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才步入正厅的院内,便见杨老爷快步相迎,等到发现只有他一人后,不解的望了下四周,问道:“梓远,为何今日只有你独自前来?”宋陵闻言面露歉意,“父亲与母亲因有家事还需处理,只有晚宴时才能到场,所以特意让我前来给大伯道歉。”
杨光德了然,放下了悬着的心思,慷慨一挥,“这还有什么需要道歉的,有事情慢慢处理就好。”
“就是啊,无碍的,梓远来此应该累了吧,赶紧到屋里,我去叫人替你先上些点心垫垫肚子。”
杨夫人春光满面的跟在后面,对着宋陵又是嘘寒问暖一波。
宋陵许是习惯了杨家热络的态度,也没有再推辞,进到屋内坐下休息,杨光德同他一起落了座,见此番前来只有他一人,正是个旁敲侧击的好机会,便假模假样的提到,“小侄早已立冠,前些日子一直因为上学耽误了时辰,不知你们打算何时商量上门提亲一事?”
谁料杨老爷此话说完,宋陵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支吾了半天,不见回答,最后搪塞道:“此事应该还要商榷。”
人比鬼精的杨光德一下就听出了宋陵背后的推脱之意,不动声色的与一旁的杨夫人交换了个眼色。
杨夫人立马搭腔道:“也是,年轻人总是想再玩几年,不想成婚是现在的常态。”
“只是,小侄那么优秀怕是到时候就看不上我家潋儿了。”
宋陵默默地喝茶,面对杨夫人的调侃,他不知作何回复,思来想去只是道歉。
三番五次的逃避已经说明了态度,杨家人的面色顿时垮了几分,但也不敢做的太明显,怕宋陵看出端倪,等到送宋陵去偏房小憩后,几人才郑重的坐下来商讨对策。
“你瞧瞧你儿子干的好事!我看那小子的态度,明摆着是想赖账,你说这下可怎么办?”
杨光德大声训斥着低头不语的杨夫人,左右是赖她没用,杨夫人也不敢同他叫板,等老爷气消之后,才连忙上前用娇嫩的双手替他舒缓胸膛。
“没事的,老爷。这事儿叫我去办就行。”
杨夫人目光灼灼,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胸有成竹的说到。
“我保证明日,宋府就必须得提亲。”
杨光德见她如此坦荡,也不免有些好奇起来,“哦?是何妙招,说出来叫我也听听。”
“宋陵这小辈为人死板端正,只要这生米煮成熟饭”
杨夫人说到一半用衣袖遮住脸,娇羞的捶了老爷一把,杨光德顿时心领神会,越想越行得通,顿时笑容满面,直夸道:“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杨韵听后也不得不在心中赞叹道,这招虽是阴险但对于像宋陵那般自诩的正人君子来说,定是一坑一个准。
不过为保万无一失,她在一旁补充道:“到时候我和娘亲去抓个现形,也不怕他赖账。”
杨光德闻言,看着自家女儿是越看越欢喜,只可惜杨韵是女儿身,不能继承家中府址,亏了那般的聪明伶俐。
“好,此事就交你们二人去办,放宽心做就是。”
说罢,杨光德起身就要离开。
“对了,父亲,”杨韵见老爷即将离场会客,连忙叫住,等到杨光德停步,她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生怕叫旁人听了去,这才低声说道,“此事万万不能告诉三弟,他自小就跟二弟关系密切,我怕会生变数。”
杨光德捻着胡子沉思片刻,颔首,“嗯,此言有理。”
“还是你想的周到。”
杨光德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乐着乐着突然悲从中来,对着自己依仗的长女诉苦道,“还是你省心,不知是我以往造了什么孽,府中好不容易出两个男丁,竟一个是草包,一个是残废。”
杨韵熟练的劝慰,“父亲不必担忧,我想定是天妒英才,三弟虽是耳聋,但好在会读书经商,到时等我们再攀上宋家这个高枝,杨府定会兴隆昌盛。”
杨光德被一番巧言善语哄的心花怒放,郁结一扫而空,他对杨韵承诺道,“放心,等杨霁禾将产业匡扶起来,到时你再生个孙子,这偌大的家产都是我乖孙儿的。”
“眼下只是过渡之策,你可知父亲的良苦用心?”
“女儿知道。”
杨韵俯身行礼,恭恭敬敬的答,跟在其后送杨老爷与杨夫人出门。
等到目送二人离开前厅后,她才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真是固执,看来就算杨家没了人,也不愿意放下己见,口口声声说我安心,到也没见分什么东西给我。”
杨韵独自走在廊下,无比痛恨自己偏偏是个女儿身,翻来覆去竟什么都靠不住。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是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生辉。
本该是涌动着宁静与舒适的氛围,但府中之人却各个心怀鬼胎,喜庆的宴会下只见纷争。
作者有话说:
ps:宋家主要是官途发达起来的,杨府则靠经商。
52
五十
【强迫】
晌午,杨潋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因为前夜不停地折腾,导致这一觉他睡的格外深沉,直到屋门不断传来撬锁声,才不耐的睁开双眼。
但他方才坐起,就感到浑身上下酸痛难忍,尤其是股间一蹭就酥酥麻麻的疼,弄得他腿都有些不敢合拢去。
杨潋不用瞧就知晓下面俩个穴定是被那禽兽肏肿了。
一时怒上心头。
不过好在杨霁禾良心未泯,走前替他上了药,不然恐怕是会更加严重。
这个混蛋到底做了多久!
身体的不适外加上繁琐的噪音,让杨潋此刻如同喷发的火山,他抓起床上的玉枕就朝门口扔去,险些砸中开门的下人。
“吵什么!有没有点规矩!”
眼见把三公子惹恼了,下人们不敢再有所动作,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低头认错。
直到一声高亢的女音先行传来,这才阻止了一场惨烈的批斗,“都日上树梢了,你怎么还没起,如此散漫以后成何大事?”
闻声望去,一位身着百蝶穿花蓝缎裙的美妇人风姿绰约而来,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
“娘?你怎么来了?”
杨潋见到来者有些吃惊,想要下床行礼却因余力不足,又狼狈的跌回塌中。
杨夫人只当他是前日被那不知轻重的一脚踹狠了,还没修养好,便摆摆手示意他不用下床,亲自踱步到床边来看他。
“你这次做的确实太过分,也不怪你父亲罚你,这么莽撞的性子,到各处都是要吃亏的。”
熟料被娘亲这么一说,杨潋倒是不愿意了,红着眼睛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无处可发的情绪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娘!就算父亲说我不是他亲生的,可我最起码是你生的呀,你难道还不了解吗?父亲他凭什么把家产给一个甚至不是他血肉的人都不愿意给我!”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我能不气吗?!你看看那个杨霁禾都骑到我头上了!”
“你不是说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吗,为什么我去争取了,反而都要论我的错!”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杨夫人面对这个十月怀胎,沥心呕血生出的孩子还是抱有一丝感情的,看着杨潋痛苦不解的模样,一面抚着他的手,一面似是安抚道:“这一切都不怪你,都是娘亲的错。”
“父亲一直以来不肯接纳你,可能就是因为你独特的身份。”
杨潋被这直白却又恳切到无法反驳的理由压弯了腰,他把头抵在床褥上,呢喃自语,“就因为此。”
轻声的语调中透露出无力的苍白。
“天无绝人之路啊,不要如此悲观,想想你这般也是有好处的,你不是还有宋陵这个夫婿?等你嫁到宋家去,什么山珍海味,荣华富贵不是手到擒来,那日子可比在杨府快活多了。”
杨潋至此才听出杨夫人到这儿的真正目的,气的面色涨红,反应激烈,一把甩开杨夫人的手,叫道:“我不去!我不愿意嫁!我是男人,怎么可以跟女子一样被拘在后院相夫教子!”
被侵犯的苦楚被误解的身份,都抵不上此刻被贱卖的痛心。
杨夫人见他如此不愿意,也有些恼了,“潋儿,做人不能太自私,当初你父亲要赶你可是我在一旁替你求饶的!你父亲如此水性杨花,为了保你,为了稳住我这正夫人的位置,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做了多少努力?!”
“难道生出你这样的怪胎!我就好过吗?!”
杨潋对她的指责面上虽毫无波澜,心中却被怪胎一词扎的百般不是滋味,疾言厉色道:“你愿意嫁你去嫁好了!我不会同意的!”
屋内霎时硝烟弥漫,两人像野兽般怒视着对方,在不大的地盘上角斗着,都想要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压制一头。
杨潋胸口不断起伏,神经被激的突突直跳。
先不谈他是否愿意抛弃自己高傲的自尊下嫁他人,就谈宋陵那般厌恶他的态度,若是真嫁过去,岂不是深入虎穴,不掉层皮都算轻的,什么荣华富贵,都是无稽之谈。
他不过就是杨府复兴路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算了。”杨夫人扫了下衣袖,显然是对他失望至极,起身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不想再看杨潋一眼。
杨潋以为此事就要这么不欢而散之时,一直没有动弹的下人们却是突然暴起压制住了他。
杨潋本就没多大力气,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轻轻松松就被压的动弹不得。
随后一名丫鬟端着碗莫名的药汁稳步而来,配合着另外一人掰开他的下巴,强行将这略微发苦的汤药灌了进去。
想要喂一个不配合的人喝药,只能是抵着嘴去压他,汤药撒的到处都是,鼻子不免被呛到,下巴流满褐色的水液,喉咙也不断发出咕叽声,想要反抗,却是一张嘴就咽下一大口堵在咽喉中的汤。
其实一碗药并没有多少,喂下去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但对于杨潋来说这一刻却好像一辈子那样漫长。
等到一碗下肚,下人们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残局退了出去,杨潋在床上狂咳不止,脖间和脸色都是喘不上气的淤红,浑身青筋直冒。
他抠着自己的嘴,双眼通红,崩溃质问,“贱女人!你给我喝的什么!”
杨夫人对他的咒骂熟视无睹,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她对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说话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个臭婊子!”
杨潋好像疯了一样不断尖叫拍打着,但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杨夫人冷漠注视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容貌依旧多姿,她撩了下细发,染着口脂的红唇轻启,“潋儿这嘴巴,真是欠打,但是谁让为娘怜惜你,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
“就算是报答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话毕,杨夫人领着下人们就又离开了,走前还不忘把屋门重新锁上,独留杨潋一人在僻静的屋内忍受不堪一击的折磨。
夜阑人静,月亮昏晕,星光稀疏,但府内却灯火阑珊恍若白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美酒佳肴,欢声乐曲接连不断,端午佳宴庞大且隆重。
宋陵坐在主位旁的次席喝酒,看着台上的父亲与杨老爷把酒言欢,对酒当歌,自己也不免被这轻快的氛围所感染,瞧着一旁镇定吃菜的杨霁禾,突然心生疑问,凑过去问道:“今日如此盛宴,怎么没见你的兄长?”
杨霁禾听此却是防备的看他一眼,随后放下竹筷,仔细斟酌,说道:“兄长说不想同宋兄相遇,觉得太过尴尬,所以并未前来。”
本是漏洞百出,不合规矩的说辞套到杨潋身上倒是显得越发合理,宋陵自讨无趣,就没有多问,坐回去喝自己酒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子时才缓缓落幕,宋家本打算回府歇息,却架不住杨老爷的盛情难却,只好在府上落宿一晚。
宋陵被一持灯小女引到后院歇息,不大的院内四周都是假山流水,团花锦簇,环境可谓说得上是极好。
但宋陵看了一圈后,仍是对引他来的小姑娘问道:“请问为何我住的地方要比旁人偏僻些?”
小姑娘端着灯,满脸正经的弯腰作礼,“回公子,今夜留宿客人过多,府上空位实在有限,因此只能将公子安排到此处,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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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严肃的做派,滴水不漏的回答,打消了宋陵心中的疑虑,“也是,无碍,此地不错,我只是问问罢了。”
“多谢公子谅解,若是有吩咐,使唤我们就行,望公子好生休息,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
宋陵颔首,跨步入屋内,虽是偏院但里屋的装潢却一点也不差,夜色已深,宋陵叫来端水的仆从们,认真洗漱一番后,便吹了灯卧床而眠。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闭眼不过一刻,他就已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宋陵突感浑身燥热,好像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身上一般,闷的他喘不过气。
猛的一睁眼,发现自己的床褥不知何时竟鼓起一大坨,好像有人藏在下方似的,这一发现可把宋陵吓得不轻,以为屋内是进了刺客,霎时睡意全无。
他一把掀开被子,果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窝在自己身上,宋陵慌不择路,一脚将其踹翻,下了床慌慌张张的点上灯,大喊道:“是谁?!”
床上那人似乎没有力气,被踹了一脚,只是闷哼一声,蜷缩在床脚,看似异常痛苦,对宋陵的问话毫无反应。
宋陵站在远处忌惮的观察一阵,发现那人好似没有威胁,身上只穿着里衣,但依旧浑身发抖淌汗,明显不正常。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将烛灯举高,照亮那人苍白却又红的发烫的面孔,看清来者后更是如遭雷劈。
颤着声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你?!”
53
五十一
【秘药】
宋陵放下烛台,连忙将人翻过来摆好,上手时才发现隔着衣物都能摸到无比滚烫的肌肤。
再看来者显然已经烧到神志不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陵不敢怠慢,恐怕杨潋出事,连忙取过已经冷却的茶水替他降温。
与此同时朝门外大声呼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但奇特的是无论他怎么喊,却始终不见人来帮忙,甚至连灯都不曾亮一盏,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消失在院内似的。
性命攸关前下人居然如此懈怠,一向性情宽和的宋陵也难免怒气上头,他起身想要出门质问那群没有分寸的下人。
但不过方才离开床榻两寸,手就被虚弱的力道勾住了,柔软的手心依旧炽烈。
他顺着指尖望去,却见杨潋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无焦的盯着他。
宋陵复又坐了回去,喊了两声,见他眼神呆滞,行动缓慢,就知道他还尚未清醒,帮他换过额间的软帕后,又打算重新去喊人。
但这次他却没能离开,还未等他动身,杨潋就突然搂住他的腰,用脸亲昵的蹭着脊背,不断呢喃着。
“好热我好热啊”
“你!”宋陵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被搂住时先是一愣,后吓得连忙甩开杨潋的手,如同被辱了清白的大家闺秀一样,弹跳起来,震惊了半响,久久无法回神。
杨潋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火海之中,神经都被燎的不清不楚,得不到舒缓的欲火,在体内横冲直撞,等他不容易找到一块儿可以降温的凉玉时,竟不知怎么地被人扯了下来。
一时委屈的他,就在床上无言的掉起眼泪。
“我好热真的好热,好难受啊”
宋陵见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扭动着,泪水仿佛不要钱般拼命往外涌,也知他此刻定是难受极了。
听床上之人不停喊热,双手难耐的扯着衣领却不得章法时,宋陵还是软下心走了过去,帮他宽衣。
靠近杨潋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杨潋一碰到他的手臂就不再乱扭,反而开始死命贴着宋陵,扒的比上次更紧了。
宋陵只好一边防他一边替他松衣,原本简单的动作,俩人却在床上折腾了许久,见好不容易解开衣带,宋陵终于松了一口气,等他把衣服拉开时,却又被眼前一幕看傻了眼。
只见雪白的乳肉软嫩的摊在胸脯之上,朱茵早在衣物的摩擦下挺立起来,形状,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该有的胸肌。
鬼使神差下,他用手盖住了其中一边乱缠的娇乳,奇妙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使了些力道,浑圆饱满的乳球在指尖的捏合下溢出了缝,极好的手感让宋陵恍了神。
直到杨潋感到舒畅的挺着胸脯将自己送到他手心去,这才惊醒,顿时面色爆红,如同摸到烫手山芋,以雷霆之速将衣衫又重新合拢,盖的严严实实。
以至于一瞬间都忘了床上之人热的要死。
宋陵红艳的耳尖仿佛鲜血欲滴,脸上火辣辣的,嘴中直念不可,毅然决然的转身去开门。
等到门口他才发现,这屋门竟是有人将其从外面反锁上了!
所有的热潮瞬间退去,宋陵只感到被算计的冰冷。
原来并不是叫不来人,而是不愿来人!
可恶!
宋陵悲愤的一锤门框,只余满脸不甘。
与此同时,再观杨潋反应,可不是与之前自己中春药时一模一样吗?
想起那段难堪的回忆,宋陵的眼神顿时冷了三分。
宋陵端起桌边未倒完的茶水,一股脑的全泼到杨潋身上,杨潋被冷个激灵,混沌的意识霎时清明了些,看着床边瞪着自己的宋陵,他先是感到奇怪,后又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湿了个彻底,很是生气,张嘴就要大骂。
但还没等他出声,宋陵一个箭步捏住了他的下颌,逼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语气很是轻柔,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寒冷与压迫,“又是你做的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