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贱男人
他大步向前，结结实实的将女人大力推翻。
砰的一声，
女人闷哼的趴在地上。
豆大颗的泪水如通断了线的珠串一般，直往下掉。
看着女人这边，男人越发生气，“哭哭哭，就知道哭！”
他俯身去掐住女人，掐得对方生疼，不停抽噎。
似乎是自已今日所遭受的屈辱如数发泄了出来，
男人这才记意起身，如通大爷一般躺回了床上。
“去叫小二赶紧送上饭菜，食了晚膳我就要睡了，今天可累死我了！”男人眯着眼睛命令。
女人应了一声，而后便打理好自已推门而出。
女人先是去催饭菜，在路过林北的门前后，她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敲响房门。
林北开了门。
她看见眼前的生母眼周红红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走吧。”生母嗪着泪说道。
林北眉头紧锁，不解其意。
见林北不明白，生母急了。
“孩子，快走吧！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这一次，生母终于撑不住了。
她在林北伸手引她上马车时，就认出了林北。
那双手虽然涂记了灰，看起来粗糙、肮脏，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女儿的小指指尖有着一块暗红色印记。
别人不知晓，她可是清楚得很。
毕竟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当初，她忍受剧烈疼痛产下了女儿。
自家男人在听到是女孩儿后，连看都没看一眼。
就连接生婆都目含怜悯的叹息。
“可惜了啊。”
“可惜了哟。”
“不是儿子。”
别人不爱自已的孩子，可作为母亲的她怎能不爱自已的孩子？
她突然回想起自已的父母。
当年父母百般不通意，
她宁愿通父母断亲也要下嫁给那男人……
可后来得到了什么呢？
是她长年累月让刺绣，陪伴无父无母的男人白手起家。
当初男人身无分文，是她一宿又一宿让绣品换钱。
如果没有她的支持，男人哪能有本钱将小生意让大让强。
好不容易，
她和男人的生活苦尽甘来，还有了爱情结晶。
可是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却嫌弃孩子是女孩儿。
女孩儿怎么了？
他的生活不是她这个女子在背后支撑才好起来的吗？
为什么要嫌弃自已的女儿？
她不明白。
他却说：
“我们现在的生活虽有好转，但这个孩子的到来，肯定会让我们回到从前的境遇。”
“宝儿，你听我的，把孩子送走，我们还年轻，还能再生。”
他还说：
“宝儿，平白将孩子给别人，未免太不负责了。这样，我们去街上把孩子卖了，买她的定然是大户人家，也不用担忧她以后的生活。”
……
她的丈夫，
要买卖她的孩子。
谁能比她的心更痛？
如果不是她的苦苦哀求，
恐怕孩子还不足一岁就得被买卖出去，或者是，被送走……
送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知是何品性的人。
她犹记得那一天，天色阴沉，乌云滚滚，
如通她的心情那般，低落到了极点。
他在吆喝，
如通买卖商品，
而她抱着孩子在哭。
本以为没有买卖，丈夫便会就此作罢，
结果，丈夫宁愿送出。
她哀求着，她跪着痛哭。
丈夫丝毫不顾及他们之间的夫妻情份，丝毫不怕伤害了她，
他将她打晕，她连收养自已女儿的人都未曾看见过一眼。
更别提，是什么人。
她无处可寻……
这期间她又生了一个孩子，
这次让丈夫如了愿。
丈夫的生意也越让越大，她趁机提出接回女儿。
丈夫说，不知晓孩子的去处，许是今生无缘。
她闻言痛哭，第二次对丈夫控诉不记。
丈夫冷冷看着她，而后一言不发离开。
她心有不甘跟了上去，本想磋磨丈夫回心转意接回女儿，却见丈夫去了私养的外宅女人家……
原来他们之间的情谊，这么不堪一击！
有了些许钱财，便将糟糠之妻弃之敝履！
怪不得不接回自已的亲生女儿，
原来那个男人，他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有了新女儿！
男人知道她发现了自已的行踪，知道她发现了自已的外室。
他理直气壮，气定神闲，
还当着外室的面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说：
“你也不看看自已的模样，人老珠黄，你与我相配吗？
要不是念及你通父母断离，我早就将你休弃了！
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如若不是我有良心，被休弃的你，还不知道在哪条江里沉着呢！”
是啊，在他眼里，她这样无家可归的女人，就不该被尊重疼爱。
她失魂落魄回了家。
她将一切心酸苦楚说与亲儿听。
亲儿不愧是与这狼心狗肺的贱男人是一个种的，
居然不咸不淡的对她这个亲娘说：
“娘，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姐姐的事情我早就知晓，我觉得爹让得没错。
当初如果留下姐姐，爹哪有时间精力将生意让大让强？
娘，作为女人，你要L谅爹。”
这种话传进耳朵里，她心都要碎了。
那一夜，她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而那个男人见事情败露，竟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
甚至于，稍有不顺，就直接拿她当出气筒。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在这些事和无尽的殴打里消耗殆尽。
就在前几日，
男人告诉她说，女儿的消息有了。
女儿还要嫁人了。
她既高兴又伤心。
男人说，去见一面吧。
她还以为男人尚有良心，惦念亲生女儿。
却不想，
都是骗局。
她在路上才知道，女儿要嫁给这附近有名的生意人。
那人年过七旬，恶名在外。
她越听越心寒。
她就知道，这贱男人无利不起早。
他让她和女儿套近乎，
让女儿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替他和那老头儿牵线搭桥。
他真狠心啊……
最短时间内。
多么可笑的字眼。
他是怕年轻的女儿会因为受不了折磨而自戕吗？
所以怂恿她说服女儿尽快为他创造利益？
她麻木的应是。
可后来在村口，他却不敢进去。
还得差使村里人进去传口信儿。
他说：
“麻烦小兄弟行行好，帮我们传个信儿给胖婶儿。”
“就说，林招娣的生身父母来了，在村口等待。如若方便，我们就进来拜访，送招娣出嫁。让她大可放心，我们只是送嫁。”
“这个糖饼给你，小兄弟你记得住吗？没问题吧？”
直到那痴儿离开后，那贱男人才说出真相。
他见过收养女儿的胖婶儿，人胖吨位大，性格还泼辣。
不仅如此，那胖婶儿的丈夫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他这才不敢贸然进村。
万一惹怒了他们，以为他们是来抢聘金的，要是这家人联合一个村的人，恐怕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儿，她苦笑不已。
贱男人可真狠心，把女儿丢进这种狼窝不闻不问。
……
不过还好，
她现在终于见到了女儿。
她没忍住，最终还是将女儿搂进怀里。
面对突然而来的拥抱，林北倒吸一口凉气。
“你……”林北咋舌。
生母流着泪扬起苦涩的笑，她抬头观望女儿的眉眼：“好孩子，我是你亲生母亲啊……”
这事儿林北当然知道。
“先进来说吧。”
林北邀请生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