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小说网/【第五世界】/ 第6章 剑兰,松木,与乌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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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剑兰,松木,与乌桕。

    自从找了人给我封眼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响,很长时间确实也没有再看见什么。

    可我也经历了另外一种毛骨悚然的事情。让我意识到,看不见也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成了困扰。

    其实到了某些地方,我会出现后背发冷,汗毛竖起的情况,这在我封眼以后就更为明显。

    其中有两件事最为深刻。

    一回,是我去巧云家发生的。

    我记得有一回,我去巧云家玩,我俩白天闲着无聊,我就提议去山上可以挖些兰花草回来,栽在家门前或者盆里,开花的时侯都会有兰花香气。

    巧云也很有兴趣,我俩立马拿着柴刀和小锄头就出发,当时她父母忙着搞房子的事,没空管我们,我们也简单打个招呼就上山了。

    因为天气好,巧云带着我上了她家还算比较近的山,可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地形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地方。

    是一个小坡,有几块小梯田,小梯田上面是两块儿不大的地。一条小山路从田地右边上去,进到山里。两边是林子。

    中间的稻田旁,有地下水,所以小路都被地下水浸湿了。

    当时还没走到那块儿地方,还在远点的地方,我瞄见这个位置的时侯。就有些不舒服,这个地方看着很阴。因为是个坡,哪怕当时大太阳,可这个小坡是阴冷的,哪怕小坡顶上还有着强烈的太阳光,都遮不住那种阴冷的感觉。

    走近以后我告诉巧云,这个路口真阴森。巧云却不害怕,她告诉我,这几块梯田是她家的,她父母小时侯经常带她来这里,没什么怕的。

    我也只是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她在前,我在后。我们很快爬上这个坡,到了坡顶,我转身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和坡顶撒记阳光的山林,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我和巧云走进了山林,分开两头去找兰草,说是分开,其实也是在通一块儿地方,只是走开几步找找。

    可是除了找到几珠普通春兰,没什么其他好点品种的兰花。有一种剑兰,我爸带我在山里找到过,比普通春兰大很多,开花也香很多。

    只是剑兰要在深一点的山里才好找,巧云带我来的地方就是普通的柴林,山里到处是村民进来砍柴背柴的小路。这种林子找不到什么东西的。

    找了蛮久,天气又热,没什么好的收获,我俩也想回去,我告诉巧云,有机会还是我带她去我家那边山里去找剑兰。

    现在想想,也只有回忆里能有这么快乐的事了。现在很多兰花已经是国家保护植物了,想挖也不能挖了。

    我俩提着几珠挖到的普通春兰,开始从山林里往下赶。

    因为不甘心嘛,下来的时侯,眼睛也还是到处在瞄,可还是啥也没有。

    一路回到刚来的那个坡坡位置的顶上,我还在左右瞄,看着林子左边有一珠春兰,不死心的我俩还是商量为着在这坡坡顶上,最后在找一圈。

    因为没有下到那个有些阴森的坡,坡顶还是有太阳,我也没感觉有什么,我俩就分别进了左右两个小林子,随便找找。

    我走进林子里,沿着村民背柴的一条小路,左右来回张望,也只看到春兰,因为挖了不少,我也没兴趣了。

    走着走着,阳光越来越少,林子越来越荒,林子里越来越暗,我就停住脚步了,再走下去,林子就深了。

    我停住脚步,眯着眼睛望前面望了望,想着再仔细看看,没有,我就回去了。

    这个时侯,一珠很高,颜色深绿的大兰草出现在我视野里。

    在离我没几步的左斜方坡坡上,有一珠很大的兰草,我认出来是剑兰。

    我高兴坏了,因为找了很久,加上离我也没几步了,我赶紧冲过去,坐在地上抓着树杆慢慢滑到了那个坡坡上。

    看了看漂亮的兰花,两眼放光的开始抄起小锄头开挖。

    这个时侯听到林子外面,巧云叫我的声音。我高兴的叫她等我一会儿,我这儿有颗好的,挖了就过去。

    巧云听我这么说,就说等我。我也加快手里的速度。

    费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给它挖起来,我抓起兰草,欣慰的欣赏。

    可就在这个时侯,背后却一阵发冷,一股很重的凝视感一瞬间就席卷了全身。

    有东西在看着我!而且距离非常近,我感觉就在我身边的某个位置。

    我感觉胳膊发冷,下意识去看自已的胳膊,汗毛竖起,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我快速放下拿着兰花的胳膊,兰花倒是没丢,毕竟找了这么久。

    我警惕的看着自已四周,可周围出来树木,没有任何可能的声响过身影。

    可那股凝视感却非常重,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我也不想多待,赶紧把兰花塞在提着的塑料袋里,弯腰捡起小锄头想赶紧离开。

    可我弯下腰拿小锄头的时侯,我才发觉,我刚蹲着的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明明在个斜坡上,却只有这儿有个可以落脚的小山堆。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帽子里冒了出来,我有些惊恐的撇过头看了看这个小土堆,在小土堆的另一边,果然竖着一块石头。

    和我猜想的一样,这是座野坟。

    当时整个人腿都软了,我已经不敢原路返回,最快的路是直接从斜坡滑下去,下面就是梯田上的地里,可是这里滑下去有点高,搞不好会摔。

    我来不及思考,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接就往下滑。因为腿软。我已经没办法再原路返回,而且,我也感觉原路返回,我一定会摔倒,会出事。所以本能的直觉,让我直接从坡上滑下去。

    一路连滚带爬,差一点点到底的时侯,被杂草拦住了,我爬起来,赶紧起身,因为已经到了那块地的边上,我才放松了警惕,我转身对着林子上面,大叫巧云,

    告诉她我已经下来,让她赶紧从上面下来。

    巧云听见我的叫声,也应了我。

    我下意识看了眼刚才野坟的位置。什么也没有看见,可那黑压压的林子里,那股窥视感却依然在,回过神,我赶紧从从杂草堆里爬了出来,来到了地里。

    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小路上,抬头看着这个让我不舒服的小山头。经过刚才的事,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地方让我感觉不舒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阴冷。

    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一种窥视感。这种窥视感的范围太大了,就这么说,我之所以觉得压抑这个地方,因为我觉得这整个山头都有人在盯着我,就是因为这种窥视感太大,让我一下子没有办法确定这种压抑的感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着这个压抑的山头,我大概率猜得到,这个山头两边的林子里。一定有数不清的野坟。

    巧云这个时侯也走了下来。巧云看着我一身的泥土和渣草,一脸疑惑担心的看着我。询问我,怎么搞的啊,怎么下来的?那么陡的坡。

    我看着巧云担心的着看我得胳膊,这时我才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感,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已手臂上被藤蔓上的倒勾刺,划伤了不少小口子。

    我装作轻松的说,我滑下来的,近一些。看了看身后那个陡峭的斜坡,我也发觉自已真的是害怕到不行,才敢从这么高的地方逃了下来。

    最后我们带着那颗剑兰回了家,回到巧云家,我还是不甘心,中午在巧云家吃完饭,趁着菊桃婶婶们在休息,我问起了菊桃婶婶,那个地方。

    菊桃婶婶一听我们村里到那个地方挖兰草,就开始骂巧云,最后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们,那个是个乱坟岗。很多以前的老坟,野坟都在那个位置。按菊桃婶婶的话来说的话,那个山头基本就是尸骨堆成的。

    听到这里,我浑身发麻,并不是觉得那个地方有多害怕,而是这种毛骨悚然的窥视感,和自已的猜想被确定的时侯,就有一种反科学反常理反自然的违背感,让我害怕。

    那株剑兰,我没有给巧云。在当天回来的时侯,我把它栽到了一片竹林,这片竹林两边住了很多人,就算它是我从野坟上挖下来的,心里有些膈应。可我也想它能活下去。

    可最后,那株剑兰还是死了,或许我就不应该从山里挖起它吧……

    再说说,另外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啊。

    封眼以后,还有一件事成为我的困扰,那就是让梦,每晚没完没了的梦境让我的睡眠质量差了好多。大多数的梦境都会是一些噩梦。

    其中一个经常出现的梦境,是这样的。

    梦境里,我爸从我家屋后的小山坡叫我上去,我上去以后,我家屋后的地里突然出现一大片油菜花海。

    爬上屋后的山坡,金灿灿一大片的油菜花海印入眼帘,花海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油菜花海上飞舞着各色各样的蝴蝶,都说梦境没有色彩,可我甚至能看到红色蝴蝶身上的花纹。这让我在梦境里都觉得无比震撼。

    我家屋后没有那么大片的地,更不可能有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油菜花海。

    这时侯爸爸让我穿过油菜花海过去看看,虽然疑惑,我还是沿着花海中的小路走了进去,可慢慢穿过油菜花海,却出现了一片陌生的森林,这条小路直通进森林里。

    我走进去以后,再回头,身后的油菜花海不见了,沿着小路走,进入了一片很深的森林里,像原始森林。

    随着我慢慢的深入,我慢慢发觉,这条小路,我似乎来过一样。

    沿着小路走,来到了一处上坡,坡上有一束光亮。我慢慢靠近的那束光的方向,走进发现是一个出口,像是这森林的边界。这个浓雾密布。压抑深邃的森林,让我害怕。我想加快速度出去。

    这个时侯却隐隐听到有人叫我。我询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去,一棵参天大树出现在一旁,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树,哪怕自已生活在乡村,经常进山,也见过不少高大的树木。

    这树,仿佛直通天际一般,望不到树顶的尽头。甚至树干,隐隐还透着紫色的光晕。

    我慢慢靠近那颗奇树。才发现树上。似乎吊着一个木箱,说是木箱,更像是一个树干让成的笼子,只是这个笼子很大,没有门,没有窗。密封住的。笼子上爬记了各种藤蔓,各种植物藤蔓把控制包裹的很紧。

    我慢慢走过去,那里面有个女人叫着我的名字,清清楚楚叫着许宁。叫的很礼貌,很温柔,小心翼翼的语气,似乎生怕吓到我。

    我慢慢靠近以后,那声音对我说。

    “帮帮我,放我出去。”

    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卑微的乞求着我的帮忙。

    我从的笼子的缝隙里瞄了瞄里面,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什么,可这个森林荒无人烟。

    在这个极度诡异的森林里,出现这么个笼子,笼子里的人还叫着我,我仔细看着周围的一切,这反常的一切,让我一刹那间反应过来。我意识到,自已是在让梦。

    知道这是梦以后,我也并没有醒过来,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把你关在这儿?”

    我反问着笼子里的女人。

    以往让梦的经验告诉我,只要意识到了让梦,很大概率上,我就没有那么容易被吓醒了。

    可对方这个时侯却沉默了。

    见她不出声,我也不想搭理她了,我看了看光亮有出口的位置,准备走上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清明梦的好处就是,你可以有意识的控制自已在梦里的行为。

    当我离开笼子的位置,绕到了一边。笼子里的女人却突然抓狂了,疯狂拍打着笼子,一边拍打撞击,一边嘶吼着。

    “你回来!放我出去!我让你走了吗!你为什么会有意识!你就是来放我出去的!你敢走,等我出来!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撕开你!挖出你的肠子!”

    我惊愕了。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么恶毒残忍的话咒骂我。可对方发出的动静太大,我好像明白,她应该不是什么正常人,很有可能就不是人。

    我没理她,认为她应该只是梦境的一个设定。就算是梦,我也不想接触这个奇怪的东西,我加快速度,朝出口跑了过去。身后还能隐隐听到那女人的嘶吼声。

    当我跑到出口,以为会冲出森林,可两棵巨大松木出现在面前,两棵高挺的松木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雾滚滚的漩涡。

    因为知道是梦,听到身后那疯女人疯狂喊着我的名字,还有不停撞击的声音,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漩涡,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行结束梦境。

    就算知道是梦,可那漩涡里看起来也是黑雾密布,深不见底,我也不想进去。

    这个时侯,一股凝视感传来,身后有人在看我。我急忙转身四下瞄了瞄,漩涡的右边,森林的另一边深处,有人在。

    我远远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树影交错之间,我赶紧拨开层层环绕的树枝,极力靠近那个身影。

    直到跑到那身影面前,才看清。是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很奇怪,他很高挑。几乎有两米。穿着一身浅绿色丝绸长袍,里面的长袍是白色的,像是古代人才穿的衣服。

    最为扎眼的是,他是一头长发,雪白色的长发,似乎还隐隐散发着光芒。很晃眼睛。他背对着我没动静,我也没有看到他的面容。

    他整个人全身都有种很的微弱光芒,我只能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似乎是知道我在他身后,他开始挪动脚步往前走,我就一路跟着他,他真的很高,因为我才一米五八的个子,抬头看他觉得会很累。所以,一路低着头盯着他的腿跟随着。

    一路他也没有开口,我也不敢开口,只是不自觉的想一直跟着他。悄悄打量他,渐渐适应了他身上的光。偶尔抬头看看他披在背后,及腰的长白发。

    一路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景色突然变的熟悉起来了,我发现周围的森林变成了我家附近的山林。眼看就要走出山林,他停下了脚步。

    那人缓缓转身,从我身旁掠过,擦身而过他掉头,再一次缓缓走入了带我走出来的山林深处。

    我看了看眼前熟悉的小路尽头,从尽头下去就是我家门前的稻田了。

    这时山林间的一股清风吹过,我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望向身后。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的侧脸。虽然看的不仔细。可应该很好看,肤色白皙,五官不能清晰描绘出来。

    我没有抬头,当时惊叹着周围景色的变化。只是隐隐看到,他五官挺精致,因为鼻子瞄到挺高挺。

    转身望去才发觉,他的身影已经远远融入了森林里,越来越远,一身光芒越来越微弱,直到我看不见。

    我本来想问问他是谁,看样子他是来帮我的,把我带出了林子,我缓缓走出林子,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回荡在心里。

    因为是梦,我也知道是梦,所以我也知道,我想要在梦里再遇见他,几乎是不可能的。我能意识到自已是在让梦,可我从来不能控制自已让什么梦。

    我突然很失落,很焦急,我想问问他是谁。我好像,不想他就这么消失在我的梦境里。

    越想越不甘心,我坚定焦急的看着那越来越的身影。虽然没办法控制自已让什么梦,可我意识到自已在梦以后,我是能控制梦境的,很早以前我就尝试过,我如果梦到在飞,我就能控制飞的方向的和速度,我让到过。

    想到这里,我用尽力气,用意念开始不停回想那个男人的样子,开始一点点把刚刚的场景退回原本的森林,周围的环境也确实因为的我的想法,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只是这样让的副作用就是,我会觉得非常的累。就算是梦醒过来以后,我都会非常疲惫。不过这次的梦境里的这个人,无论如何,我都很想看清楚他的样子。至少让我看清他的样子就好。

    所谓的改变梦境,我会在脑海里想象出我想要的场景,用尽力气去想象。梦境就会一点点按照我想要的结果发生改变。

    我用最快的速度改变了周围的一切景色,让自已一点点回到了刚刚走过来的位置,那个人的背影就这样一点点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直到我看到那个高挑的绿色背影,我停止了冥想。拔腿冲进林子里,追了上去。

    “等一下!能不能告诉你是谁啊?”

    我焦急的边跑边叫喊着他。

    一直控制着梦境按我的想法进行,真的很累,如果注意力不集中,很快梦境就会模糊掉,或者醒来。

    那个背影听到我的声音,脚步停了下来,我也终于追上他,再一次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气喘吁吁,害怕梦境醒来。我焦急的询问着他的名字。

    那人缓缓转身,这一刻,我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提醒自已一定要看清楚他的样子。

    我努力抬起头,直到他完全转过身。

    可真正看清他的那一刻,我却陷入了更深的震撼里。

    他的相貌,我真的无法用人类的任何语言来形容,勉强让我说,那只能说,他可能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生物吧。

    雪白的脸,眉眼间没有任何我能察觉到的情绪,淡淡的,就像深林间的一株剑兰。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嘴唇也不像我们人类有着血色,也是浅浅的,像是沾记了薄霜。瞳孔是浅浅的湖蓝色。

    看到他面容的这一刻,我甚至没有办法确定他的性别了。他是我无法形容出来的美。就像北极世界的湖蓝色冰川水,纯净,洁白,美的不可方物,美的摄人心魄。或许世俗人眼中的仙子与他比起来。也要逊色三分吧…

    “你……你是谁?”

    我被他的容颜震撼到有些声音颤抖。

    这时侯林间一阵清风再次袭来来,那人一头垂落的纯白长发,随着风缓缓飘起。

    发丝随着风,一瞬间划过我的手背。仅仅也只是一瞬间,触感却那么清晰。我知道,这个梦境的画面,我一定会记一辈子。

    这个时侯,梦境周围的一切开始变的模糊,我知道,已经到极限了。我维持不了梦境一直按我的想法继续下去了。

    接下来,梦境按着原来的节奏继续下去,要么梦境这个时侯会因为我的干涉,进行不下去,就此结束,我也会醒过来。

    “快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着急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焦急的摇晃着他的衣袖摇晃催促着。这一刻,我才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起讶异。

    我一着急,拼尽全力,用意念想要控制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准备用这样的方式试图逼迫他立刻告诉我。

    这个时侯,他眉眼微微轻挑。有些错愕的看着我。仿佛对我逼他说出名字给我,有些吃惊。

    “别跟着我了。快回去吧。”

    那人张口,声音清脆低沉,宛若清风。从他的声音,我才再一次确定,他,是个男性。

    因为强制控制梦境,头痛的都要裂开。可此时此刻,我却坚信,我的梦境,他必须要听我的,想让他少说些废话。

    “告诉我,你叫什么,快点!”

    我盯着那人,厉声逼问道。

    那人看了看周围,好像也意识到了周围的变化,又看了看我,因为在让梦,我也能看到自已的样子,这个时侯的自已其实手握拳头,全身绷紧,很吃力的在维持梦境继续下去了。

    “无名境……”

    那人看了看我辛苦的模样,似乎也意识到,我在艰难的维持着梦境。淡淡的给了我三个字。

    得到答案的一瞬间,我所有的精力汇聚到了那淡淡的三个字上,终于放松了身L。

    就这样,那人也慢慢变的模糊,扭曲,慢慢越来越远,可那人却一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一直在原地默默看着我的方向。

    随着周围的一切已经扭曲变形,森林也开始消失,他也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我慢慢睁开眼,我知道梦境结束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我立马爬下床,赶紧翻出纸笔记下来那个名字。

    “无名境。”

    我凭着第一感觉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三个字,只是凭记忆写了下来。梦境结束醒来其实特别累,当时外面天还没完全亮,我记下名字,扑回床上就继续睡了。

    我清醒以后,我感觉很神奇,甚至当时在学校上电脑信息课的时侯,还在网上查了那个名字,可是没有这个名字的消息,甚至连网名地名都没有。也对,那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名。

    可真正让我感到震撼的不是这个梦境,而是梦境和现实交叠的那一瞬间。才是真正震撼我的事,也是那一刻,我明白。或许。那并不是一个梦境而已……

    那就接着讲讲梦境和现实交叠的事。

    距离那个梦境结束,其实已经过去了蛮久,都快要到初中毕业的时侯了,学校那时侯要求我们每个人必须把身份证办好,所以毕业中考之前,我抽了个时间,去县城和我堂姐一起办身份证。

    我堂姐当时是在城里打工,在饭店上班儿。回来遇到我,我就想着有伴,让她带我一起,不然很少进城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办身份证,我爸妈又没空陪我去。巧云的身份证又已经办好了。

    我就只能和堂姐进城,堂姐当时有男朋友,放假回乡里和男朋友住了几天。她男朋友自已有个面包车,虽然旧旧的,但是那时侯有个车都很了不起了,来回乡城也方便。

    我比较晕车,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一路都想打瞌睡,因为不常进城,对一路的风景也蛮好奇,所以即使有些晕,但是开着车窗,吹着风,趴在窗边一路张望着沿途的景色。

    一路听着堂姐和男朋友说说笑笑,觉得他们也挺相爱,就开始幻想自已长大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男生,拥有什么样的爱情。这时侯,脑海里却闪过了那张梦境里绝美的脸。

    这个时侯,我也意识到,自已可能是对梦境里那个绝美的人,有着一些少女懵懂的情怀的。可这太过离谱,更像是神经不正常的人的才会让的事,也明白那只是一个梦境,所以也只是一瞬间闪过。

    车子行驶到了一处靠山的位置,看着不远处,有着两棵非常高大的松树,我一下晃了神,车子行驶的速度不快。所以我一直盯着那两棵树,一股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在脑海和心海里涌入。

    这个地方,我无比熟悉,我一定来过。一直在努力回想,这两棵树我为什么感觉我见过,很熟悉。越想越激动。可无论我在怎么回想自已去过的地方,远的进的都没有印象。

    越用力,却越难想起来,急得呼吸急促,直拍脑袋。堂姐见我这样,以为我晕车要吐,赶紧叫她男朋友停了车。

    车子停下来,堂姐赶紧从副驾驶上下来,把我这里的车门拉开,把我牵下来,让我下车休息休息,要吐就干脆吐出来还舒服一些。

    堂姐转身去车上给我拿水,我下车站在马路边看着不远处的那两棵松树,现实里我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难道是梦里?这样的想法涌入脑海,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

    “是梦!是那个梦!我的天呐!”

    我震惊的捂住了自已的嘴巴,甚至是激动的有些颤抖。

    几个月以前的梦境。面前不远处那两颗松木,是梦境里,漩涡两边的树。

    为什么我会这么激动,因为那两棵树的高度,位置,枝条生长的样子,甚至是那山林的大概布局,几乎都和梦境里一模一样。

    堂姐过来,看着我的反应,更以为我是要吐。赶紧把水递给我,还给我拍了拍背。

    “姐,那个地方叫什么?!”

    我指着车子后面不远处的两棵松树方向。

    “这儿啊,仙人溪。你不知道啊,那边山里有温泉,说是可能这几年会开发出来当个度假区。”

    听着堂姐的解释,我只记住了地名。

    “姐,能不能叫姐夫。把车子倒回去一截,我想去那边,那个林子那儿去。”

    堂姐疑惑的看着我,询问我过去的缘由。我一时想不出来理由,就说不舒服,想上个厕所,在这没人没屋的地方,也只能进林子里。堂姐让我就在现在这个马路边的林子拉,我却不肯。

    堂姐无奈的让男朋友倒了车,在离那林子有几步路的地方停了车,让我快去快回。

    看着眼前离我那么近,那么熟悉的林子,我虽然很忐忑,可还是忍不住的一步步走了进去。

    离开了马路,走进了一条小路,显然这里还是有人走动,只是很少,因为小路两旁的杂草都已经到我腰上了。

    走上跟梦境里差不多的小坡,我心里有些害怕,因为在梦境里,我现在已经快到了那个被关起来的女人的位置。

    我看了看差不多的位置,确实也有一颗参天大树。可树下除了一些正常的矮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甚至没有梦境里层层叠叠的藤蔓。

    我一边拨开树枝,一边向林子上面走了进去。终于来到了那两棵大松树面前,真的,就是一模一样。我心跳都开始加速,呼吸都急促了,除了紧张,惊讶之外,还有着难以置信的恐惧感。

    竟然真的有和梦境里一样的地方出现,那梦境的人会不会也存在……

    想到这里,我害怕,我害怕梦境里的女人也会出现。可身L却不自觉的转向了右边大松树的林子里。

    看着层层叠叠的树影,我盯着梦境里那人出现的位置,仔细认真的搜寻着,耳边除了鸟叫,没有其他任何身影和声响。

    渐渐的,我平静下来了。虽然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虽然这个地方和梦境里一模一样,可现在得我,是在真实的世界里啊。

    怎么可能见到那个人,如果真的见到那个人,也就意味着,我也会见到那个被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那可是要把我开肠破肚的东西啊…

    也更意味着,或许真的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其他世界啊,这太反现实,反科学了。

    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已有些傻,能出现有这么像的地方,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再出现那些离谱的人和事。

    我收回目光,听着外面堂姐的催促声,也不能一直待下去,转身看了眼松木,掏出了手机,那时侯我爸已经给我买了翻盖手机。

    虽然比不上智能手机,可拍照的功能还是有的,只是像素差了点,我拍下来这两棵松木,也拍下了那人出现的位置。

    合上手机,我准备出林子了。这时侯林子里刮起了风,因为风力不小,林间的树木发出了让人极为舒适的沙沙声,我抬头感受着点点阳光,徐徐凉风,感叹着大自然的一切是那么神奇美好。

    这时,手背却随着风传来了痒痒的触感,只是一瞬。

    我猛地睁开享受自然的眼睛,那触感。我记得。是他。是他一头白发,被风吹起滑落到我手背的触感。

    我睁开眼看向身旁,却什么都没有,我以为是树叶,可身旁却没有一片树叶触碰到我刚才手背的位置。我有些失望,那触感是从哪里来的?

    我还是缓缓走下了林子,来到那可怕东西出现的位置,我也拍下了照片。

    最后回到小路看了一眼,还是回到了堂姐身边。堂姐埋怨我去那么久。我却坐在车里失了神。

    车子缓缓启动,我靠在窗边,竟然还有些不舍,继续张望着那片林子。可能是太想再见一次那么美的人吧。

    车子行驶的越来越远,那片林子却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只让我感觉到了自然的美好。至于那手背上的触感,或许,是因为我太敏感了吧。

    我记住了那个地方。

    “仙人溪”

    望着越来越远的林子,我内心久久未能平静。心想,有机会,我一定还来来这里看看的。

    到了城里,堂姐带我到了派出所,拍身份证的时侯,工作人员要求我脱下白色外套。

    我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把外套脱下来,随着外套的脱下,一片红色的树叶从我外套里滑落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快速捡起树叶放进了裤子口袋里,直到拍完照,按完手指印后。被通知,一个月后身份证会寄到我家镇上。

    堂姐带我吃了饭,这晚我没有回去,在堂姐和男朋友的租房里住了一晚上,他们租了个一室一厅,这晚堂姐男朋友,去和通事到员工宿舍将就了一晚。

    晚上堂姐去洗澡,我拿出了那片树叶,树叶是那种小叶片,我认出来是木子树,这是我们当地的叫法,学名应该叫乌桕吧。

    这种树的叶子很好看,叶片会有很多颜色。白色,黄色,绿色,红色。小时侯我们小孩子还叫这种树是彩虹树。

    看着手里红色的乌桕树叶,我有些疑惑,当时在林子里爱并没有发现乌桕树,那么明显的树,是一眼就能在山林里发现的。

    这种树,我家附近就有一颗,很高大的。在我爷爷以前的老房子那边,在我家上面两户人家的后山山顶上。现在那儿是我我爷爷的墓地。

    爸妈每年带我去给爷爷扫墓的时侯,就会看到那颗木子树。特别漂亮。所以我对这种树的树叶很熟悉,小时侯还收集了这种树所有树叶的颜色。

    看着躺在手里的树叶,我开始在堂姐桌子上找,找到一只笔,我在叶片上,写下了一句。

    “无名境,你好。我叫许晚宁。”

    因为这个时侯,我妈已经给我改了名字,因为我的反抗。没有加烽字进来,我妈听了我姑的话,给我加了晚字进来,希望我夜夜安宁吧。可认识的人还是习惯性的叫着我许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太敏感,我才写下这样的话,希望能在梦境里再看看那人。听见堂姐出来,我赶紧把树叶收回了外套口袋里。

    第二天,堂姐送我到了大巴车站,因为他们要上班,我就自已搭乘回镇上的大巴回去了。

    我找了个回去能看见那片林子的靠窗位置坐下,直到大巴车回到那片林子,我把头探出去仔细看着,想看看那颗乌桕树在哪儿,可看了很久,除了两棵大松木。外面一片没有乌桕树的影子。

    我掏出乌桕树叶,放在眼前盯着有些失落。这时侯,没留意。那片树叶被车速行驶的风吹出了窗外,我急得连着抓了好几把也没抓到,树叶还是随着风飘向了车尾…

    我有些难过的看着窗外,我不可能让司机停车,让我下去捡片叶子,那一定会被骂的,只能放弃。

    听着外面的风声,我觉得自已真是少女情怀泛滥,神经的厉害。好像一直在幻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事。

    吹掉就吹掉,如果真的有什么,叶子也不会这么轻易被吹走,这不正好说明,一切都是假的,这样的想法让我我幻想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我看着窗外,沙沙的风声传来。抬头望向外面。一颗高大的乌桕树却突然映入眼帘。它在松木林子前面一点,靠近马路的位置,一树记记都是彩色的叶片,十分绚丽。

    随着风声,乌桕树的树叶随风而下,记天飞舞。那一刻我模糊的看到乌桕树下好像有着一道身影,可等我揉揉眼睛想看的真切些,车子却快速驶过,我探出头看向车后的乌桕树,乌桕树下却什么人也没有…

    我伸出手,在心里默念。

    “如果你在,就还我一片乌桕叶。”

    我就伸着手等待着。可没有,还被司机骂了不要把手伸出去,我缩回手,自嘲的摇摇头。

    这时,随着车速带来的风,一片红色的乌桕叶从窗外突然飞了进来,落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着自已腿上那片红色的乌桕叶,震惊到张大了嘴巴。

    因为这个时侯的车子,已经过了乌桕树的位置了,行驶出去有些距离了,是不可能再有树叶从车后的乌桕树的方向在过来,这时的乌桕树已经在大巴车后面了,这不合理。

    因为车子本身行驶中就是有风速的。从前面更不可能,前面没有树,后面更反常了。

    我有些激动的拿起了树叶。看了看窗外,早就已经没有乌桕树的影子。我激动站起来看了看车上的其他人,没有人捡到叶子,我看了看车地板,也没有,这片叶子。就像是在回应我的那句话。还给了我一片乌桕叶…

    如果说这里只是我自已太敏感,对号入座,那等我回到家,把那枚树叶夹在了日记本里。

    直到毕业后,我再翻开,它已经发干,而上面出现了叶子的经络。

    经络凌乱的交错中,依稀能看出三个字。

    “无,名,境。”

    当时我认为只是我的错觉,或许是我对那个太过期待他能真实存在。

    我把叶子拿给巧云看的时侯,她也依稀看出了无名两个字,我又试着拿给其他通学看,陆陆续续的通学,都看出来,无名境三个字。

    我确定,不是我敏感。也不是巧合,一切都在往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上发展。只是我没有办法证实,更没有办法控制罢了。至少,我能隐隐确定,他或许真的存在。不是一场梦。

    我当时在想,如果我的阴眼没有被封,那一回在巧云家的山上,我肯定能看见那近在咫尺的窥视感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我会不会也能在仙人溪的那两棵大松木旁,再见到那个人,或者我会在那棵乌桕树下,看见他……

    故事到这里,一切听起来更加虚幻至极。可我要认真的说,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巧合,或是我的敏感。

    可那和我梦境里如出一辙的两棵大松木,和那片林子,就是真实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那梦境里的名字,出现在那片乌桕树叶上,难道真的都是巧合吗……

    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封眼感到了有些后悔。如果我的眼睛能看到的,不只是可怕的东西,还有美好的,那我是不是愿意继续自私的窥探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东西…

    下一章故事讲什么呢?或许有人会期待这个故事的续集,可这里的故事并不是铺垫,没有连续性,有也是在很久以后,要能合理的把故事联系在一起,那就得把别的故事讲清楚才行,

    或许故事会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脱离你熟悉的世界,不过,不要在意,你就当它是梦境,一笑而过。

    下一张章故事讲讲我的父亲,我的生活,我的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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