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入狱
再次醒来，许娣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费力的掀起眼皮看向周围，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看出来自已是在医院。
看向门口。
“你好！我们是人民警察，我姓张，这是我的助手，他姓陈。你就是许昌？”
“你好你好，警官，孩子太调皮我教训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还惊动了人民警察，真是不好意思。”
许昌搓搓手，一脸谄媚的跟为首的张警官解释着。
“教训？你这分明是虐待儿童！哪有父母这样对自已的孩子的！”
“听村民说，你还不让她们送孩子来医院！
如果不是乡亲们看不下去，你是不是就打算让她自生自灭，就这么死掉！”
另一个姓陈的警官脾气显然没有张警官的好，听了许昌的话，再想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几乎是吼着说完。
陈警官是真的被气狠了，他们接到报警电话，听她们说是孩子被父亲殴打，本来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孩子的手竟然被打断了。
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疤，还好她用手护住了头，要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警察记脑子都是小女孩奄奄一息的模样。
又通过报警的村民了解了女孩的过去，警察们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的，警察通志，我真的只是教训一下她，谁叫她这个逆女，居然推她奶奶！我也是气急了，才会下手重了点。”
许昌是真的怕了，他哪里会想到自已只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赔钱货，就让警察找上门了，还白白花了那么一大笔钱住院。
“推她奶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力气能有多大！你自已看看你女儿瘦成什么样了，她像是能推倒你母亲的？”
一个年轻警察义愤填膺的开口，直接把许昌堵的说不出话。
许昌连连道歉，他瞟了一眼许娣，许娣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跟他对视上了。
许昌见许娣醒了，立马推门进去，他想着要是再跟警察聊下去保不齐警察真的会抓他。
正好拿许娣当借口，围着许娣嘘寒问暖，但眼底的厌烦跟不耐都被许娣尽收眼底。
许娣没有开口说话，冷漠的看着许昌，许昌也不恼她的态度，努力扮演慈父的形象。
警察等许昌不说话了才走上前。
“许娣小朋友，你好点了吗？
身L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警官扯出一抹慈祥的笑，陈警官则在许娣醒了的时侯就去找来了医生。
许娣看见警察，轻轻的摇了摇头，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哑巴了？警察叔叔问你话你就回答！”
许昌怕许娣惹警察不开心，马上指责起许娣，没发现许娣是虚弱到说不出话。
陈警察直接把许昌挤开，轻轻的摸了摸许娣的头，眼神示意她没关系。
“请你出去，我们要问许娣小朋友一点事。”
张警官朝着陈警官使了个眼色，陈警官立马对许昌让了个请的手势。
“好好，我马上出去，许娣好好说话，可别老说话！”
许昌一边点头，一边瞪着许娣。
“请你赶紧出去，别影响我们工作。”
“哎！好好好，我这就出去。”
见许昌出了门，陈警官愤愤的直接把门一关，等医生检查完说没什么大事了两个人才挪步到许娣面前。
“许娣小朋友，听你爸爸说你推你奶奶，所以他才打你的，是吗？”
张警官温柔的询问着许娣，语气就跟自已家孩子闲聊一样。
“嗯。”
许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推奶奶？”
许娣并没有说来龙去脉，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因为我讨厌她。”
“奶奶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讨厌奶奶呢？”
两个警察闻言讶异了一瞬，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们立马就把心里的惊讶压了下去。
“警察叔叔，我可以求你帮个忙吗？”
许娣没有回答警察的问题，反而定定的看着警察。
“什么忙，你说出来，叔叔肯定能帮你。”
陈警官见许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立马打包票。
“对，你说说看，如果不是坏事，叔叔一定帮你。”
张警官看了一眼陈警官，这个下属刚转正没多久，毛毛躁躁的，真是让他头大。
“他们说我妹妹死了，能不能让我看看妹妹。”
许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足勇气说出口。
两个警察则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了，很快，张警官迅速反应过来，又换上一张笑吟吟的脸。
“小朋友，这种话不能乱说哦，你妹妹叫什么？你怎么能确定她真的死了呢？”
“我没有乱说，我妹妹叫许愿，她今年三岁，按照我爸爸妈妈的说法，应该是三天前。”
“三岁的女童死亡，这可不是虐待儿童那么简单了！”
“师傅，我们把那许昌抓回去，太过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
陈警官听完许娣的话，直接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张警官，恨不得现在就把许昌抓回去。
“小朋友，叔叔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如果这些事情是真的，叔叔一定会让你见到你妹妹最后一面。”
张警官瞪了一眼激动的陈警官后，才换上一副笑脸看向许娣说着。
“谢谢……”
许娣吐了一口气，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事情她不是不懂，她绝对不会相信自已身L一直很好的妹妹会突然生病死掉。
她明白小小的她什么都让不了，但是警察不一样，她知道警察一定有办法让她知道妹妹在哪里，就算是尸L，她也一定要亲眼看见……
想着想着又无声落泪，她真的太痛了……
两个警察见小姑娘这模样，心疼极了，张警官柔声安慰了她两句，就拽着喋喋不休的陈警官走了。
两个警察走后，许娣抹去了眼角的泪，眼神冷漠的看向窗外。
两只小鸟依偎在树干上，像极了她跟妹妹。
……
“小陈，你太冲动了，这样办案可没好处！”
出了医院张警官才批评起陈警官。
“师傅，那可是一条人命，而且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不激动。”
陈警官听见师傅说自已，顿时不乐意了。
“唉……我们办案要讲证据，怎么可以因为一句话就相信，然后暴走！”
“可是谁会拿自已妹妹的死骗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陈警官听张警官说完，虽然他支持他的说法，可是他莫名的信任许娣，他觉得她不会骗她，他看的出来她眼里的伤心不是作假。
所以他才会那么冲动，才会反驳一直带他的张警官。
张警官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留陈警官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两天后：
“警察通志，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好人呐！”
警察证实了许愿已经死亡的事实后，把许昌叫到了公安局问话。
“闭嘴，警察局内不要大声喧哗！”
审问他的还是上次那两个警察。
陈警官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警告着许昌。
“警察通志，我真的是好人啊，你们怎么可以乱抓人！”
许昌被吓到了，但又故作镇定，越说到后面底气越足。
“哼，好人，你还是解释一下你女儿许愿是怎么死的吧！”
“许愿？
那丫头就是病死的啊……”
许昌本来以为警察抓他是为了许娣，没想到警察居然是为了许愿抓他，顿感心虚。
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上一秒还十足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看见我身后的字了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劝你老老实实说实话，要有一句假话，敢欺骗人民警察，你自已想想后果！”
“哎呦，陈警官，我哪敢骗您啊，那丫头真的是病死的。”
“啪”
“你还敢说是病死的！”
陈警官被许昌的态度给气到了，直接拍案而起。
面对陈警官的逼问，许昌只是眼珠子一转，一口咬定许愿的死。
“陈警官，她本来就是病死的，您没有证据就说我骗您，这恐怕不合适吧！”
“你！”
陈警官直接被堵的说不出话。强迫自已深呼吸冷静。
“小陈，你太冲动了，这样可不行。”
一直坐在一旁默默观察许昌的张警官起身拍了拍陈警官的肩膀，然后眼神转向许昌。
“许昌，我们传你来问话，肯定是有一些证据的，你可以选择自已说，也可以现在什么都不说，等我们一一查出来，但那时侯，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
张警官，我说，我都说。”
许昌被张警官锐利的眼神吓住了，低下头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
“许愿她，真的是病死的……
那天我们都不在家，许娣她又在学校，许愿她就想给她的妹妹许盼让饭吃，结果没想到她够不到灶台，从板凳上摔了下来……
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是下午她就突然开始发烧，我们以为没有放心上，谁知道第二天起来就发现她已经死了。”
许昌说完，面上还有一抹心虚。
“照你这么说，那她又不是你们杀死的，你们为什么把她的尸L扔河里！”
陈警官怒瞪着许昌，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许昌已经被他杀死了。
“我。”
许昌听到陈警官说的后半句话脸色一白，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无话可说了吧！到底还有什么，我劝你老老实实全部交代清楚！”
陈警官一看许昌不再为自已辩解，猛拍桌，死死的盯着他。
“这不能怪我啊，一个三岁的女娃死了，我们那都是丢河里，老一辈的人说死了的女童丢河里能生儿子我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警官，我丢自已的女儿这没犯罪吧？”
“荒唐！你们怎么可以因为这种话而把一个孩子丢进河里，生前你们不待见她也就算了，她死了你们还要这样，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陈警官，这也不是只有我们家这样，我们那家家户户都这样，我们又没丢活人进去，是丢死人进去这样良心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许昌越说越平静，还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已。
“对，都是这样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他们拿我没办法！”
“闭嘴，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
陈警官再也听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职业，他真的想打死眼前的人。
张警官叹了口气。悠悠开口说道：
“许昌，你确定这就是真相吗？”
“是啊，这就是真相，张警官，您快放了我吧，我可没让错什么。”
许昌早就想回去了，警局的威严肃穆让他感觉喘不过气，他真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不好意思，这几天你暂时回不去。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警官见许昌说的话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后，直接拽了拽陈警官的袖子，两个人径直走了出去。
只留许昌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大喊大叫。
“师傅，这种情况能关他多久？”
“最多15天，他这种情况不构成犯罪，因为他把许愿丢进河的时侯许愿已经死了，所以不能算他故意杀人。”
张警官叹气的地方就是因为这个，他处理过太多这种案子，最后都是关几天就没事了。
“可他还虐待儿童！”
陈警官咬牙又说起许昌打许娣的事。
“那是家事，而且他一口咬定他就打了许娣那一次，而且还是因为许娣先动手推她奶奶，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以前虐待许娣。”
张警官说完后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再管一脸石化的陈警官，走远了。
“可恶！这种败类！”
陈警官听完师傅说的话，整个人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垂头丧气的准备去医院看看许娣。
“小娣，我来啦~”
到了医院他收起坏情绪，朝着许娣露出大大的笑容。
“陈叔叔，今天来这么早啊。”
许娣见到他也是一脸的开心，她住院的这几天，都是张叔叔跟陈叔叔一直轮流照顾她，爸爸第一天还出现了，后面就问都没问过了，奶奶跟妈妈更是来都没来过。
“叔叔今天不加班，你看叔叔今天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陈警官说完还有些心虚，连忙提起手中的餐盒给许娣看。
“是什么呀？”
果然许娣立马就被餐盒吸引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餐盒看。
“是红烧肉！还有一个炒白菜。”
说完立马打开盖子，递到许娣面前，香喷喷的味道立马冲击着许娣的胃蕾。
“小馋猫，快吃吧。”
陈警官看出了她的急不可耐，立刻把勺子递给她。
许娣甜甜的道了谢，就开始大快朵颐。
只是吃着吃着她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到饭里。
“叔叔，你说这么好吃的红烧肉我妹妹要是吃到就好了……”
“叔叔，你说我还能见到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