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小姐，戒指也要人帮你戴？
季恙靠在车头，看起来并没有发现。
宋凝月跳到小男孩与季恙中间，摆出一把枪的手势，对准小男孩。
“小朋友，你干什么！”
小男孩蓝色的瞳孔充斥怒火，“他开车把我的家撞坏了！”
宋凝月疑惑道：“你家在哪？”
小男孩指着车尾轮胎边的几块砖头，“我刚搭的！”
“这样啊，对不起呀小朋友。”宋凝月态度柔和下来，“姐姐跟你道歉，但是你不可以伤害那个哥哥哦。”
“我就要打他！你不让我打，我就叫妈妈了！”小男孩跺脚，“我妈妈是拳王，把你牙齿全部打掉！”
宋凝月笑了，“我妈妈会做炸药，把你全部炸烂。”
她妈妈是化学家，是火炸药专家呢！
小男孩不服：“我爸爸是老师，念叨你头疼！”
宋凝月轻松应对：“我爸爸骂你你都听不懂。”
她爸爸是外交官，嘴皮子最厉害了！
小男孩：“我舅舅是老板！”
宋凝月：“我舅舅是董事长！”
她大舅舅是C国首富，小舅舅是最年轻的医学教授，她骄傲了吗？
小男孩：“我姐姐会唱歌，我哥哥打游戏最厉害！”
宋凝月：“我哥哥是大明星，我弟弟会把你电脑黑了，让你打不了游戏。”
“啊啊啊！”小男孩暴躁，“我不跟你比了，你不许帮他，我生气了！”
她不帮季恙，季恙受伤，可就没人保护她了。
宋凝月叉腰，“他是本大小姐的保镖，他保护我，我当然也要保护他！”
“保镖？”
身后乍的响起一道声音。
宋凝月后背顿时僵直，干笑两声扭头，“少爷，您电话讲完了？”
季恙盯着她没说话，脑海中不断响起她的声音。
她说，保护他……
所以她和一个小屁孩吵了几个来回。
就是为了保护他。
呵……
她要保护他。
宋凝月心里发毛，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蠢笨。”
？？
宋凝月生气了，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
季恙抬腿走向车尾，缓缓蹲下，左手夹着烟垂在左膝，右膝压向地面，三两下重新搭好砖块。
“赔你。”他站起身，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双手往后一抬，脖子向前一伸，张大嘴吼道：“我就要我那个，你这个丑爆了！”
季恙毫不犹豫抬脚一踢，军靴哗啦啦击倒砖块。
“爱要不要。”
他走了。
“呜啊——坏人坏蛋王八蛋！”小男孩直接被吓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
宋凝月不语，只是一味的共鸣。
脾气好差，耐心好差，好可怕……
季恙从眼前经过，她头都不敢动，转悠眼珠子目送他走远。
她赶忙蹲在小男孩面前，“别哭，姐姐给你糖吃。”
小男孩拿到棒棒糖，哭声戛然而止，回赠弹弓，“打他！”
“好！”宋凝月肯定点头。
季恙回头催促：“大小姐，过来登记。”
“来了！”宋凝月心虚地提高音量，藏好弹弓追上去。
五分钟他们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一本红色的证。
照片里他们的肩膀相贴，她这本的持证人是马乔乔。
宋凝月指尖泛白。
如果季恙发现她用假名字和他真名字结婚，会不会气得杀了她？
她一定要好好瞒着，她不想回到C国就成为二婚了。
回过神来，季恙已经站在车边。
她小跑而去，打开后座车门。
季恙开门的手顿住，隔着车顶望向她，懒懒地扯动嘴角。
“你觉得坐后面合适吗？老——婆？”
什么鬼啊！
他甚至专门拉长称呼的音节，有意提醒她此刻的身份。
宋凝月挪动脚步，换到副驾驶。
腿往前一伸，碰到一个纸箱，纸箱盖子被撕了，她看见里面装了满满一箱手榴弹。
“……”
车辆很快启动，在马路飞驰，若有似无的火鸡香味飘进车窗。
今天是感恩节。
路边的人群传来欢声笑语。
宋凝月无声叹气，这个时间她本该登上回国的飞机了。
忽然，季恙丢来一个黑色首饰盒。
是刚才登记结婚的人给的对戒。
宋凝月余光瞄向旁侧。
男人压在方向盘的左手，无名指泛着银色冷光。
“大小姐，戒指也要人帮你戴？”
“不用！”
宋凝月一个激灵，心中的悲伤被紧张取代。
大小姐，大小姐的叫，也不见他把她当大小姐对待，真记仇。
她拔出戒指，正好经过减速带，车身晃动。
戒指没拿稳，掉到膝盖，弹进了装满手榴弹的纸箱。
完了。
宋凝月借着微弱的光，弯腰凑近寻找。
季恙“啧”了一声，口气很差：“我来，你别把我炸死了。”
宋凝月默默坐回去，唇瓣紧抿，眼眶红红的。
骂骂骂，骂什么骂，长这么大没人骂过她。
大不了一起死呗！
车停了，前方有七十多秒红灯。
季恙拉起手刹，打开车内灯，松开安全带，倾身而来。
强烈压迫袭来，烟草味腐蚀了周围的空气，只留下他的气息。
男人前倾的肩膀结实宽厚，宽大的手撑在前方台面，手背血管轻微浮现，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都暗藏肌肉。
她好像，有点喜欢。
但不妨碍她害怕想哭。
宋凝月紧贴靠背，双膝紧贴车门，努力拉开距离。
吸气，呼气，她是能呼吸的。
不多时，季恙捡出戒指，没打一声招呼，霸道地拉起她的左手。
她指尖微颤，无意挠过他的手心。
季恙肉眼可见愣住了两秒。
戒指推入无名指。
直到指环挡住无名指根部的一颗小黑痣。
季恙突然摘下戒指，头低下半寸，盯着她的手指许久。
他手里的力道不断变大。
疼得宋凝月有些承受不了，“有问题吗？”
季恙抽回手，用力搓了搓被挠过的那只掌心。
他嗓音堵在喉咙间：“戒指大了，别弄丢挺贵的。”
绿灯亮起，车速比之前慢了。
宋凝月瞥了季恙一眼，他好像有心事。
她旋转戒指，确实大了一圈。
但他分明是看见无名指的痣才愣神，这个痣怎么了吗？
宋凝月烦恼地一下又一下用脑袋撞车窗。
季恙轻咳一声，那股漫不经心，带着一丝痞气的调又回来了。
“别把玻璃撞坏，绝版防弹玻璃，你没得赔。”
宋凝月暗暗捏起拳头，打了一拳大腿发泄。
她铁头啊！
防弹的，她人头怎么可能撞坏。
这人真坏！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港口一艘豪华游轮前。
今晚他们要在船上过夜。
季恙拿着那支金边手表，时而讲时而听，又忙碌了一小时。
末了，他放下手表，开口：“暗狱党死了半边，另半边跑了，你不想死或者被绑架，就留在我视线内。”
“地图是正确的吧？”宋凝月吊着一口气问。
她听见季恙刚才和手表讲话的内容了。
大概是暗狱党偷了货，今晚与另一边暗狱党交接，Datura要追回货物，时间紧迫，砾马圻交通发达，只能抢地图拦截他们的路。
季恙“嗯”了一声，又道：“提供地图的报酬之后给你。”
“哦，谢谢。”宋凝月轻轻点头，报酬什么的不重要，她命没事就好。
“不谢。”
下车后，季恙直接拽起了宋凝月的手腕。
宋凝月条件反射缩走。
遭到男人警告的目光，“注意自己的身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