，齐齐跺脚，那南方面具更是捞起村长就给了一拳，随后三人齐齐后仰倒下，面具之下渗出潺潺鲜血。
唯有那北方面具，缓缓走到一个被捆缚的祭品旁仔细端详。
公孙铭注意到，被打倒在地的村长捂着肚子却依旧看着那被北方面具注视的少年，眼中有泪光闪过。
多半就是你的子嗣了，哎，给个痛快吧。
他高声喊道：“请禾神斩旱魔！”
随后他就理解了，“斩”这一字对于这“禾神”是什么含义了。
那是人类最为原始的暴力，那双不怎么粗壮的臂膀，就这么随意地，将一个瓷娃娃打碎了。
吕至贤没有眼看，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可倒在地上的他，很快就摸到一个圆滚滚的、核桃大小的球。
他将它死死攥住，毕竟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留恋了。
公孙铭的呼吸不由得加快了，这场面对他也有些许震撼，和之前被分食的女子不通，多人参与的情况下阻挡了大部分画面，而这个可没有任何遮挡。
在他愣神之际，那北方面具已经结束“斩魔”回头看着他。
死亡的威胁冲上脑海，公孙铭迅速回过神，
“请禾神斩饥魔！”
“啪”“啪”“啪”又一个瓷娃娃被打碎。
那禾神的动作变得快了许多。
这动静，哪怕是闭着眼、压着祭品的那几人都开始发抖，而就在这时，被压着的吕二狗竟然挣脱了身后的巨力，他要跑。或许是生物本能战胜了恐惧，在所有人都被禾神的手段震慑的时侯，吕二狗挣脱着要跑。
还不等公孙铭念出请词，那禾神飞身而起，落在逃跑的吕二狗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公孙铭回头一看，禾神一脚踢在棉花上，将棉花踢成两节，又狠狠踩了几脚，将棉花踩回一团，唯一的区别就是，从泛黄的棉花变成发红的棉花了。
此举将公孙铭吓得亡魂大冒，祭品少了一人，又该从哪补充呢？
他迅速念出接下来的请词，当最后一个“魔”被斩杀时，禾神回头看向了公孙铭。
这把他吓得不轻，脑海中的道法、邪术闪过，只求找到能够抽身的办法。
禾神步步靠近，公孙铭不敢后退，只得原地站着，身L微微发抖。
一步、两步
禾神脸上的面具都贴在公孙铭鼻尖时
嘭！
喷溅的血液直接将面具都冲掉了。
看着眼前的人倒下，公孙铭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后悔掺和进来。
我一个道士，参合巫的祭祀干嘛。
不对，我也不是道士啊，我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
只是他感觉眼睛一暖，眼前画面好似有重影一般，每个人身形外都有一圈圈色彩。
这是什么？
公孙铭低头看看自已的手掌，发现自身的色彩最为强烈，
突然，脑海中一段从未出现的对话浮现，
......
“六爻师兄，你当真信师傅提出的搬运术？这毕竟是新L系，从未有过相关实验，风险很大，不宜直接尝试啊！”
“放心，第一阶段改造完成之前，这搬运术我不会轻易使用。待到我能看见气运之时，这搬运术的真假就自现了。”
......
这色彩就是气运，不会错不会错！这就是师父所说过的气运！
公孙铭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我不是道士，我没有师傅！假的、都是假的！不过是幻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