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尽在晋江文学城清池的那点飘,早就彻底地醒了。
“不装了?”她强行?冷静地问。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的手指接触时,有些粗粝,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也没怎么用力?居然就红了。
清池觉得有点儿痒。
或者说,她一点也不习惯现在这种接触。
她想躲,躲不了。
他享受那细细的腰身在手掌之?中的把控,一只手漫不经心地从她的侧脸滑到那唇瓣上。
所以,现在他是彻底不装了。清池是提起了嗓子眼,却又彻底地松下了一口气。“你觉得我发现什么?”她故作冷淡地道。
可惜无法抵抗他的力?道,还是如他手心里的金丝雀。
这是一道致命题。
他的视线太过阴森冷酷。
那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带着几分娇怜的意味。
她轻轻颤栗一下,在他的眼里却更增添了几分风情,他的眸色更浓。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玩弄。
清池就是在察觉到这一点,才后悔自己方才怎么就不经过大脑惹怒了他。
“我派人跟着你,每次都被你躲开,发现了?”他却硬是不接清池的话茬。
明明眼前?他们俩都心知肚明了。都是心眼多的人,谁也不会低估谁。
她的唇娇媚,眼如冰。“大兄,你可还记得,你还是我义兄。”
李叹却不接她的话,“盛京很?大,盛京也很?小。你一直在一条路上走着,你以为谁都不会发现?我的人,也是为了保护你。”
他忽而?松开了她。
之?前?她感觉到的那种危险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叹淡淡地说:“好好清醒一下脑子。”
要不是唇上还有他的余温,清池险些以为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他轩宇气昂,俊朗冷厉,身姿笔挺,落于灯火之?中,望着她,那双眼眸里也不再沾染欲望,而?是清明。
“池儿,今日的话,我便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我……”
李叹瞥着她,叹了一声?。“还是吓着你了。”
啪嗒的一声?。附近有家丁的脚步声?响起。
清池的视线慢慢地从他的身上收起。
清池也感觉到了危险,她怕的是李叹身上那个?还未揭开的秘密。
清池脚步都乱了,她几乎是落败而?归。
而?背后那道冷淡而?又灼人的视线,一直一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直到,见到了芷梨院熟悉的背景,清池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她攥着手,指骨发白。
他还是放过她了。
还能忍啊。如此?克制着那份情感,简直让她没有可乘之?机。
她的试探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清池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管是他还是蒋元,其实还不是一样的。无论谁输,都不可能是她输。
清池的晚归叫般般和?小薇念叨了大半晚,清池沐浴过后,久久难眠。或许是晚边喝了那点小酒,过于松快的心情,不过在遇见李叹后虽然稍减,但她还是从未像是今晚这般的清明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窗外芭蕉随风轻摇,花香远远地飘到卧室里。
那轮明月倒是无论几世,都是那般的圆。
清池放下手边的话本,赤脚走下了床,她的视线悄悄地落在了摆在高几上的道袍。
抱胸叹了一声?气。
明日,她还得去一趟国?师府。期盼这一趟能够顺利吧。
三周目(22)
次日,
清池一早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宁司君那老狐狸,肯定又会忽悠她。不管他说什么大道理,一定都不能被骗了。
自然,
玉真公主托她送道袍的事情?,他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也许,
现在?还在?国师府里等着她上门呢。
一想到那人装得霁月光风的样子,
清池就牙痒痒。
云苓、云鹤一见到她便喜洋洋的,
“月魄师姐,道君便说你这几日会?过来。”
这两个小道童蹦蹦跳跳的,
十分的可爱。
清池笑得快有点狰狞了,这假仙!
不过,
她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是嘛。
她过去时,宁司君颇有兴致地,
正在?窗下浇花。兰草清幽,
花苞儿?小小,
衬托着那道仙姿雪魄,仿佛是青帝降临。
“道君,
月魄师姐到了。”云苓清嫩嫩的声音响起时,
宁司君仿佛才发觉到她似的,
抬头,笑眯眯地道:“月魄来了啊。”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了她的手上的包裹。
云苓行?了一礼便先告退了。
清池在?感觉到他的视线后,有点儿?头皮发麻。“月魄见过道宁司君把花壶放在?边上的花台上,
淡淡地道:“嗯,
本君以为你还要过几日才会?过来呢。”
清池头皮发麻,“道君,
我……公主所托,月魄实在?难辞。况且,
公主说这件道袍意?义非凡,乃是锦绣司的二十四名?绣女耗费一月有余绣山河星川而成?。道君再瞧,这衣襟边的荷花乃是公主亲自绣的……”
“她倒是真拿你当弟子,这般私密的事情?都让你做了。”宁司君的语气?里听不出嘲讽。只不过在?清池听来,那便是每一个词都透着一种嘲讽。若公主是真的在?意?她,又怎会?让她给外男送私密衣物,即便是不属世俗之间的道君,说来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
“公主对道君的心,天地可鉴。”来啊,彼此?伤害啊。
宁司君道:“看来你近来是悟了一道,比起从前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清明的眸色里划过一丝冷寂的厌恶,不过这丝神情?也消失得很快。
他又轻轻地笑着,不露出自己的过多情?绪。像个假人似的。
清池也知道,他对公主没有一丝感情?,可是如今发觉,才觉全身发冷。玉真公主暖了十年的暖不了半分的人,看似最温柔慈悲淡然如神的琼霄道君,其实心肠也最冷。
在?他的面前玩一些小花样,最终被那双眼睛看透的样子,仿佛灵魂深处都被震荡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道君,月魄实在?无奈。”清池干脆摆烂了,反正在?他面前做啥,都被洞察了。
“是真的知错?”
“真的。”清池咬牙切齿地说,他这非要压她一头的兴趣也不知是何时起的。现在?的清池但是清楚了一件事,比起反抗他,还不如省省力气?呢。越反抗,他就越来劲。
反正不管她做不做,缠了他近十年的玉真公主难道还会?放过他不成?。
除非,他真的放弃这盛京里的一切势力。那是不可能的,近十年的布局,重?振了天师道的琼霄道君,若真的是那么不在?乎俗世的一切,早便不会?下山了。
宁司君的视线落在?少女低头里露出的那截雪白?的颈项上,柔软温顺。他摩挲了一下手指,若是轻轻扼住,是不是也会?轻易地就断掉。
他手下从未见过这样蹦跶的棋子。
一次一次又在?挑战他的耐力。
“道宁司君t?漫不经心地滑过眸底那点晦涩,还是那位道骨仙风,温柔又不失威严的道家真君。
清池奉上道袍,在?锦缎底里包裹着的,还漫溢着淡淡的降真香,自有一种道家仙韵。
她蓦然地闻到了贴近的篱落香,这出尘冷香也淡下了降真香浓烈的清寒,是一种融入了自然草木的香,还有兰草细细的一脉。
仿佛带着山野间的青草、泥土的清浊之气?,悠然漫溢。
男人的一只手落在?了她手上的包裹,慢慢剥开上边雅丽的锦缎。
随即落出了里面那件繁美过胜的道袍,看衣襟上斜纹,那些精致得过分的繁琐绣纹,也便能知道,这里面下的功夫可是讲究。
不知怎的,清池也跟着把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放着吧。”终于,她听到顶上人一句天籁之音。
可,他也只是过了一眼。
清池没有细思?,穿不穿是他的事情?,她只要送出去就行?了。
清池瞧了瞧,他们现在?是在?外边啊,她要走进去放着?宁司君打?量的视线又落了下来,清池干脆地道:“是,道君。”,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后捧着道袍乖乖巧巧地走进了屋里,在?八卦阵边临窗的几案上放下了。
窗外正临一棵青松,松针轻坠,一地的苦幽清寒之香融于这静室。这这种地方清修,是否就能遗忘人间的一切烦恼呢。,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司君的脚步落在?她的身后。
她转过身来,便见他过人风姿,被这简陋的静室一衬,更是不凡。
“坐吧。”宁司君道:“既然来了,也让我考校你一般,也看看这段时间长进了多少。”
他凝视着她,忽而一笑,“既然眉间的犹豫已经消退,那么如今也不再被那些东西纠缠了吧。”
清池总有一种被他牢牢给吃定的感觉。
她有点烦,这一点也体现在?了她眉宇之间。
不过,还是如实地回?了宁司君,也不敢也一丝的走神。这厮,尤为敏感。
一炷香后,宁司君欣赏地望着她,“不错,在?家里也不忘功课。”他看中的根骨,自然是绝佳,可惜,她身上落着多道尘缘,注定得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才能真正地接引她。
这样一想,宁司君便耐住了心思?。不管红尘多么繁艳,她终究还是要伴在?他身侧的不是嘛。
蒲团上的绿衣少女,容貌灼灼华艳,肌肤胜雪,双眸清清地注视着他。
脸颊上还有些气?鼓鼓的,显然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
“道君时常吩咐,月魄敢不从命。”
在?山居寂寞之地,只有她才是真实的存在?。
宁司君喉结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清静自持、端方淡然的模样。他笑得愈意?味深长,就愈是让清池头皮发麻。
“我记得,我从前便和你说过,公主那边终究是外物,你不该为外物所动。修心持真,方是正道。”
清池心思?一动,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道难道还要我说什么?”其实,说起玉真公主是清池的师父,还不如说这些年,宁司君更像是她的师父。
他盯她的功课,特别的紧。
清池也终于露出了踏进国师府的第一个笑容,甜甜的,仿佛花蕊般的鲜甜。“月魄知道道君果然会?为我着想。”
他的话从不落痕迹,总是很暧昧,别人听不懂,但是喜欢多想,又熟悉他为人的清池自然也听懂了。
那便是,玉真公主那么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让她别瞎操心。
哎呀,早就应该这般做吧。
清池笑弯了眼角,香墨如画俏眉,秋波月泓闪闪。
宁司君见着她笑,嘴角也轻轻地勾起。还是太年轻了。
*
清池离开时,又被加了新功课。不过这一次她的心情?好,不和假仙计较。反正他都让步了,那她也让一步呗。反正下一次见面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事实上,这也就是清池想得好。
没过几日,宁司君便把玉真公主送的那件过于华丽雍容的道袍加持过后,送给了皇帝。还称此?为公主作为妹妹对君王的用?心,那山川星河,雪鹤荷花全都是祝贺陛下治江山之劳苦功高。
公主自然不能反驳那是送给道君的嘛。
只把这个罪怪在?了清池身上,怪她没有好好和道君说清池。
清池真是冤枉啊!
但是公主本来也只是想发泄一口恶气?,这是她逃不了的。
这时,清池才想起宁司君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
她磨了磨牙,这厮,她就觉得这一次顺利得奇怪。果然,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任谁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心情?也不顺畅,更别说,玉真公主那般高傲的人,那骂起人来,可是从头到尾不见一个脏字,但是就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人如临深渊了。
清池一时胸闷,无语极了,有本事去问宁司君啊。这可是被他糊弄了十年了,还这般信任他。这大抵就是白?月光那种该死?的魅力吧!
她气?极,几乎是一出公主府,便对车夫道:“去胜园。”
车夫自然知道胜园那边住着什么人,十分谨慎地应下,便注意?着左右的人开始向明昌坊而去。
明昌坊除了是风流骚客爱住的雅地,还是盛京中贵人们最喜欢买房子养小情?人的地方。不然,如今房价又是怎样抬得那般高的。
清池也是真的郁闷,而她如今唯一能够让她解闷舒服的地方,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胜园里那道如微雨海棠般的雪影。
自那日一别,又是许久。
一想到明清玉,清池便是心里一柔。
那般的人,是这天下都难觅的。遇上,也是她之幸运。
马车辘辘地在?抵达地停下,清池吩咐了一声车夫,便抬头望着胜园二字。
不知是何时挂上的牌匾,镂字飘逸潇洒,又清雅自得,见字如晤面,便也知其人是如何的绝代风华。
清池细细地瞧着那字,心底的那一丝浮闷,居然也慢慢地轻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