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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至于等到他将来继位,入主王宫之后,就更不需要在意宫廷厨房里一些人的抱怨了。

    第150章

    路易莎和纪尧姆的结婚庆典期间,有多种多样的娱乐活动。事实上……

    路易莎和纪尧姆的结婚庆典期间,

    有多种多样的娱乐活动。事实上,这场庆典从结婚前9天就开始了,结婚后又延续了半个月。结婚后半个月的时间里,

    最主要的大型娱乐活动就是骑士比武了。

    嗯,虽然是一场其实没什么特色,

    最多就是规模还算可以的骑士比武——但这样也挺好了,

    这时候的人们还不会玩儿太多‘花活’,

    热衷骑士比武的本来也不需要比武大会有什么花活,能有规模像样的比武就很开心了。

    这一次骑士比武大会,路易莎又被选为了竞技场女王,每当比赛日都得在看台上做吉祥物...相比起上次在普法尔茨选为竞技场女王的意外,

    这次倒是意料之中多了。不然呢?如果她不是竞技场女王的话,该是谁?安娜王后吗?

    以‘身份’来说,

    安娜王后的确更合适。竞技场女王这种‘职位’,本来就是现场有‘女王’或‘王后’,

    就会优先选择她们的。只要不是这位‘女王’或‘王后’已经垂垂老矣——毕竟审美是私人的事,

    而且竞技场女王说是要选美女来当,可精心打扮的贵妇,

    哪有难看的?而年龄不同,那是客观的,

    就从没听说过哪里的竞技场女王是个老妇人。

    安娜王后是瓦松王后,

    她的年纪也不算大,至少不会让她不能当选竞技场女王。但路易莎也有她的优势,

    首先身为太子妃,

    她的地位虽然比安娜王后低,

    但也低不到哪里去,至少是同一个层次上的了。而除了身份这一点,

    路易莎就是哪哪儿都比安娜王后合适了。

    年轻貌美就不说,更关键是,这次庆典就是为路易莎和纪尧姆的婚礼举办的,她可是这次庆典的‘女主角’啊!身为女主角,当选为竞技场女王,这不是相当有力的理由吗?

    所以,路易莎最终成为竞技场女王,似乎也是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又有人希望得到太子妃的祝福了吗?”骑士比武的竞技场看台上,有个来的稍迟的年轻人看了看场上的情况,见即将单人竞技的一位骑士,端着自己的长矛来到了路易莎的看台下,就有了这个猜测。

    “啊,您怎么知道的?主持人还没说什么呢...”卢卡斯意外地看了这人一眼。是的,这人算是卢卡斯的熟人吧,其实他更是西敏公爵的‘狐朋狗友’,卢卡斯只是因为和西敏公爵走得近,这才和他熟悉起来。

    这个年轻人有些得意地说:“因为这个场面我曾见过了,几年前在普法尔茨,纪尧姆殿下就是这样向太子妃请求祝福的。当时的太子妃拆下了扎衣袖的缎带,系在了纪尧姆殿下的长矛上!现在这样,简直是旧日重现!”

    “哦,对,你当时也去普法尔茨参加慕伯汉国王的加冕礼了。”卢卡斯想了一下点点头。

    “现在应该称呼那位鲁道夫一世为罗马皇帝了,那之后他很快就寻求到了去罗马加冕为皇帝的机会。”说这话的年轻人是嘻嘻哈哈笑着的,倒不像是对那位‘罗马皇帝’有真正的尊敬,显然大家都清楚这个‘皇帝’头衔的含金量。

    说实话,‘慕伯汉国王’已经很勉强了,不过既然是慕伯汉内部诸侯自己选的,他们认可了,那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这个‘罗马皇帝’,就真是让人听着都觉得滑稽了。当初的罗马什么疆域,现在鲁道夫一世管的地方,能超过他那块小领地吗?

    在路易莎给请求她祝福的年轻人的长矛套上一个花环后,在场内一些欢呼声里,卢卡斯咂了咂嘴:“看起来,我们的‘竞技场女王’早有预备,这不是第一个套花环的了。凡是请求祝福的,都有一个花环套上长矛。这样既完成了骑士的请求,又不至于让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想太多63*00

    ......”

    “那当然,太子妃已经具备这方面的经验了嘛。”那个年轻人理所当然说道:“您不知道,当初纪尧姆殿下向太子妃请求祝福,太子妃可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虽然大家看她是很镇定的样子,但有些事儿还是有人能看出来的......”

    这话没有说透,但卢卡斯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无非就是当时的路易莎还是菲利普王子的未婚夫,别的骑士爱慕她,要问她要个祝福、在旁边效劳,那都不重要。凡是有魅力的女士,谁没有这样的事儿?偏偏是纪尧姆王子,未婚夫的哥哥,这说起来就有些敏感了。

    “想来,当初的事儿可是给了太子妃非常深刻的印象,这次再度当选为竞技场女王,就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些年轻人虽然身份上并不敏感,给一个祝福也无所谓,但我想太子妃的性格,不是那种明明没有接受的打算,还不拒绝的人,对吗?”

    “之前有人还说过,太子妃这是‘铁石心肠’,但要我来说,这真是上帝保佑!想想看吧,一位如此有魅力的女士,如果她还生性多情,那会有什么结果?一个个年轻人都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说实话,这是男士们的幸运。”

    卢卡斯意外于这一个纨绔子弟,居然有这样一番见解,有些意外地道:“您是这样想的吗?嗯,的确如此...而且我认为,这其实是太子妃具备很高的道德感的关系,她对于此时宫廷常见的混乱关系不感兴趣。”

    “是啊,听说太子妃是在修女院长大到12岁,才接到布鲁多宫廷生活的...”不出意外的,又说到了路易莎这辈子的童年时代。似乎大家总是要给她在宫廷中有些不合群的表现找一个原因,然后找到找去,就会找到她的修女院经历。

    不过这个话题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这年轻人很快就由此说到了一个最近挺热的话题:“对了,您听西敏公爵说了吗?”

    “什么?”这没头没尾的,卢卡斯当然只有疑惑了。

    年轻人解释道:“是‘布鲁多座钟’的事儿,就是之前大婚时,布鲁多商人献给纪尧姆王太子和太子妃的那个‘小钟楼’啊!西敏公爵就是个喜欢新奇奢侈东西的人,他见到了之后就打听了一番,之后还找纪尧姆殿下和太子妃借看了一下那‘座钟’。”

    “所以呢?”卢卡斯顺着他的话问。

    “所以当然是要花钱买一个啦!据公爵所说,那实在是个精巧的好玩意儿!比起钟楼要小巧精美得多了,而且也更准时...还能看到更精准的时间,因为那钟有两根指针,一根就像钟楼一样,表示‘小时’,另一根则可以表示更短的时间‘分’。”

    1天等于24小时,1小时等于60分钟,1分钟等于60秒,这样的时间单位是先于钟表出现之前就有的。应该说是先有了这样的换算,造钟表的时候才会按照这样的规则划定了时针、分针、秒针的运行方式。

    “按照公爵的说法,如果他有了那玩意儿,就不用费劲去看城堡里的钟楼了。他可以将这‘座钟’直接摆在他的房间里,就在抬头看得到的地方——呵呵,说的像是他想知道时间,会自己亲自去看钟楼一样,不都是派人跑腿去看的吗?”

    这吐槽也是很精准了,不过这不是这人不赞同西敏公爵购买座钟的意思。

    他吐槽了一下后,很快就兴致勃勃地道:“我也想看看,‘座钟’有多好...听说可以好些天拧动一下里面的一个装置,就轻轻一拧,这样就能维持它的运转了!这和钟楼可不一样,钟楼还得专门雇一个人照管,每天都得调整......”

    卢卡斯听他不断絮絮叨叨,心说你这不是和西敏公爵一样了吗?又说的好像你真的在乎你家城堡的钟楼得雇一个日常照管,这才能保证正常运行一样。你根本不在乎雇人的开支,以及其他麻烦之处呢!

    说白了,他和西敏公爵真就是臭味相投,不是差不多的人根本混不到一起去!

    而且,‘布鲁多座钟’就和‘布鲁多巨镜’一样,确实一下就戳到了贵族们的喜好上!这年头的贵族,可不就是喜欢这些新奇时髦又昂贵,普通人根本无法拥有的东西么?如果这个东西还有一个无法替代的实际用途,那他们是真能说服自己买它、买它、买它!!!

    布鲁多穿衣镜能清楚照见自己,此前的镜子没一个能那样清晰,这就是它的特殊与实用。但话说回来,不能那样清晰地照见自己,难道会对生活有什么影响吗?其实是不会的。此前大家不也过来了?说白了,它的实际用途,只是贵族们说服自己买它的一个理由。

    这就像是后世的一些奢侈品,他们就算要赚钱,也得推出一个至少是看上去可以用的东西。比如说那些衣服、鞋子、包包,别管这些东西的性价比有多低,至少是一个能用的东西。

    至于说纯粹的废物,譬如配货用的苍蝇拍什么的。那就算是被消费主义洗脑了的小资,又或者钱多的没地方花,根本不在乎买奢侈品的资本家,也是不能接受的!

    ‘布鲁多座钟’现在也是这样,或许大家在家时并不需要一个能随时掌握时间的精巧计时工具。之前没有这样的东西,日子不也过得不错吗?但它既然已经出现了,大家就会用它的用处来说服自己。

    所以理所当然的,卢卡斯想是这么想,还是有些感兴趣地问了:“那么,你们现在是对‘布鲁多座钟’有足够的了解啦?怎么说,工坊已经开始售卖了吗?多少钱一个?”

    “是的,了解很多了,西敏公爵已经迫不及待见了那个‘布鲁多座钟工坊’的工坊主,问了许多问题。至于说售卖么,既然都当做王太子大婚的献礼了,那当然是可以售卖了——不过需要提前下订单,据说他们现在存货只有几座,存货清空后,订货就得等工期了。”

    “这和‘布鲁多巨镜’不太一样。”卢卡斯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布鲁多巨镜虽然也需要提前订货,但它其实并不用等多久,最多就是对镜框的要求比较复杂的,这才需要等稍微长一些的工期。”

    “是啊,不过这不奇怪。‘布鲁多座钟’一看就知道了,类似能工巧匠制作的那类精巧机械玩具。这种玩意儿,不是向来最看工匠的手艺的吗?能做的工匠有限,而且只能细做,必然是耗费工时的。”

    “‘布鲁多座钟工坊’总不可能收集全世界的能工巧匠,全部关在一起赶制‘座钟’。既然是这样,那产出不多就是可以预计的了——其实我更想知道,什么时候其他工匠能够仿制出来,现在‘布鲁多座钟工坊’的出价实在是太高了。”

    显然这个年轻人也是有想法要买的,不然就不会抱怨价格了,所谓‘嫌货才是买货人’嘛。

    卢卡斯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下,很快就摇了摇头:“如果您想等其他工匠仿制,这恐怕有的等了,还不如就从‘布鲁多座钟工坊’订货呢!想想看吧,这么昂贵的玩意儿,光靠工匠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买不起的。”

    “买不起原件来拆解,就谈不到仿制,除非有人想抢这桩生意,花钱赞助工匠拆解仿制...但这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会有的事了,更别提,拆解开就能仿制吗?真的仿制出来,又不知道要几年时间了。”

    说到底,这年头挣钱的生意多的是,拿着钱的人们不一定要盯上这个座钟。退一步来说,就算恰好看中了座钟这个项目,项目出成果也是要时间的——哪怕是木匠瞧见一把新式的椅子,要照着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也得花一段时间钻研才行,更何况是复杂得多的机械呢?

    这时候甚至不必说,路易莎的工匠团队,为了制作座钟的零件,开发了新的合金,外人也不知道有这个。只单纯从物理加工的角度来说,仿制复杂机械就不是张张嘴的事儿了,真等到弄出来要几年啊?

    而且估计那时候人家也是要挣钱的,毕竟花大力气仿制也不是为了给买家实惠,之前的投入也需要收回...所以,不会比‘布鲁多座钟工坊’便宜太多,还不如早买早享受呢!

    熟人一听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考虑了一番终于下了决定:“好吧,今天我就去向那个工坊主下订单。”

    “现在还有货吗?”卢卡斯好奇地问。

    熟人摇摇头:“据说只有三个品质达标的成品座钟,一个作为王太子大婚献礼已经送来了西岱。剩下两个,西敏公爵反应足够快,已经定了。至于另一个,听说被米拉诺大公看中,也定出去了。”

    “不过往好处想,新订购的都是还没有加外壳的座钟,所以我们可以自己决定座钟的外形——当然,只是我们提要求,工坊制作。譬如可以要求题材,做成一座教堂或者人物雕像的样子,工坊会给出图纸,满意的话就可以下定金了。”

    “所以,这座钟是有多么昂贵,听您的语气,竟像是天价了!”说了这么多,其实依旧没说到价格,这让卢卡斯很是好奇。与此同时,其实是他也有些动心了,这才打听价格呢!

    “当然是天价!”说到这个,之前一直表现得轻飘飘的年轻人也一下垮了脸:“您敢想象吗?这样一个座钟,只用最普通的珐琅外壳的话,也得支出1700镑才能到手。如果外壳选择好一些的,镶嵌一些宝石,多用一些金子,那超过2000镑也很轻松。”

    “要知道,即使是造一座钟楼,也才需要100镑左右呢!”

    这的确是个堪称‘天价’的价格,即使是收入很高的大贵族,年收入也很少有超过10000镑的。而就是少数年收入超过10000镑的大贵族,他们花钱的地方那么多,在维持军队和宫廷开支之余,大多也不剩什么了。要拿出1700镑,甚至2000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对此路易莎却没有太多感觉,大概是穿衣镜一面卖1000镑,加上镜框还要卖更多钱,这让她有了一个清晰的‘对照组’。就觉得,一面穿衣镜造起来很快,利润率高的惊人。这样对比起来,座钟竟然显得不那么挣钱了!

    座钟的问题在于出货量被卡得比较死,以现在的工匠规模,一年就算加班加点地做,也就十几二十个...它的人工成本远高于玻璃镜不说,关键是想要扩大生产规模可比玻璃镜麻烦多了——对此,路易莎只能自我安慰,除了第一年,之后一年能有二十个座钟的订单,就是最好情况了!

    毕竟这么贵的东西呢...当然,也不一定,如果能像玻璃镜一样开发出东方市场,说不定真能让订单量上一个台阶。

    1700镑打底的价钱,让卢卡斯这样真正见过富贵的年轻贵族也忍不住露出惊叹之色。然后就摇了摇头:“的确是太贵了,比布鲁多巨镜还要贵那么多——我不是说没有人会购买,西敏公爵和米拉诺大公不就买了么?而且我相信,就在此时,还有别的订单已经被下到了‘布鲁多座钟工坊’。”

    “只是这个价格,会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这个时候,那熟人反而不以为然了,说道:“或许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其中可不包括您。”

    其实说的明白一些,能买得起1200镑打底的穿衣镜的人(穿衣镜本身1000镑,但算上镜框就是1200镑最基本的了),再买1700镑的座钟也不是负担不起。卢卡斯家之前就买了穿衣镜,这个时候会被对方这样认为倒不奇怪。

    对此卢卡斯也只能苦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半年多来,他的父亲虽然在纪尧姆王太子的支持下,并没有丢掉王室侍卫长的职位。但在宫廷内部,被迅速边缘化的迹象是很明确的。其他的先不说,经济上肯定是大不如前了,像是之前可以王宫一些分肥的,现在自然是不带他了。

    虽说,等到将来纪尧姆王太子继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也不是说卢卡斯家的境况就差到这地步了,但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没什么心情搞这种预计外的高消费的!尤其是这个高消费一看就知道,一点儿实际用处都没有......

    ‘布鲁多座钟’的确成为了这次瓦松王太子大婚期间的一个热点话题,但属于是说得多,真正能下手的人极少。到大婚庆典快结束时,‘布鲁多座钟工坊’也才收到了7张订单,也就是说除了两个座钟的现货,只有5个座钟要开工。

    ‘布鲁多座钟工坊’的工匠和学徒是编成了不同小组的,算是搞了一个入门版‘流水线’。大致是让手艺出众的工匠做复杂、精巧的零件,手艺相对普通的工匠就做普通零件。还有学徒们,他们就是打下手,另外再做一些谈不上有难度的东西了——即使是看起来精巧无比的座钟,也是有没难度的零部件的。

    这样做速度能快一些,人力的利用效率也比较高,另外零件良品率也高...毕竟,每个人就做有限的几样零件,都做熟悉了么。

    所以,要为5个座钟开工的话,估计也就是一个季度多点儿的时间,这些下订单的大金主就都能拿到货了。

    了解到订单情况的路易莎也只能寄希望于随着影响力增大,座钟能像‘玻璃镜’一样成为贵族们新的时尚单品,凡是有条件的都要来那么一个——当然,站在大婚庆典快要结束的这个时间点上,她其实也没什么精力想座钟工坊,还有座钟的订单了。

    在庆典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告辞离开时,她就得准备和纪尧姆一起巡游瓦松王国了...这是一趟远门,而且会在路上花很多时间,所以要做的准备还挺多的。

    第151章

    中世纪的君主,巡视领地乃是日常。这有点儿像……

    中世纪的君主,

    巡视领地乃是日常。

    这有点儿像华夏古代北方的游牧民族,他们也有‘四时捺钵’的传统。王都是不一定的,到处都可以是王都,

    只看首领的‘王帐’设在哪儿。或者退一步,设好几个王都,

    按照时节不同,

    流动居住。

    说到底,

    还是基层治理能力不足、组织架构欠缺,所以要通过这种方式加强对地方的掌控...这样能让地方上的贵族、官员、平民都见一见领主,知道‘自己的天上只有一个太阳’。这办法不够聪明,也很费事,

    但在古典政治时代,这却是有用的。

    瓦松现在的问题是,

    国王中风好几年了,根本没法巡视领地。此前,

    就是雅克王太子代劳了,

    现在中风更严重了,当然是继续由纪尧姆这个新科王太子代劳。

    所以,

    几乎是纪尧姆和路易莎的大婚庆典刚刚结束,宾客走得七七八八,

    就要准备巡视领地的事儿了——这种事儿,

    不一定要带路易莎一起去,就像巴尔扎克伯爵巡视布鲁多的时候,

    也没有带伯爵夫人一样。

    大贵族之家里,

    丈夫巡视领地,

    妻子留守宫廷,夫妻日常分居什么的太常见了!

    不过,

    夫妻一起行动的也有,随便就可以举出好些例子。所以,鉴于纪尧姆和路易莎是新婚,还在‘蜜月’呢,这次带上了路易莎,大家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或许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太子妃在所有人面前露面吧。”收拾整理出门巡游需要的东西时,雨果夫人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也看到了的,民众都很崇拜太子妃,只要太子妃出现,反响总会格外热烈...这也有有助于王太子获得更多支持。”

    路易莎几次在公众面前亮相,无论是平民,还是一些比较有地位的人,都对她表现的很热情。这一方面就是公众人物的魅力了,有的人就是天然自带气场,很容易能带动气氛。所谓‘克里斯马’,不外如是。

    另一方面,也和路易莎舍得花钱有关,谁不喜欢散财童子呢?

    而要说,路易莎带来的热烈反响,对纪尧姆有帮助,这倒也不是胡说的。此时大家对一位夫人评价的好与坏,最终总会反映到她的丈夫身上。一位夫人如果做了什么事非常得人心,那大家也会很支持她的丈夫。现代人都免不了爱屋及乌,中世纪的女性完全是男性的附庸,妻子更难免和丈夫绑定了。

    “是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纪尧姆殿下非常喜欢太子妃吧?”博福特伯爵夫人笑着说了一句。

    相比起雨果夫人她们,她在西岱宫廷呆的时间要多得多,且因为和纪尧姆母亲那边的亲戚关系,要对纪尧姆了解得多。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有时候不敢相信,那样眷恋着妻子的人会是纪尧姆,那根本不符合过去纪尧姆的一贯表现。

    但事实胜于雄辩,纪尧姆对路易莎的喜爱是摆在明面上的,作为对他有些了解的人,博福特伯爵夫人才是最无法否认的。

    “这有什么好聊的呢?”收拾完一些餐具回来的海莲娜,听到她们聊天,又见她们这边衣服和寝具等还没有收拾完,眉毛都皱起来了:“怎么还没完成呢?难不成你们的时间都用来聊天?”

    收拾的活儿说是侍女们干,但她们只负责动嘴皮子安排,以及在一旁监督。最多就是一些特别珍贵的东西,需要她们亲自动手、保管,其他还是女仆和侍从跑来跑去而已。

    所以,一贯靠谱的雨果夫人,还有大概是因为新来,平常格外积极的博福特伯爵夫人,还真不是因为聊天耽误了(本来就不需要他们动手,是可以在那边一边聊一边监督的)。实在是衣服、寝具这部分行李又多又杂,比起餐具什么的要麻烦的多,这才进度赶得没那么快。

    “原本太子妃的衣服和寝具全都装箱完毕了,但在西岱这段时间,因为每天使用,又全都打开了。还因为一直只是暂时呆在王宫,连整理都不方便,有些乱七八糟的了...”雨果夫人有些无奈地说。

    说实在的,如果让她选,她宁愿从头整理行李,也不愿意面对现在路易莎的行李箱。都被打开过了,有的被抽出了那个,有的被取出了这个,有的东西放回了,有的东西却随便找了一个可以放的地方塞进去了...整理这样的行李,真的很考验一个人的耐心细致。

    特别是现在时间紧,总共只有一两天的时间给她们收拾,就更是容易急中出错了。

    “这也没办法,谁让纪尧姆殿下不喜欢王宫呢?”因为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这里又是个套间里面的房间,不用担心走廊上的外人听到,海莲娜也说的很直接。

    是的,作为王太子,纪尧姆当然是可以住王宫的,占据王宫好些好房间也不成问题。那样的话,路易莎作为她的妻子,在王宫落脚也是顺理成章——如果情况是这么个情况,那新婚之后,路易莎身边的侍女就会把她的东西整理进房间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在各个箱子里临时倒腾来倒腾去。

    然而谁让纪尧姆对王后为首的这一派政治势力有着充分的戒心呢?而且还真不能说他这份戒心是被害妄想。熟悉此时政治斗争的大家都清楚,他远离西岱王宫,在罗本都建立大本营的方式或许不是最巧妙、最周全的。但这也绝对是一个稳妥的办法,避免了最糟糕的情况。

    刚刚过去的大婚庆典,不过是不能让瓦松王室内部的问题明面化,纪尧姆才勉强住在王宫准备的新房的。而路易莎当然也无意测试自己有没有原书女主角的‘宫斗’天赋、运气,既然纪尧姆不留,她也不会在这个危险的旋涡里呆着,跟紧纪尧姆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是了。

    这些路易莎身边的侍女们很清楚,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继续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呗——然而所有事先准备的工作似乎都这样?做的时候时间紧张,嚷着时间绝对不够,但多数时候,到了最后关头,又都神奇地收尾成功了。

    这次收拾行李也是这样,在临出发前一个小时,都还在确认清单和行李是否对得上呢!等到真的要走的时候,还是险险都完成了......

    “你们还是休息一会儿吧。”看着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主要工作就是陪伴自己的海莲娜和吉娜,路易莎摆了摆手,还让人拿了多一些的软垫和毯子上来。

    她都看见了,海莲娜和吉娜眼睛下一片青黑,还在打呵欠,显然昨晚熬夜了。

    都是昨晚还在忙着出门巡视前的准备工作!

    “才刚刚上路,远不到无聊的时候...啊,我还可以一个人玩儿‘消除游戏’呢。”路易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游戏板,让侍女们不必有心理负担。

    就和以前出门时一样,路易莎和侍女们总共有几辆马车,侍女们还会排班,轮流来她的马车陪她。就说说话、玩玩游戏,不至于一路无聊什么的。这会儿刚出发,‘第一班’是海莲娜和吉娜。

    至于说‘消除游戏’,其实就是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木框,里面填了108块木块。这些木块上有图案,被分为三大类,分别为钱币、宝剑、杯子。每类图案又有九种,譬如钱币类图案,就是一个钱币、两个钱币、三个钱币...九个钱币。

    每类每又都是4块,所以算下来就是108块木块了...是的,没错,这是借用了麻将的结构!不过图案上进行了本土化,钱币、宝剑、杯子,这可是对中世纪人来说非常有意义的三类图案,意涵可以说是非常丰富了。

    这些木块被打乱后,可以以9*12的方式,背面朝上排在木板上。然后翻过正面来,就能玩消消乐了,嗯,或者说‘连连看’?就是抠出相邻相同的一对木块,算是‘消除’。每消除一次,还可以选择一行或者一列木块推动,让新的相邻相同图案出现...直至最后消除完毕。

    这其实是路易莎上辈子就会的游戏,那时候城中村里的叔叔婶婶们总会玩点小麻将,散场后麻将牌就落在桌上,也不着急收拾。趁着这个时候,路易莎就能玩一局这个游戏。这还是一个街坊姐姐教她的,说是可以用来算命,如果能消除完毕,就说明要算的事会很顺利什么的。

    这辈子让工匠做了一个专门用来玩这种游戏的,一路上一个人来打发时间,倒也刚刚好。

    路易莎和侍女们说话的时候,女仆也按照吩咐送来了更多的软垫和毯子——为了乘坐的舒适性,路易莎马车内本来就堆了不少软垫(毕竟弹簧减震和平坦的硬化道路是不用想了,想要在马车上舒服一些,也只能靠软包了)。但现在是要方便人休息,那就得弄得更软一些才行。

    明白这是路易莎的体贴,海莲娜和吉娜也不再推辞。将身后垫得舒适,又将两侧塞得尽可能满,以免睡着的时候因为马车颠簸而撞到头,然后就盖上毯子休息了。

    一开始还只是闭目养神,觉得根本睡不着。但随着习惯了马车行驶声、队伍行进杂音、路易莎推动木块声,居然就不知不觉睡着了——那些声量不算小,但机械重复,存在感不强。所以习惯了之后,反而有助眠的效果。

    这一睡,就睡了快三个小时,睡醒之后虽然身上有些不同于平常睡床的僵硬,但精神却好了很多。其实一开始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喝了一些水,又打湿了布巾擦脸,完全清醒了过来后,竟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当然了,这样巡游路上,睡在车马车上的时候还是比较少的。毕竟白天赶路的时候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作息可就乱了套了。一般时候,路易莎和侍女们在车上,还是选择各种游戏打发时间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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