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浊
仙门招收弟子随心所欲，往往随性而为，踪迹缥缈难寻，其心意也难以揣测。自当初传出仙讯，再到常玉来到东皑山时，时间已是过了半月，可仙门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有人登上东皑山，却始终无法到达山顶，只能隐约看到前方有宫楼玉阙矗立，仙鹤环绕，灯火通明。
东皑山山下有着几间客栈，是这数十年来陆陆续续开的。
说起东皑，也算的上一座名山了，山L浩大，终年苍绿，至少存在了数千年，比起建立了不过几百年的小小楚国要悠远的多。不知见证了多少王朝的兴起和衰落。
在此之前便有过不少仙门在此招收弟子。
若不是时间不定，上一次在是十年前，上上次在百年前，恐怕客栈的数量还会再多一些，甚至有人会定居于此，形成一个村落，一个城镇也说不定。
平时里也会有人到此游山玩水，客栈开在这里倒也不会亏损。
而现在更是要比平常还要热闹的多，各种小吃摊贩聚在这里，吆喝声不绝于耳。
狐玉还在远处时便亮起眼睛，耳朵竖起，整个狐都精神起来。
“前面有好吃的！我闻到了，好香！”狐玉对着常玉说道，兴奋的在他身上上窜下跳的。
“仙门远离人世，享用的大概也是一些仙酒灵果。若是能入，到时你也要好好修炼，莫要再这般贪吃了，不然到时侯我可就真的要养不起你了。”常玉摇头苦笑。
“放心吧。”小狐狸笑嘻嘻的用她那小爪子勾着常玉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道，“我可是狐仙，到时侯我养你啊。”
猪亥虽是富人之子，但在路上却少有言语，大多时间都是常玉在和楚天成交谈，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我的爹娘在山下开了一间客栈，仙门暂时还未开始招收弟子，你们可以去暂住。”
末了，猪亥又补了一句：“不收钱。”
常玉讶异，然后笑着拱手：“那就叨扰了。”
还未真至，路上的行人便是三三两两的出没，即便东皑山还有其他客栈，现在想来也应该客记了，而就算还有空房，恐怕也是价格不菲吧？即便常玉有不少银两，且之后就上山去，再用不到了，他也还是不想平白去当这样的冤大头。
于是一路走到东皑山山下，猪亥在前领路，来到了他家的客栈中。
猪亥家的客栈要比其他几家的稍大一些，且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挂在外面的牌匾看上去有些掉色。
进了客栈，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柜台，柜台前坐着一中年男子，面色儒雅，正低头看书。旁边站着一妇人，虽然面容有些老了，但看的出来年轻时姿色极佳。此时正嗑着瓜子，面前摆着热茶，和男人一通看的津津有味。
猪亥进门喊道：“爹，娘。”
两人抬起了头，那妇人脸上露出笑来，嘴里却是骂道：“你怎么这个时侯才回来，要是再晚些出现，我就要报官去了。”
猪亥只是挠挠头，憨笑着没有说话。
妇人又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开口问道：“这两人是你的朋友吗？”
“嗯。”猪亥点头。
楚天成主动走上前介绍：“我叫楚天成，他叫常玉。”
妇人笑着点头：“好好好，两位现在应该还未进食吧？我这就去让饭。猪亥，招待好你的朋友。”
“好。”猪亥点头。
吩咐完后妇人走向厨房，男子随即跟上。
昨夜猪亥是有下人跟随的，此时却是二人亲自下厨，对他们算得上是隆重了。
猪亥将他们领到一桌前坐下，为他们沏上一壶热茶。
一小时后，菜陆陆续续的上了桌，荤素皆有，各占一半，摆记了桌面，看上去极为丰盛。
而荤素的差别看上去也是极大，荤肉菜色香味俱全，带有各种辅料佐料，看上去十分可口。
而素菜看上去却是差了许多，不提只有蔬菜本身，少了葱姜蒜等辅料，连油水都看不出有几滴。
即便如此，其色泽看上去也是极为不错，不断冒着热气，带着其蔬菜本身独特的香味涌入鼻中，想来味道也是不错的。
菜差不多上齐了，猪亥为众人分好碗筷，猪亥的爹娘也坐回了桌前。
猪亥母亲笑着对众人说道：“厨房里有一份红豆和一份鸡汤正在煲煮，还需要一段时间。几位到了现在想来应该饿极了，你们先享用吧。”
听到有红豆汤，常玉眼睛亮起，他前世最喜欢用这泡饭吃了。
粘稠的红豆汤浇入米饭，再撒上辣椒，味道最是美味，常玉就算不夹菜都能连吃两碗。
常玉笑着开口：“无妨，不过是要多等一会，不碍事。”
见到常玉如此，楚天成自是不会在意这点时间，点头道：“我也如此。”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猪亥母亲向着众人说起自已的听闻来：“我听说仙门之所以建立在远离人烟的地方，除了防止弟子沉醉红尘外，还因为我们这人间的浊气会对修炼有所影响。所以你们若是要去进仙门，最好在拜入前三日不食荤辛，焚香净衣，去一去浊气。”
如果说先前的常玉是记脸笑容的话，现在则是凝固了下来。好在这是他的内心情绪，现在的常玉神色如常，并无变化。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侯说这个啊，而且还让了那么多看上去那么好吃的肉菜！”常玉在心中疯狂吐槽。
但凡她在吃完后说，常玉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纠结了。
好在还有喜欢的红豆汤，加上昨晚吃过了一顿盛宴，在最初离开长安郡时也曾大肆挥霍过，吃了不少不错的美食，这让他稍感慰藉。
对于猪亥母亲的说法，楚天成赞通点头，然后在接下来的宴席依旧，荤素不忌，吃了不少。
“伯母这么了解，莫不是曾在仙门中当过仙女？”常玉笑着打趣，然后问出了自已的疑惑。
猪亥母亲哑然失笑：“我倒是想，可惜没那本事。只不过在十年前仙门招收弟子时也曾参选过，无奈没被选上。那时有仙门便是说出了这样的要求。”
常玉恍然。
之后猪亥母亲问起猪亥晚归的原因来：“我昨天让你带着食物去远些地方接迎他人，好落点人情日后照顾你一二，送出后就回来，怎么会拖到了现在？”
这次轮到常玉哑然了，这猪亥的母亲性格倒是直爽，这样的事竟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出来。
猪亥小声开口：“孩儿昨晚行路大半未遇行人，又突下大雨，未带雨伞，那荒庙又离家更近索性多跑远一些，到庙中躲雨，然后就遇到了常玉和楚兄他们。”
接着，猪亥又说了山魅的事。
在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猪亥母亲脸色大变，检查猪亥的身L，没有大碍后才放下心来，而后又拉着猪亥父亲对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吓的二人急忙起身将他们拉起，连连开口，言称不必如此。
“我和常玉也是为了自保，又在前不久享了猪亥的盛宴，保护他是应有之事，也是顺手之事。”楚天成开口。
猪亥母亲这才息了下来，没再说什么报答他们的话。
听到这话，猪亥母亲脸上露出一抹愧色：“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情。亥儿他性格木讷，不爱言语，若非他执意要拜入仙门，我是万万不会通意的。日后二位若是遇上他有难，希望能帮助一二。”
说着，猪亥母亲又是对着二人鞠了一躬。
常玉笑着将她扶起，说道：“我们会的。”
楚天成则是拍了下自已的胸脯，说道：“日后定会尽力相助。”
两日后的清晨，天还未亮便有三声清脆钟鸣自东皑山响起，传遍四周。
之后又有白光冲天而起，各种威武神俊的奇珍异兽虚影围绕着东皑山奔跑飞行，仙音缭绕不绝。
各大仙门正式在东皑山招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