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等等！”黑汉子猛地叫住他。
三等境打败一等境，这不仅是危言耸听，更是奇耻大辱。
刚刚的比试黑汉子心里不服，如果不是对方耍鬼把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还想怎样？”叶寻声停下脚，门外的冷风嗖嗖卷乱他的头发。
“哼，老子是苍松派的谢金虎，你不留下名字就这么走了？”
“我劝你别问。”
“问了又怎样？”
“知道我名字的人都要死。”
叶寻声目光如炬，言语如刀，仿佛能把黑夜割断。
嘶嘶嘶。
风将雪送进屋子里，扑灭了桌角前的烛火，门外嚎啕着马鸣，竹棚压断了木桩，缰绳扬在半空。
“老子倒要看看今天谁死！”谢金虎一声令下，其余几个小弟拿着刀围了过来。
“别打呀，客栈见不得血腥呀！”女老板把妖娆的身子横在几人中间，风中弥漫着红牡丹的芳香。
“闪开臭娘们，急眼老子连你也一起砍了！”谢金虎推走对方，嘴里洋洋得意。
“呀！”
女老板倒在地上，随后跑后厨夺了把菜刀，整间客栈就她一个人照料，若是想防身都难。
“小子，现在说还来得及！”
“哼哼。”
看见叶寻声冷笑，谢金虎暴怒如雷:“现在可没有酒了！”
“我没笑酒。”
“那又笑什么？”
“我笑他们临死却不知。”叶寻声回过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汉子。
“弟兄们，砍了他！”谢金虎忍不了对方的装腔作势，挺起刀就砍了出去。
唰唰唰。
刀光划破屋顶的木檐，落屑零散地浮在一层层尸L上，血水遮地。
一双眼睛呆滞地睁着。
“怎么会……”谢金虎仰在地上，刀却从手中丢了，还有一滩顺着他的裆下溢出，那不是鲜血。
是，尿——
“我再与你打个赌如何？”叶寻声捡起对方的刀，递了过去。
“打……打什么？”
“就赌女老板会不会杀你。”
“什么？”
“我赌不会。”
“那我赌会……不，我赌不会……不不不……”谢金虎被吓破了胆，早就分不清问题是什么了。
“你赢了，我告诉你名字，我赢了，你就得死。”叶寻声平淡地说。
声音过后，女老板缓缓走了出来。
她望了望四周，发现那些汉子都死了，一刀封喉，不禁心中震惊这是何等厉害的刀法。
“老板娘……好汉……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平稳过后，谢金虎终于回想起刚才的赌约，只是此时的他再也拿不动地上的刀，那一记记刀寒，杀的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他的内心。
噗呲——
菜刀割破了他的喉咙，谢金虎倒在了女老板的脚下。
“你赢了，我遵守赌约，我叫叶寻声。”
这个名字很寻常，只不过是谢金虎用生命换来的，终究还是输了。
一等境高手，却拿不起刀，原因在于，他失去了敢于反抗的心。
“你终究是动了手。”
“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早在进门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这里荒无人烟，整间客栈就你一个人，没点本事还真不容易。”
“客官，您不会杀人杀疯了吧？是在和我说话嘛？”
叶寻声冷冷一笑:“京城四花之一，红牡丹，内藏袖里毒花，这些年来死在你裙下的不少于几百人。”
听了这话，女老板邪魅笑了笑，风雪浮到她的脸上更是粉嫩柔白:“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原本我只猜三分，当你挡在谢金虎中间时，风中飘过一缕花香，我便有了八九分。”叶寻声轻声道。
“那一两分呢？”
“你的手。”
“手？”
红牡丹低头瞥了眼右手，才察觉到自已握着菜刀的只有拇指和食指，而这正是拈花之举，也就是袖里毒花的绝技。
“厉害，想不到你这粗狂的汉子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红牡丹随手扔掉了菜刀，又道:“你是什么人，来此莫非是为了我？”
“不错。”叶寻声道。
“为什么？”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
“难道……”红牡丹猛然察觉到什么，心里咔嚓一下像断了锁:“你是影门的人？”
“这把刀你该认识。”叶寻声解下背后的刀，借风雪为景，尸骨为歌，犹如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这刀寒光透骨，锋有其殇，鞘收游龙，宛若杀尽邪魅妖魔。
“寒风刀！”红牡丹震惊道。
“你果然有些见识。”
“凭一把刀，完成影门金身境任务，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你！！！”
“其实金身境里也有孬种，即便他内功绝顶，也只是一刀的问题。”叶寻声回想着说。
“我想知道谁要买我的命？”红牡丹丧着脸，娇艳的花也变得凋零，此时早已没了久前的妩媚。
“雇主不会留下姓名，门徒也不会去打听，因为这就是追杀令。”叶寻声接着说。
红牡丹哼了一声:“你就这么有把握杀了我？”
“我只是它的执行者。”说着，叶寻声提起手中的刀。
看见寒风刀，红牡丹心里深感惧怕，就连金身境都能陨落，她一个超凡境如何抗衡，要知道，两者之间还隔着一个通明境呢。
战斗没开始，便输了七分气势。
“你不能杀我！”
“说来听听。”
“我……我是好人！”
“说辞难以信服。”
“他们全都是魔教中人，与日傲国入侵我大乾，我杀了一个，我是堂堂正正的爱国忠义人士！”红牡丹指着早已死去的谢金虎等人的尸L，乞求对方的怜悯。
叶寻声随口问:“魔教？何以见得？”
“苍松是叛国第一派，他们伙通魔教打败了少林派，掌门谢金龙更是魔教十大护法之一！”
“那又如何？”
“我可是除国贼的人，你们影门就该滥杀无辜吗？”红牡丹激动地说。
“国怎样？我丝毫不在乎。”叶寻声冷冷地说。
“影门的人向来冷血，可你也不能助纣为虐呀？”
国家也好，宗门也好，这些事情叶寻声没有兴趣，他只为自已服务，改朝换代几千年，有哪个帝王真正为平民考虑？
他不想插手战争，更不会阻止反抗，就如屋外的飞雪一样，随风飘荡。
“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红牡丹认真听着。
叶寻声沉沉道:“倘若三刀你没死，我便放了你。”
红牡丹知道对方的刀法。
三刀结果了金身境，被武林称为新一代刀神，影门特授予他青州镇守使。
常人连半刀都躲不过，何况三刀。
“你杀了我吧！”
“不敢？”
“我红牡丹虽说是个女子，可也顶天立地，心怀忠国之气，这些年来我错杀了许多好人，所以才隐姓埋名藏到这里，只为还清这些恶果。”
“乔老三，飞天龙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没错，他们都是魔教的人，当他们路过这里歇息的时侯，我便趁机除了他们。”
“好，好。”
嘶嘶嘶——
忽然银光再现，寒风凛凛而出，刀芒掀破黑夜，亮如白昼。
“啊！！！”
惨叫过后，红牡丹应声倒地。
风雪遮住了她惨白的脸，一人一刀渐渐消失在门后，就像水中透月，威严而又神秘。
“三年之内，我要你杀尽魔教三百人，否则这刀下便又多一亡魂！”
“多谢刀神，红牡丹谨记！”
红牡丹紧紧捂着右手，鲜血浸染了她的裙底，地上还断了三根手指头。
这夜，雪路难行，北风卷地，通福客栈也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