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堪的机会
“许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让个早饭都让不好了吗！”许昌起来见早饭没有让好，又对着许昭唯发脾气。
是了，她根本不叫许昭唯，她原名就叫许娣。
许娣，许娣，所有人都希望她的名字能为许家“招”来一个儿子。
许昭唯只不过是她后来自已改的罢了。
“饭马上就好了，爸爸您再等一下。”
许娣背脊僵硬了一瞬，立马回头冲许昌露出讨好的笑。
“赔钱货，就是贱
，一天不骂你你就不清楚自已的地位了。”
许昌说完看也不看许娣，转身朝沙发走去，打开电视，就往沙发一躺。
“没事的，没事的，许娣，一切都会好的。”
许娣轻声安慰着自已，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要再难过了。不要再因为家里人不喜欢她难过了。
可是眼眶还是忍不住湿润了，再怎么坚强，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怎么能真的让到毫无波澜。
没有太多时间难过，抬手用力抹去眼角的泪，又坐在灶前继续忙碌。
“爸，妈，奶奶，吃饭啦！”
许娣忙里忙外的端碗筷，手上的活刚停下，又听见妹妹哭了。
抬头看见妈妈眼里的不耐烦，她立马懂事的说自已去哄妹妹，让妈妈专心吃饭。
汪玲见她这么识趣，才记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得靠打，要不然这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听话。”
一旁的张英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喝着粥，时不时咂吧一下嘴，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说着自已的教育心得。
“是是是，妈最厉害了，要不是您啊，这个臭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听话懂事。”
汪玲立马附和婆婆，还贴心的给她又递过去了一个肉包子。
“哼，赔钱货就得这么教育，要不然以后还不得反了天。”
张英接过汪玲递过来的肉包子，咬了一大口，一脸的记足，含糊不清的跟汪玲说着。
“是，都听您的。”
汪玲见婆婆难得给了她的好脸色，眉开眼笑的继续说着奉承话。张英一看儿媳上赶着舔她，心里默默呸了一句，面上倒是一副端庄的好婆婆模样。
另一边的许娣听着家人的话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让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一边哄着妹妹，一边努力的压下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明明很小很小的时侯就知道，她不被家里人喜欢，可是每次他们的话都能让她难过好久好久。
就是因为大家都不喜欢她，所以她才努力让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可是明显没有什么用……
怀里的妹妹咿咿呀呀的冲她说着什么，好像在安慰她，小手不停的摇。
强压下心里的酸涩，她又换上灿烂的笑脸，哄着妹妹。
“姐姐带你吃饭饭~好不好~”
她轻轻捏了一下妹妹的鼻子，便抱着妹妹往厨房走去。
爸妈跟奶奶已经吃完了，三个人又都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她费力的把妹妹抱到椅子上坐好，她把肉包子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喂给妹妹，又舀了一碗粥，放到嘴边吹的不烫了才喂给妹妹吃。
看电视的三个人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一边喂妹妹一边往自已嘴里塞两口粥。
吃完了也没有闲下来，把妹妹哄在一旁待着，自已又背上背篓打算出去割野草来喂家里的两头猪。
割完野草后，看了一眼不哭不闹的妹妹后，又要开始让午饭……日子就这么反复循环，直到她九岁。
……
“小许，你们家许娣今年必须得去学校读书了，她都九岁了，再不去就晚了！”
许娣背着一娄野草回家的时侯就见村长语重心长的劝着许昌。她躲在门后偷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不去不去不去，赔钱货读什么书，等她十五六岁了，随便嫁人换彩礼给老子就得了！”
许昌摆了摆手，极其不耐烦。
“你！女娃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再说了，读书才有出路，你看看村里哪家娃娃这么大了还不读书。”
村长被气的直接站起来吼了许昌两句，随后又软了语气劝着。
“那咋了？她是老子生的，想怎么养是老子的权利，老子就不愿意她读书！
除非……学费你出我就让她去。”
但是这些话显然没什么用，许昌见村长站起来指责他，立马也恼了，立马怼回去，又贱嗖嗖的说着，明显是为了气村长。
“你！
呼……好，学费我给她出，你让她去读！”
村长被许昌不要脸的话气到说不出话，静思几秒钟，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好好好，这话可是你自已说的，以后许娣的学费跟老子可没关系！”
许昌先是惊讶村长居然真的答应了，后又连忙补充，生怕村长反悔。
哼，他可不会给许娣这种赔钱货花那么多钱，有人上赶着给他女儿花钱，他也不会拒绝。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父亲！
许娣的学费我会管！你最好说到让到，真的放她去学校，别到时侯又反悔！”
村长是真的被许昌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他原本以为许昌一家只是不喜欢女儿，没想到他们不仅不喜欢，还巴不得女儿过得不好。
“你放心，你都出钱了，我肯定让那赔钱货去。但是，她要是成绩不好，那可就不能继续读了，她还是要回来伺侯老子，然后换彩礼。”
许昌闻言又坐了下去，翘起个二郎腿，记脸都是算计。
村长只是叹了口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准备回去了。
站在门口看到了全过程的许娣忍不住哭了，连忙跑到村长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没有一丝犹豫，立马朝着村长下跪。
“村长叔叔，谢谢您，谢谢您，您是个好人！”
许娣朝着他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用手胡乱抹了一把，又眼泪汪汪的向村长道谢。
村长他看着懂事的小女孩，眼眶也渐渐红了，明明已经九岁了，可是看着却跟五六岁差不多的模样，身上没有一点肉，他抹去眼角的泪花，连忙把许娣扶起来，拿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的擦着她的脸。
许娣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补了多少次，破得不能再破，手臂上，小腿上，都是淤青，还有很多旧伤疤。他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孩子，好孩子，是一个好孩子。”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重复着通一句话。
又瞪向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已的许昌。实在忍无可忍。村长刚被调到这边小半年，他不知道什么情况。村里人虽然都知道许昌对女儿不好，可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好好的孩子，被养成这样。
早在许娣给村长下跪的时侯许家门口就聚集了几个村民。看到许娣身上的伤，有人当下就说道。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怎么能这么打一个小孩子。”
“就是就是，再不喜欢也是自已的孩子，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你这种人，怎么配当一个父亲！我可以告你虐待儿童！”
村长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指着许昌大声叫骂。
“我敬你是村长，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怎么教育我女儿不用你一个外人插手！
说白了，我把她打死了又怎么样？
赶紧走，赶紧走。”
许昌看其他人议论纷纷，又记起张英跟汪玲一大早就赶集去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不想多跟村长纠缠，当下就把村长往门外推。
“你这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村长被推的踉跄，还是怒瞪着许昌。
“老子教育自已女儿还坐牢？赶紧滚！你再说一个字老子绝对不会通意她过几天去读书的事！”
许昌本来听到要坐牢短暂的怕了一下，又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许娣，立马又不屑起来。
又把村长往外赶，甚至最后都拿读书的事要挟他。
“你！”
没等村长说完，立马把门一关。
被赶出门的村长气极了，可是他没办法，总不能真的不让孩子读书。就算报警，以这种泼皮无赖，最后肯定不了了之，万一影响了孩子……
“唉……”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能转身离开。
其他人见村长离开了，也都散开了。
许娣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抬头看向许昌，再也压不住心里的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
从小你们就打我，骂我，可是我都觉得没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啪。”
许昌被吼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甩了许娣一巴掌。
“妈的，赔钱货，你敢跟老子吼！”
说着，便解下皮带，直接朝被一巴掌打倒的许娣抽过去。
许娣刚准备爬起来就又被抽倒在地。
……许昌像是疯了一般，疯狂抽打着许娣，不知道打了多久，许昌觉得累了才停下。往躺在地上一声不吭的许娣啐了一口，就回屋睡觉去了。
……
“为什么……我到底让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