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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衣

    她将药瓶打开,一股药味儿溢了出来。

    月灯好奇的问:“姑娘,这是什么?”

    姜稚衣倒了一颗在手里,褐色药丸泛着光泽,她看了看,又倒回进瓶子里,没有回答月灯的话,只随手放在了枕边。

    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病,也没必要吃药。

    又低头看一眼身上的里衣,她想这两天了,该看见的应该也都看见了,便叫月灯让人去倒水沐浴。

    沐浴的时候,姜稚衣靠在浴桶边缘,又想起章元衡失约的事情来。

    印象里从来温润有礼,连多看她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人,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没有认清人。

    身后的月灯给姜稚衣一边擦背一边低声道:“现在侯府里全在传姑娘的事呢,我想着肯定传到外头去了,要是二老爷和二夫人听见了,万一更生气了,一定要让姑娘嫁给张廷义呢。”

    姜稚衣收敛住思绪,闭上眼睛:“只能看外头的传言有多厉害了,若是只是不痛不痒,也伤不了二夫人什么,若是传开了,父亲和二夫人仍旧要顶着卖女求荣的名声将我嫁给张廷义,我那时候只能另想办法了。”

    说着姜稚衣又想到元策说会帮她,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也没法子完全信他。

    热水的氤氲里,姜稚衣又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了某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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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姜荣生从大殿上下朝往户部走时,周围的同僚一看他便指指点点,毫不忌讳。

    那些话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全传进他的耳朵里。

    说亏得建安侯府百年门第,现在竟已落魄至此,有辱世家门风,更辱读书人的气节,逼着女儿嫁给大了近四十的张廷义,差点逼出一条人命出来。

    但凡京师里有些脸面的世家,谁会将自己的女儿巴巴送去给老头子的,建安侯府这巴结的吃相着实难看了些,还棒打鸳鸯,闹出人命来。

    又有话传他家里养了头母老虎,他在家里全做不得主,连自己的女儿都任由主母欺辱折磨,冬天里还克扣炭火,就连吐血晕厥后也不放过,第二日就和侯府老太太去逼人嫁,生生是要折磨死人。

    更有人说建安侯府的老太太也是个老巫婆,不为着孙辈好,拧不清欺负一个没了姨娘的庶女。

    他脸色难看,走了两步耳边又有人道:“听太医院的林医正说,那侯府的三姑娘是积郁成疾,听说才接回来一个多月,就生生给人逼的吐血,也不知在这侯府一月里,还受了什么折磨。”

    姜荣生听到这些话,当即气的过去要理论,那几人看见他却后退几步,看着姜荣生冷笑:“你可别来污了我们清明,我们可做不出那等事来。”

    姜荣生脸色十分难看,刚才在大殿上,一封封折子全弹劾他私德有亏,家里妇人做主,倒反天罡不配为官,这会儿又看他们避他如蛇蝎,只觉颜面扫地,蒙着脸便走。

    前头陈赫拦住他,阴阳怪气的冷笑:“户部的银子还贪不够,现在又去巴结张家的?”

    “现在参奏弹劾你的折子可不少,你这回别想让人给你求情。”

    姜荣生脸色铁青,不欲与陈赫多说,拂袖便走。

    另一人许知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人人都知道他与建安侯府二房的有姻亲,身边好友都笑他,将来也要娶个小母老虎回去,被管着一个妾也别想纳,到时候他院子里的女人都全得要赶出去了。

    又说他这个岳丈可能如今官职不保,建安侯府只会更落魄下去了。

    许知安脸色难看,竟有一瞬觉得与建安侯府有姻亲,让他感到颜面扫地。

    有一人揽住他肩膀打趣道:“听说你丈母娘是个凶神恶煞的母夜叉,你明年又要娶个母老虎,兄弟实同情你。”

    “这两天那事情传出来,清流里谁还会与建安侯府的结交,就怕也跟着落了个卖女求荣,巴结富贵的名声,寒门进士出身的,更不屑与建安侯府二房的攀关系了,你再娶了那二房的嫡姑娘,往后只怕人也要疏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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