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茵姐点头。“这中间大概多久？”
茵姐回忆道：“大概十分钟左右。”
陈宗元对阿海使眼色，阿海将香榭丽舍大道的地图在桌面上平铺，由茵姐指着，还原当天的场景。
“小姐当时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我在这里。”
茵姐这么一指，突然瞪大眼睛，察觉到不对：“小姐她说去之前试衣服的店里找手机，但是那家店在这个方向，她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
陈宗元看着茵姐指的两个地方，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阿海，你顺着这条线查，把这条路上的监控调出来看一下，她到底去了哪家店，和谁见的面。”
茵姐再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被请了出去，屋内只剩下阿海。
陈宗元点了根烟，吸了口，尼古丁将大脑短暂麻痹：“对了，再去查查那个小偷。”
阿海神色一凛：“宗哥你的意思是……”
陈宗元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巴黎小偷是挺多的，但有些时候，过于巧合的事情，就不会是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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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枝走出商场，按了按头上的鸭舌帽，她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快步往停车场走，心脏咚咚跳得飞快。
她很快来到一辆不起眼的旧轿车旁，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车锁打开，她弯腰钻进后座。
等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上马路时，她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放松。
驾驶位上的男人戴着墨镜，露出的半张脸好看且精致，他心情似乎很好，一边开车还一边在哼着歌。
陈枝时不时地向后张望，生怕突然有辆车追上来。
她声音里含着一丝紧张，道：“小叔叔，我们现在去哪儿？”
林衡听着这久违的称呼，笑了一声：“意大利。”
陈枝连忙道：“不行不行，去了意大利他肯定会找到我们的。”
林衡手打方向盘往左拐，注意路况的同时回答陈枝的话：“枝枝，也不用这么小看我吧？”
陈枝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宗元他在意大利认识很多人，我觉得不怎么安全而已。”
林衡却毫不在意：“我接回自己的亲侄女，还要经过谁的同意不成？当年想办法让你留在陈家，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他们就算找来又怎么样。你怕是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人把你不是陈宗元亲妹妹的事情捅出来了，听说陈荣气得要陈宗元立刻回国给他一个说法呢。”
林衡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他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陈枝的表情，敛了笑：“怎么，和小叔叔一起不开心啊？”
陈枝皱着眉，摇摇头：“没有，就是爷爷他身体不太好……”
林衡“嗤”了一声：“枝枝，你这称呼也该改改了。算了，慢慢来吧，你先留在意大利，其余事情别多想，上次生日去看你，我就发现你比小时候瘦了不少，陈家这么多钱，都舍不得给你吃点好的？”
陈枝顿时无语，她小时候脸蛋圆嘟嘟的，婴儿肥还没退，哪能和那时候比。
她低着头，小声地和林衡说着自己内心的忐忑：“小叔叔，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陈宗元他知道了肯定会发火，我有点害怕。”
林衡当然也知道陈宗元本事多大，或早或晚，总会查到他头上，可枝枝是他侄女，他带走是天经地义的事。
“枝枝，你和陈宗元关系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让陈枝不知道该从何回答，只能避重就轻道：“还行吧。”
林衡说：“这个节骨眼上让你去意大利，我有我的打算，你的身份已经在项家那边暴露，我不可能让你继续待在陈宗元身边，他是商人，向来奉行利益至上，如果与项家达成交易又有得麻烦。其实你压根不用担心，你这是光明正大地离开陈家，你和他陈宗元没有任何关系，又不是亲的，他有什么资格再管你？”
林衡最近两年和陈枝一直在暗中保持联络，他近几年在意大利发展，并不比陈宗元差多少，去年陈枝生日，他回国就是打算把人接走的，但是时机不太对，陈枝自己也不愿意在那个时候跟他走。
他说行，那就再等等。
等了没几个月，就接到陈枝的消息，说会在年后来法国，他就亲自跑了一趟。
时间太短太仓促，他根本没有疏密的计划，所有一切都是临时安排，所以漏洞百出也不奇怪。
反正，桑桑也被陈宗元派人看住了，他接回自己的侄女没什么不妥。
这交换的人生也是时候该回到各自的轨道了。
车内的二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在快要开到机场的时候，林衡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一边停着车一边接听，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恩，知道了，事情都安排好了？行，等到了那边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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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猜到吗？林衡和枝枝的关系！
0073
软肋
林衡与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全程用的英语，陈枝听得懂，但却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下了车，林衡让她把帽子口罩都戴好，又换了一件提早准备的外套，混在人群中进入戴高乐国际机场。
戴高乐国际机场每年几千万人次的旅客吞吐量，不管在什么时候，航站楼的进出口都有拎着行李箱来去匆匆的人。
林衡与陈枝走在这样庞大的旅客群中并不显眼，直至快要到登机口的时候，陈枝忽然拉住了林衡：“小叔叔，那边好像是陈宗元的人。”
穿黑衣服的华人在登机口与主班不知交涉什么，眼神时不时扫过登机的游客，的确很可疑。
林衡背过身去，挡住陈枝。
没想到陈宗元行动能力果真那么强，不光查到了他派去的那个小贼身上，还早早派了人守住机场，要换了一般人，便是插翅也难逃。
“我们从这边走。”林衡并不慌，他拉住陈枝的手臂，带她走到另一个专门的通道口，这里有人接应，登机流程要简单很多。
最关键的是不会立刻被陈宗元派来的人发现。
上了飞机，陈枝一颗心还在咚咚乱跳。
飞机呼啸起飞，从法国离开，一股惆怅和迷茫将她包裹。
她不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但，她不能再继续和陈宗元纠缠下去了。
陈枝前脚刚走，陈宗元后脚便来到了机场，中间间隔时间非常短，但就是没遇上。
陈宗元拿出在口袋中疯狂震动的手机，看了眼，又是陈荣打来的，瞬间头大，干脆直接关机。
“还没消息？”他侧头问阿海。
阿海这边还在查：“枝枝小姐从商场出去后坐的那辆车是假牌照，法国警方这边没能提供有用信息，路边的监控显示车辆的确是往机场这边开的，但是中间有一段盲区，不能确定会不会中途换车。”
陈宗元听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片刻之后做出决定：“先回国。”
还在打电话的阿海听见“回国”两个字，手上的动作顿住，不太确定地问道：“这边还查吗？”
陈宗元：“查着吧，先回国看看项家那边，飞机联系好了就直接去澳门。”
阿海应了声好，手机这个时候忽然有电话进来，看着来电显示，他递给陈宗元：“宗哥，是找你的。”
陈宗元侧眸看了眼，以往都是让阿海直接回话，今天却罕见地拿过手机接通，那边一道女声传来：“喂？”
陈宗元道：“是我。”
“宗元哥？”那女人声音陡然高了几度，显然很是激动。
“找我有事？”陈宗元已经坐上飞机，让她长话短说。
那头也不想耽误他时间，道：“这两天我家楼下老是有几个人在转悠，有几次还跟我进了小区，我有点害怕。”
陈宗元眸光闪了闪，道：“你现在看一下有没有飞澳门的机票，买最近的航班，立刻过去，我会派人去接你。”
“现在？”女人声音透出短暂的迷茫，随后才答应：“好的。”
陈宗元把手机还给阿海，靠在柔软的飞机椅背上闭目养神，陈枝的失踪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飞机起飞带来的短暂失重感消失，阿海突然听见旁边的陈宗元问他：“阿海，她为什么要走？”
阿海鲜少听见陈宗元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还有无法掌控的无力与隐隐崩溃。
以前的陈宗元，就算在深山老林进行演习时被围剿，三天三夜没合眼，都依然能够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敌人。
以前的陈宗元就算是被杀手刺中腹部，因条件恶劣没有足够的手段进行麻醉缝合，他都可以在手术后的第二个小时通宵开会。
阿海觉得，陈宗元是强大的，强大到没有什么能够将他击倒，就算陈家现在落魄了，他也完全相信陈宗元能够凭自己的实力爬上顶峰。
即便陈宗元和陈枝纠缠不清，阿海也一直觉得，陈宗元是清醒的，不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所影响。
可是，刚才的那句话里所包含的颤抖和痛苦，让阿海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原来，原来，陈宗元也有了软肋。
0074
小侄女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抵达澳门。
四季酒店地理位置优越，是不少内地有钱人出门下榻的首选。
陈宗元向来不喜欢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打照面，他在澳门有固定住所，车停在四季酒店门口也仅仅是来接人。
没多久，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酒店门口，她四下张望，看见陈宗元的车时，眼里明显有了光。
坐到几千万的豪车里，小绵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着身旁的男人，轻轻叫了声：“哥。”
陈宗元正烦着，听到这么一身，睁眼看过去，眸光如冷箭，落在小绵身上，让她如坐针毡。
片刻后，就在小绵以为陈宗元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听见了对方低低的应答声。
她这才松口气，胆子大了起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有点事情，你先去吃饭，等会儿我再送你回去。”
陈宗元不是很想说话，小绵也就不去开口烦他，安安静静地欣赏着澳门这座不夜城夜晚的景色。
今日的陈宗元胃口不佳，即便面对精致美味又可口的食物，他依然吃得很少，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就再也没回来，只留了几个保镖陪小绵。
她觉得五无所谓，这样的食物，这样的餐厅，在一个月之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拿出手机，开始自拍，照片发到朋友圈里，以前根本不用正眼看她的小明星们统统点赞留言，就差把她捧上天。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虚伪，没钱没势的时候，谁都来踩一脚，但凡有了捧你的人，一个个便都换了副嘴脸。
小绵很享受这些吹捧，即便知道这些有可能只是泡沫，她也很开心，起码在圈里，没人敢再欺负她。
晚饭后，小绵被送专车回四季酒店，她不是很明白陈宗元让她来澳门，又接她吃一餐饭的意义是什么，但她也不需要明白。
送走小绵，陈宗元接到了项南珍的电话，邀他见面。
项家占了澳门一块风水宝地，豪宅之大，处处彰显着家底的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