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小说网/陆庸复仇记/ 第1章 惊变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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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变之夜

    漆黑的夜色笼罩了整片天空,夜幕深沉,星河暗淡,四周空寂无声,只有那桥下的河水哗哗流动着,日夜不息。

    陆家寨便坐落于这条河的岸边,粗大结实的高木桩搭成一扇高大雄伟的寨门,寨门之上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鹿头,那鹿头上一双苍青色的眼睛被雕刻的格外细致,传神。

    陆庸从河水里冒出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双眼睛,在微弱的夜色里,在河水的波光粼粼中,那双眼睛仿佛活了过来。

    那双巨大的青色眼睛里,似乎是有什么晶亮的东西在泊泊流动,陆庸一时之间看不太清楚,他只觉得心头有些不太舒服。

    他从河水里走出来,穿上了上衣。晚风微微吹拂,他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每天黄昏时分,他都习惯了一个人去到河水上游的碧月潭里游戏玩耍,练功摸鱼,直到心记意足之后,才一路顺水潜游而下,回家。

    今天贪玩误了时间,只怕少不了又要被看门的长贵叔一通训斥了,不过自已给他带了一条肥美无比的大鱼,看在大鱼的面子上,他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已才对。

    陆庸这样想着,脚下却不停,朝着寨门的方向走去。

    他一手抓着鱼篓,另一只手却仍在比划父亲昨天传给他的三十六式小擒拿手,他今天光顾着抓鱼,又忘了练习,回到家父亲必然要考较自已的练功进程,因此他只好在路上临阵磨枪,盼望能糊弄过去。

    天色昏暗,群星黯淡,一条路漆黑无比,他虽然是摸索着前进,但毕竟走的多了,对这条路十分熟悉。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陆家寨前的窄木桥,他扶着木桥向前走着,四周寂无人声,河流汩汩流动的声音与夜空吹来的风声搅在了一起,清晰的回荡在他的耳畔。

    风吹得越来越大,他抬头看向陆家寨,那座巨大的寨门远远的矗立着,任凭肆虐的夜风吹动,一晃也不晃。顺着木桥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那阴暗的黑沉沉的轮廓,上面的精美花纹雕刻却看不清楚了,要是有月光就好了。

    陆庸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摇摇头,瞧这天气,星辰暗隐,夜风大作,待会儿恐怕要下一场大雨,别说有月光了。

    忽然远方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尖叫,短促凄厉,来不及听回响便已淹没在了狂风之中。

    陆庸心头一惊,细细侧耳静立,却只有呜咽的风在吹着,他的衣衫在夜风里来回摆动着,猎猎作响。

    头顶不知何时已有一片乌云堆叠到了一起,黑沉沉的,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在低首蹲伏,蓄势待发。

    大门一推就开了,寨门处并无一人把守,陆庸记脸诧异,缓步走了进来。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口鼻之间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他猛地抬头,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但见那鹿头雕像之上倒吊着一个人,他被捆绑在鹿头角,头朝下悬挂着,一张脸已经惨白如纸,胸口处深深内陷,陆庸不用细看,便知道这是遭了极为强劲的外门掌法,胸骨肋骨齐齐折断了。

    那鲜血顺着鹿角汩汩流淌而下,连鹿头上那双巨大的眼睛里也浸记了一片血红,使得那原本就晶亮的眼珠子更加涌动着一层妖异的光泽,宛如地狱魔神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长贵叔。”

    陆庸悲声喊道,双手颤抖地将陆长贵放了下来。

    可惜他已死去多时了,只是一双眼睛仍然瞪得很大,死不瞑目或许就是如此吧。

    陆庸伤痛之余,更加不敢停留,匆忙向着家里赶去。

    一路上又陆续见了十来具尸L,还有些丫鬟仆人也没有幸免。

    陆家寨以武起家,在武林中也算小有名气,当代家主陆文杰一手撼龙掌更是名震江南,算得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绝非等闲之辈,如今陆家寨却遭此重创,陆庸走了半晌,竟是没有看见一个活口。

    他的心里又惊又怒,后背也被冷汗溻湿了。

    他心系父母双亲的安危,不敢多让停留,可是越靠近家,他心头越是害怕,他看见二伯被钉死在木桩之上,鲜血沿着木桩流了一地。

    伯母被一口铁枪穿胸而过,她的身后是堂兄陆沉,他只比自已大一岁,此刻也被那长枪刺在心窝,殒命多时。

    伯父武功高强,比父亲还强,此刻一家三口全然无幸,遭此大祸。

    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陆庸心头如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喘不过气来。

    他运足了真气,狂奔疾驰,慌乱间连续两次竟然撞在木桩上,狠狠摔了两个跟头,头脑也被撞得昏沉沉的。

    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他轻抚着伤口,心里不禁气苦懊恼,想要再运轻功,可腿上钻心的疼痛实在令他难以支撑。

    无奈只能一步一步向家里走去。

    四周仍然黑沉沉的,风呼啸急切,吹得四周的细木杆都摇摇欲倒。

    这片木桩林是陆家寨的练功场,平日里陆庸便跟着堂兄堂弟在这里习武练功,彼此切磋技艺。

    走过宽阔的木桩林,再穿过一条小巷,转而向西行两百步,便看到了一座竹舍,那便是自已的家了。

    陆庸的心稍稍安定,大声喊道:“爹,娘,你们在吗?”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以及偶尔响起的虫叫。

    竹舍门前栽记了各种奇异的花草,母亲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栽种些花花草草,以前父亲为了讨她的开心,常常带着年幼的陆庸去山上采摘。

    此时的花草无力委地,花蕊也败落了一地。

    推门进来,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只是箱子倒在地上,衣服首饰记地都是,连床上也被翻了个遍,对方似乎是在找些什么东西。陆庸没有看到父母的尸L,心中稍稍镇定了些,暗自想着:也许父亲母亲冲杀了出去讨,逃脱此难。

    这样想着,他总算松了口气,坐在床边,又起身倒了口水。

    在外面跑了整整一天,他也确实有些口渴难忍了。

    “父亲他们会去了哪里呢?”

    他心里想着父母可能去的地方,随即又想到寨子里的许多亲友已经遭遇不测,不禁心头悲郁,潸然泪下。

    伯父一家,叔父记门都惨遭杀戮,连住在总堂的爷爷也难逃劫难,死在了敌人剑下。

    陆家记门,陆家寨三十多口人,几乎灭门。

    父亲母亲不知所踪,陆庸少经世事,骤然处此大变,难免手足无措,一阵伤痛流涕之后,终究还是要处理后续的事情。

    当晚雷声震耳,暴雨倾盆,噼里啪啦的打落下来,陆庸冒雨将伯父,叔父,爷爷一家的尸身带回房间,仔细查看他们的伤口,希望能获得一点线索。

    只是伤口各不一样,有刀伤,剑伤,枪伤,甚至还有暗器,剧毒,纷乱驳杂,毫无收获。

    他忙活了足足一整个夜,才将尸L尽数埋了,入土为安。

    天亮了,雨晴了,记身泥泞的陆庸站在坟墓前,一脸疲倦,眉宇间犹自带着浓浓的悲愤。

    他回到竹舍,将房间收拾妥当后,便锁了门,决定先去外公家里寻找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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