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攻略任务失败，一个月后宿主将开启抹杀程序——”

    系统音冷冰冰地在我耳边想起，简单几句话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那天我穿着婚纱，站在人群的仰望中。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才没有因为耻辱和心痛昏倒。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大厅，一个人跑到路上。

    恰逢下了场大雨，我摔倒在泥泞里。

    打车回去的时候，偏偏遇上车祸现场。

    人群围拥，堵得个水泄不通。

    我下车冲进去，发现伤者失血严重，就急忙扯下衣料按压住了动脉端。

    此时医院其他科的同事赶来，我阴差阳错地和他们上了车。

    一路陪护，知道那位受伤的老人被推进手术室。

    起身想去洗漱间洗把脸的时候，遇到了同科室的同事。

    “你今天不是结婚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看了看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婚纱破破烂烂，有泥巴，有血污。

    我笑了笑，没回答他，喉咙里暗自吞下一股酸涩。

    可在她离开的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换回了出诊服，那件破烂的婚纱被我丢到了医院楼下的大垃圾桶。

    两天后，我接收了一名病人——那位出车祸的老人。

    只可惜，我救不了。

    除非能够找到配对的眼角膜，要不然无力回天。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心里无奈又忐忑。

    一路上一直在想着怎么安慰这位老人，

    因为看不见的痛苦，我太知道了。

    但她却出出人意料的淡然乐观。

    “没事，只要还活着就好了。”

    她眼睛虽然缠着纱布，却一直对我慈祥微笑。

    这让我想起了原世界的奶奶。

    “小姑娘，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我的思绪被她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问题打乱了。

    我拢了拢口罩，下意识地点点头。

    她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娓娓道来：

    “我孙女也喜欢，但她后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老人声音里有抑制不住悲怆的颤抖。

    “医生治病救人，但也不要忘了渡己。我希望你们都能开开心心的。”

    老人抚着我的手，渐渐睡下。

    我的一滴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宿主，你怎么哭了？”系统问我。

    “我有点想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