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对不对,杨潋是男子,他记得很清楚那种破开薄膜抵入深处的灭顶快感,那是只有女人才会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
宋陵尽管不愿承认,心中也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事实亦然血淋淋的摆在他的面前。
总不可能杨潋其实是个女人吧。
宋陵自嘲一笑,开始思考对策起来,被下计喂药其实并不算什么,但他总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宋陵深思的时候,鱼巧端着药进入了门,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的宋陵,异常激动,连忙小碎步来到病床前。
“公子你醒了!快些喝药吧!”
宋陵抬着眼皮,气若游丝,“我是怎么回来的?”
鱼巧将药端到宋陵嘴边,小心翼翼的喂他,一面喂一面回答道:“说到这事儿我也觉得很奇怪,公子是昨夜突然出现在屋内的,当时的公子满身都是绷带,脸色特别不好,快把鱼巧给吓死了。”
宋陵停下喝药的动作,疑惑的看向她,“我的伤在来之前就已经被处理过了?”
“是啊,后来又请了医师来看,他说若不是紧急治疗的早,公子怕是就要”
鱼巧不忍再说下去,宋陵也没有逼她,只是话锋一转,有些犹豫,遮遮掩掩的又问道:“你昨晚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要来找我?”
女人?
鱼巧被这么一提,想起了昨日下午的荒谬情景来,难道这日里学宫里面传的是真的?她面上一抽,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告诉宋陵。
“昨日好像确实有个这样的人不过我并没有见到。”
宋陵见她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那个女子说是公子用手段强暴了她此事被她闹得已是众人皆知了,而且,今日早晨,那个女子被人发现死在了东边的林中,死无对证”
床上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不少喝进去的药也被呛出了一部分,染在白色的绷带上极其明显。
鱼巧顿时不敢再言,手忙脚乱的将公子扶起,半靠在床上缓和呼吸。
宋陵此刻的神情有些悲镪,“居然如此”
“公子现在身体虚弱,不易动气。”
宋陵忍了忍,强行按捺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现在学宫内是何种情形。”
“学宫内众说纷纭,不过公子还请放心,夫子已然知晓这件事,鱼巧也相信公子,此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公子一个清白的!”
宋陵抬手盖住双眼,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清白?哪里还有清白可言?他的早已不复存在,更何况那个不知名姓的女人呢?
“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鱼巧迟疑了片刻,见宋陵面色确实不佳,便收拾好药碗,合上屋门离开了。
杨潋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上不咸不淡的吻痕已经消失了大半,只是腿间与腹部的抓痕变得青紫,看上去更为恐怖吓人。
身体的疲劳已经消失,但精神上的压迫依旧存在。
等到罗云从屋外进来时,杨潋连忙瞪着眼睛,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夫子们已经被我打发走了,看样子并未起疑,放心,公子,查不到我们的。”
见罗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杨潋不安的心情也稍微得到了缓和。
“都怪那个贱蹄子,好死不死的偏偏要死在学宫内,现在的事情比我预想的闹得更大了!”
杨潋说着又把矛头对向在一旁站立的少年,“你说你找的是什么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罗云低下头诚恳道歉,“对不起,公子,此事都怪我。”
“宋陵呢?他也没什么动静吗?”
“宋公子那边什么也没有传出来,夫子们也已经派人去了。”
“昨日你将人送回去,没被别人发现吧?”
“没有,一切顺利。”
杨潋彻底放宽了心,虽然过程稍微出了些差错,但好在最终的目的他是达到了,眼下学宫内面上看着都是支持宋陵的人,但背地里那些如同杨潋一样早就不满于宋陵每日趾高气昂,觊觎他家境的人,水涨船高,什么流言蜚语都传了出来。
甚至发展到后面愈演愈烈,根本抑制不住,有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倒还真就信了一些说法,觉得还是豪门院子深,一来二去,宋家风评也被拉扯下来。
作者有话说:
不是,最近为什么作者都开始删文隐藏了,怎么了吗,听说还有可能会关站,我才开始写文,就叫我碰上了这段时间我会努力快点写的,如果有消息比较灵通的读者到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风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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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玉坠】
“宋陵,你身体可否还好。”
“多谢老师关心,宋陵已好了大半。”宋陵半掩着面,弱弱的咳嗽了几声,显然没有说服力。
张景看着自己一向中意的学生如今这副模样,按耐不住的抚了抚胡须。
“这日学宫内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老师相信你的为人,眼下你不用着急,我已经同几位老师一起商量过了”
“老师,”宋陵没等他把话说完,打断道:“老师不用多费心思,我虽然记忆不全,但依稀记得我确实与她发生过关系,即使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事情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孩子”张景没料到宋陵心性居然如此率直,他虽然对事情了解的并不完全,但是也知道那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势力背景,只是平民百姓一枚,宋陵家世显赫,就算真的做出了此事,不承认也没人拿他有办法。
一直以来这种品性恰巧正是张景欣赏宋陵的地方,但眼下这种情况他却有些恨铁不成钢,觉得宋陵太执拗。
这种烫手山芋无论如何处理,留下的疤痕都是不易清理的。
“罢了,”张景做宋陵的老师已有几年时间,知晓宋陵的脾气,“但人不是你杀的,这事情还是需要查清楚,你最近就先不要上课了。”
宋陵颔首没有辩驳,接受了老师对他的安排,“老师学生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张景原本打算离开,听到这句话后惊讶的挑起发白的眉尾,对宋陵所求万般好奇,“何事?”
“我希望,我现在的状况你可以不要告诉林逸轩。”
“这是为何?我看你平时跟林逸轩的关系也挺好的,有人能陪你说说话也好。”
“我”
宋陵想起那荒唐的一夜,他有何种脸面再去面对林逸轩,去面对自己的心意呢?
宋陵其实知道就算林逸轩知晓也不会对他另眼相待,但他却心乱如麻,一时间迈不过这个坎。
“我怕他担心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情绪太过激动对他不利。”
“你们二人的情谊老师都看在眼里,你放心,老师会答应你的。”
宋陵得到老师的回答后,微微起身,虚弱的向老师行了个礼,尽管身体还未康复,礼仪依旧努力做到最为标准。
“谢谢老师。”
等到张景走后,一直立在门外等候传药的鱼巧,才被宋陵叫了进去。
宋陵端着苦味扑鼻的药碗,脸色不变,一饮而光。
喝完药后,鱼巧又取来一面干净的帕子递给他擦嘴。
宋陵将帕子折成小块儿,优雅的蹭着嘴角,看起来对目前混乱的状况从容不迫,好似处在暴风雨中心的人不是他一般。
“杨公子那边,你帮我把桌上写好的信件递过去。”
“是。”
鱼巧得令便将桌上写好的信件塞入怀中。
“公子,医师已在厅堂等候许久了。”
宋陵喝完药又躺回塌上合眼,“请人进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叮叮咣咣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老医师熟练的取下药箱,坐在床边,替宋陵把脉。
探了许久后,沧桑的脸上有所缓和,“公子体内的药性已经消散很多了,前些日因为失血过多,需要休养,这几日会感觉到疲惫与无力是正常的。”
宋陵收回手,看着医师为他写新的药单,问道:“医师可知我中的是什么药?为何我醒后会头痛欲裂,记忆残缺不齐,难道这药性如此威猛?”
医师闻言叹了口气,“药就是普通的药,不过里面含了软筋散,公子之所以记忆不全,可能是因为药性过重,外加上公子强行运功导致的。”
宋陵了然,也不再去纠结,但过了半晌,看着还在忙活的医师,挣扎一番还是问出了自己这段时辰来一直徘徊在脑中的猜想。
“医师,男子身上可能会存在女子的阴户吗?”
这番奇怪的问题,一经问出,鱼巧跟医师同时望向他。
“这”
医师不知为何宋陵要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曾在以前的古籍上看过,但从未在现实中遇见,像公子所说的那种人可能只是怪谈罢了。”
“是吗。”
宋陵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在得知答案后心中竟是莫名的失落。
看来自己真的是疯了。
宋陵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多谢医师了。”
“公子不必客气。”医师将药单递给鱼巧,见宋陵眉头不展,以为他是被最近的烦心事所扰,好心的提议道:“公子用不用我再替你开一副有助于睡眠的药?”
宋陵摆摆手婉拒了医师的好意,这几日里他睡得够多了。
等到屋内又恢复久违的平静后,宋陵重新起身,坐在床头想要看看书,脖间挂着的玉坠却因为弯腰的动作突然掉了出来。
宋陵盯着玉坠,心情复杂,也不再去拿书了,头一次将它从身上取下来,握在手中,细细观看着。
玉坠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只刻着一个“福”字,因为年代久远,字体有些棱角都被磨化了,玉的材料也算不上什么珍贵,甚至有些廉价,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物体,跟随宋陵已经有十几年了。
那年,大雪纷飞,正值新春,家家户户走访拜年。
“梓远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福。”
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小人儿,穿着新衣,羞怯的将手中的玉坠送给他。
“福要挂在胸口才会灵哦!”
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场景已经有些模糊,唯有这块玉坠始终不离不弃的陪伴了他多年。
宋陵一遍一遍临摹着玉坠的形状,过往的许多次他都可以原谅,但唯独这次,杨潋,你做的真的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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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新人】
鱼巧做事一向利落,才从宋陵那拿到信,忙完手里的活就去送了。
“这是公子送来的。”
鱼巧将信递到罗云手上,却又不着急走,一直暗戳戳的看他,稚嫩的脸上不知是跑的还是晒的,有些红。
罗云收了信,道了谢,见她还站在原地,以为事情还没说完,便问道:“宋公子可是还有别的交代?”
鱼巧将头摇的像拨浪鼓般,两个环髻一拍一拍的很是可爱。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罗云老实道:“没什么特别的。”
话毕,氛围瞬间尴尬起来。
鱼巧等了一会,见他没了下文,憋不住又问,“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罗云想了想,“多谢前日里,你的帮助。”
说完还觉得诚意不够从怀中掏出些碎银来顺势要给她,惹的鱼巧瞪大了眼睛,一跺脚恼道:“没良心!”说完就跑走了。
只剩下还伸着手的罗云呆呆的站在原地。
难道是给少了?罗云看着手中的碎银想到,但是我身上也只剩这些了,他略显苦恼,把银子又收了回去。
到时候攒一攒,再换一个整的应该就会收了。
“公子,这是宋公子刚刚派人送来的信。”
罗云将拿来的信放到杨潋手上,杨潋一挑眉梢,将信抽了出来。
诺大的纸上只写了两句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
【及时收手,情谊尚存。】
看完杨潋噗笑一声,“跳梁小丑。”随后就将信撕个粉碎,毫不在乎的扬了。
反正现在谁也查不到他,他根本就无所畏惧。
“纸老虎一枚。”
对于宋陵的警告杨潋不屑一顾,甚至还觉得他十分可笑。
一想到这几日宋陵都将被禁足在学宫里,杨潋的心中就别提有多高兴了,若不是地点不合适,他甚至还想要敲锣打鼓宣告天下。
没了宋陵撑腰,谁还敢压在他的头上,整个学宫除了见到夫子要礼让三分外,还不是任他作威作福。
除掉心头大患,杨潋甚是欢喜,一时间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下还有谁敢跟他斗?
又是清晨鸟叫。
纵使前日里学宫内发生那么大的事,却照样一点不耽误弟子们上课。
学宫夫子们的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不出几个时辰就将事情压了下来,不准任何人胡言。
只可惜捂住了嘴,却捂不住大家活跃的心思,面上不能讲,私下却把当成饭后谈资,聊的津津有味。
甚至还冒出几个所谓的“在场观众”,来为这段故事添油加醋。
诚然,这就是杨潋想要看见的情况,当所有人都不再围着宋陵团团转时,当他如同落水狗样不复往日繁华时,他还有什么脸面可以踩在自己头上,高人一等呢。
因此这几日杨潋的心情都很不错,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鲜少发脾气了,连带着罗云也跟着沾了光,免去了许多杂活累事。
只是可怜了与他一同上课的弟子们,又被气个踉跄。
但这来之不易的好时光却似乎并没有停留多久
这日,杨潋如往常一样趾高气昂的来学堂上课,先是骂过挡路的弟子后,又慢条斯理的整了下自己的衣衫,这才如同一只开屏孔雀般踏入课堂。
不过这厢才迈进去,就看见一些已经在内的学生们,眼神古怪的盯着他,甚至还有几个躲在后面嬉笑。
杨潋邹起眉头有些不悦。
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目光望去,杨潋发现课堂一角有个人正背对着他像是在挑选座位。
选位置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怪就怪在,这人的穿着打扮居然与他一模一样!上到束发用的束冠,下到脚上穿的足靴,纹样花式分毫不差!
这可谓把杨潋膈应的不轻,但更为让他生气的是,不知哪个没长眼的居然在背后说,俩人这么一比,倒是那人更显风光霁月!
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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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聋子与怪物】
杨潋气冲冲的上前将人从背后推一个踉跄,毫不讲理道:“谁准你跟我穿一样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