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相父篡位,朕不也还是太子?
思绪到此沈砚书也敛下了情绪,轻声道:夫人说得是,君臣有别,我当早有觉悟。容枝枝看得出来,他分明是在强压情绪,心里多少还是介意的。
但他不想叫她操心,她便也没有再多言。
……
却不知这个时候,京城的皇宫里头,永安帝也叹了一口气。
杨大伴瞧着,实在是忍不住了:陛下,自从您背着相爷放了玉曼华之后,整日里没事便私下叹气。
奴才觉着,实在是不行,待相爷回来了,您便与相爷直说吧。
不然他都担心,陛下会愁出病来。
永安帝道:可是朕不敢说,朕担心……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说,相父也是早晚是会知晓的。
杨大伴大着胆子道:陛下担心什么难道是担心相爷因此不快,甚至要反叛陛下,夺取皇位
以相爷的本事,若是真的要谋反,对陛下而言,或许真的十分棘手。
但只是为了这样一件事,奴才觉得,相爷应当……不至于吧
永安帝听到这里,翻了一个白眼:朕怎么会担心你说的那种事相父不是这样的人。
他若是对皇位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朕的龙椅早就飞了。
再说了,相父与朕亲如父子,便是相父真的篡位,他也会封朕为太子。
这对朕来说有什么区别日后当皇帝的不还是朕朕还能躺在东宫轻松几年,让相父来替朕坐在龙椅上劳心劳力。
杨大伴听完,脸都绿了,忙是道:陛下,这等胡话可是不兴乱说啊,这若是传了出去……
陛下怕是要被骂昏君!
永安帝摆摆手:朕自然知道了!这不是只有你在此,朕才畅所欲言吗
杨大伴擦着自己额头的汗珠,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陛下的信任。
接着小心地问道:既然陛下不是担心相爷夺位,那您又有何好担忧的
帝王恹恹道:自然是担心相父因此与朕生份了,对朕失望了,再也不将朕当作他的好大儿了。
杨大伴再次擦汗。
说真的,陛下虽然是叫相爷一声相父,可到底也是君臣有别,什么好大儿的……也就只有陛下敢说了。
小皇帝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朕当初就先与相父商议一番了。作为当事人,朕如今就是后悔……
说不定那会儿商议了,如今反而没什么事。
杨大伴见着对方如此,安慰道:那陛下不如等相爷回来之后,与相爷开诚布公的一谈
小皇帝犹豫半晌,最后鼓起勇气点了点头:那……就如此吧!
拼了!
再不与相父说明,他感觉自己怕是要因为郁结在心和长时间的失眠,成为一个年纪轻轻就薨逝的短命帝王。
杨大伴接着道:对了,谢国舅近日里,总是来宫里想见陛下,都被奴才拦回去了,他口中说着陛下应当防备相爷……
谢国舅如今已经被逐出了朝堂,可到底还是太后的亲弟弟,国舅的身份还在那里放着。
有太后撑腰,也不能不放他进宫。
小皇帝闻言,差点笑死:他为什么总是叫朕防备相父朕都想给相父当太子,他叫朕防备什么
说真的,他觉得自己应当三四十岁再亲政,让相父再为自己操劳一二十年。
如此也不会叫自己有秘密瞒着对方了。
杨大伴:……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陛下,相爷如今已经成婚了,是会有亲生儿子的。
若是对方当了皇帝,能不向着自己的亲儿子
到时候这太子,陛下当不当得上还两说!
罢了,作为一个了解陛下的人,这种明知道说出来会让陛下不高兴的话,自己还是别讲了。
永安帝:你拦着国舅是对的,他一日无法与相父同心,朕便一日不会再用他。
杨大伴:陛下放心,奴才晓得了。
……
天地盟。
容枝枝回来之后,便问了问南栀的情况,得知南栀身体没什么异样,眼下已经歇息了,也彻底放了心。
而沈砚书担心地看了乘风一眼。
乘风对上了对方的眸光,哑着嗓子道:相爷,您不必忧心属下,属下虽然伤心,但会很快振作的。
因为属下明白,兄长不会希望看见属下恹恹的模样。
属下了解兄长,比起看属下为他伤怀,他更想看属下在剑道上——超越他!
所以,他会努力的!
听乘风如此说,又瞧见他坚定的眸光,沈砚书也放下心来,让众人都去歇息。
回了房中。
容枝枝沐浴完了,正是要歇息,沈砚书却拿着一个热乎乎的布巾,敷在了容枝枝的眼睛上。
她颇为意外:夫君
沈砚书坐在她身侧,清冷的声从她头顶传来,语中带了几分责怪:眼睛都哭肿了,日后不许这样哭了。
容枝枝莞尔。
今日先是为了南栀的事情,痛哭一场,又是为了白羽泽和苏绵绵的事,难过落泪,确实一直觉得眼睛不大舒服。
只是她自己没当多大回事,沈砚书倒是放在心上了。
她心念微动,抬手握住男人的手:夫君今日提出要替我给南栀输血,你之心意,妾身感怀在心。
沈砚书却轻嗤了一声,淡声道:可惜在夫人眼里,顾姑娘比为夫重要多了。
容枝枝:呃……
这该不会是……连南栀的醋也要吃吧
随即。
就听见某人淡淡道:从到了琥城,见着了顾姑娘当日,夫人便只顾拉着她的胳膊,连多看为夫一眼都觉得麻烦。
后头为了顾姑娘,不惜性命,伤心欲绝。
不过,为夫一丝不快也没有,毕竟顾姑娘救过夫人的命,夫人在乎她也是应当的。
容枝枝:……
他嘴上是说一丝不快也没有,可是语气……满是酸涩啊。
沈砚书轻叹:罢了,自小母亲便更在乎小弟。
本相看着长大的陛下,如今也有秘密了。
或许沈砚书,本就不配叫人放在第一位。
既如此,夫人将顾姑娘看得更重要,也是该然。
呵,本相今日也是糊涂了,无端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叫夫人不快。也显得本相认不清自己,颇为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