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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换个说法,她伪装难道有什么好处?在平民中声誉好也不会让她多赚钱,又或者有什么‘上升空间’。在现在的人看来,她未来是布鲁多女公爵,瓦松王子妃,这些无论她是好是坏,都是不会变的。

更何况,伪装就是伪装,假的成不了真的。除非她真是个天生的演员,能够全天候、对所有人都表演...如今在她长期如此的情况下,除了最顽固、最不吝以恶意揣测他人的,都不会觉得她是伪装了。

而这个时候,尊敬就随之而来了...这个时代,虽然社会风气是极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真就是不怕你坏,就怕你弱。但无论是从风俗道德、宗教教义,还是人内心的那一点儿希冀说,总是会尊重真正的善良与温柔的。

甚至坏人也是这样,毕竟坏人也不会希望身边一堆都是坏人,还是想生活在善人,或者至少正常人圈子里。

“是啊,多好的运气!就因为她是长女。而你,即使你也是巴尔扎克家的女儿,有同一个父亲,命运也截然不同。”巴尔扎克伯爵夫人认同自己女儿的话。

她的心里确实是怨恨的,既怨恨路易莎没有夭折,也怨恨巴尔扎克伯爵。

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如此偏爱长女?召回长女,一下叫小女儿的命运从云端跌落——她也不会想,路易莎本来就是长女。她只会想,过去那么多年路易莎都在修女院,所以布鲁多就默认是伊娃的(如果没有儿子的话)。现在路易莎回归布鲁多,是‘抢’了伊娃的东西。

“听说布鲁多的贵族也在称赞她。”伯爵夫人想到最近外面的传言,更加不平了。

“那不过是一些人特意传的讨喜小话儿!用来奉承路易莎的。”伊娃斩钉截铁道:“布鲁多的封臣们,谁会对一个女领主满意?他们恐怕还没做好准备,受一个女人领导哩!”

说这话的伊娃显然暂时忘了,哪怕不是路易莎继承布鲁多,而是她,同样也是女领主——当然,这也可能是她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和路易莎争了。所以只管挑剔路易莎,而不用预设自己成为女领主的立场。

现在要她成为布鲁多的继承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路易莎死了,然而这件事很难。

别看各种宫廷阴谋精彩的很,无论是发动政变、武力夺权,还是暗室下.毒、见血封喉,再不然对着‘君王’想办法,上演一出‘后宫女人大戏’...都是路子。但实际上,能做到那些事的人很少,自身实力、天赋,还有运气等,缺一不可。

这种事真的那么容易,还有什么秩序可言?传的很热闹,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明少见了,毕竟‘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

总之,巴尔扎克伯爵夫人和伊娃母女,是不具备相应条件,也没有那么大胆量的。

而且路易莎也知道继母和姊妹怨恨自己,出于后世对宫廷斗争烈度的夸大,也有所防备——就算伯爵夫人母女真的突发奇想,以前不敢做的事打算去做,也不大可能威胁到路易莎了。

路易莎此时此刻,只安心笼络能笼络的人,发展一些自己的心腹和人脉,另外也做一些实事。某种意义上,她现在和城堡里的青年贵族男女游戏,也是在笼络人(虽然她本身也有日常游戏取乐的需求)。

“...是的,过两天城里要举行大礼游行,我当然会去参加。只希望那是个好天气,听有经验的人说,明天起就不会下雨了,至少最近不会。”路易莎在身边的年轻贵族问起这件事时,和气地回答。

‘大礼游行’可以说是此时非常常见的活动,任何宗教节日、庆典都可能伴随主教领导的全城游行,这就是‘大礼游行’了。

不过这种游行的级别和规模有大有小,有的能让远方的信众走上几个月的路去参加,有的本地居民也参与者寥寥(不见得是缺乏宗教热情,而是地方贫穷,撑不起‘神圣’的排场)。

这次他们说到的‘大礼游行’,为的是‘四旬期’。

所谓四旬期,就是复活节前四十天的斋戒期。虽然中世纪多的是斋期,最多的时候,一年之中多半时间都要守斋——总共有四个长时间斋期,每个都有四十63*00

天之多。这之外,一些零碎的特殊日子要守斋,每周周五、周六要守斋...算下来肯定占一年中的多半了。

甚至一些人‘极为虔诚’,进一步认为礼拜一、礼拜三也应当斋戒。再加上要找总能找到的,纪念各种圣人的日子,全年守斋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这就是个人行为了,不是教会规定。

总的来说,当下正常情况下,教会规定的斋期,一年有140天左右。至于信徒要多守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毕竟守斋和行圣事一样,是怎么都不嫌多的。

140天斋期首先就包含了两个四十天的长斋期,分别是圣灰星期三起,到复活节前的四旬斋,以及降临节开始,到圣诞节前将临期斋。这就80天了,再加上每周五固定守斋,以及几个特殊日子守斋,140天足足的。

虽说斋戒常见,但最受重视的还是四旬斋。

因为圣灰星期三开始,长达四十天都只能吃鱼和蔬菜,禁食其他动物,以及动物性食品,人们会极力大吃大喝、欢庆热闹一番。

这也是后世狂欢节的由来......

听起来守斋也挺难的,不过实际并不总像理论那样严格,很多人也做出了‘因地制宜’的改进。如海狸这样热血动物,因为生活在水域,也能强行解释为鱼。又如猪油,加热变成液体的猪油,不也碰瓷了植物油么。

这次特鲁瓦城的‘大礼游行’,既是为马上到来的圣灰星期三,以及四旬斋做预演,也是‘狂欢节’的一部分——当然,此时没有狂欢节一说。

这样日子的‘大礼游行’,规格本身就不低。加上特鲁瓦城有钱,还有巴尔扎克伯爵这个大金主,排场当然不会小。

到了‘大礼游行’这一天,果然就像人说的,天气很好。特鲁瓦城的贵人们,赶在神职人员做晨祷时到了特鲁瓦的本座教堂。

此时,一天之中有八次祷告,首先是子夜时分左右的‘夜祷’,凌晨三点左右的‘晨祷’。然后是清晨六点的‘第一时辰祷告’,上午九点时的‘第三时辰祷告’,中午的‘第六时辰祷告’,下午三点的‘第九时辰祷告’。再是下午六点的‘晚祷’,以及睡前或者晚上九点的‘睡前祷’。

普通人一般没法完成一天八次的祷告,甚至教堂的神职人员因为俗世庶务,也没法遵守。只有修道院的修士和修女,才会严格按照规定进行每天的祷告。

路易莎也是凌晨三点左右来的,起床时间就更早了。而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说伯爵夫人和伊娃了,城堡里其他人也多的是要参加今天的‘大礼游行’的。

相比起特鲁瓦城的贵人,如本地的大家族代表,又如工商业行会的会长、一些富商巨贾,城堡里来的路易莎等人显然更‘尊贵’。所以稍晚一些,游行正式开始时,路易莎他们站在了更靠前的位置。

更准确地说,路易莎,还有伯爵夫人和伊娃,她们三个混在了神父堆中。就在特鲁瓦主教身后——一般这当然是不可以的,正常的大礼游行队伍,前面都应该是神职人员。再跟随的是修士(修士其实不在神职人员体系,他们只是发愿苦修的平民),第三梯队才轮到平信徒。

不过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大礼游行’时,当地有头脸的人物很多都会换上修士的服装,就混在修士堆中,好离荣耀和信仰近一些。至于女人,不能穿修士服装,也不能随意扮成修女,就穿的简朴一些,和自己的丈夫、儿子差不多的位置。

真正有身份的贵族则像路易莎她们那样,更进一步,在神职人员的拥簇下参加大礼游行。只不过他们不能像平常一样张扬,往往打扮得像平民。

毕竟,教义本身还是强调人人平等,甚至更倾向于穷人的。虽然大家都知道实际是怎么回事,也不好表面功夫都不做,就去刺大众的眼。

路易莎脱下平常穿的丝绸、丝绒等奢侈面料,穿着一身羊毛布料制的棕色筒形连衣裙,胸前用系绳穿插拉起,而没有像贵族服饰那样常用金银质地或宝石的扣子。这套衣服上唯二称得上装饰的,只有腰间细细的皮带,以及分离式的袖子。

不过皮带上也没有装饰用的带扣,并不显眼,普通女性也常用。只有那对袖子,有着精美的刺绣,是菱形的藤蔓纹,以及菱形中央各种花卉图案——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家境稍好一些的平民,也会有几件比较精美的衣饰。大礼游行这种场合拿出来穿戴,再常见不过,

此外,路易莎没有戴珠宝首饰,头发盘的紧紧的,又包上了一块亚麻布的头帕。

相比之下,伯爵夫人和伊娃多少还戴了戒指或者头带,发辫也梳得精美,并展露了出来...当然,她们任何一人的装扮,在这样的场合都不能说是错就是了。

路易莎朴素,却也没到‘装模作样’的地步,不像有些贵族还会特意扮成穷苦人。伯爵夫人和伊娃露了一些富贵,但也没到扎眼的程度。

神职人员捧着圣物、香炉等走在最前面,然后是修道士、有身份的人,再然后才是普通平民。游行的队伍就这样一路延长...普通平民一般是拜倒在道路两旁,等游行队伍经过后就跟着加入。

不过也有连游行队伍都不许加入的人,最典型的就是妓.女。

这些人要么只能渴盼地站在路旁,希望游行撒播的花瓣能落到自己身上,要么就选择混到队伍的末尾。当然了,后者那样是很有风险的,被发现之后可能会有大麻烦!但即使这样,也有人要尝试。只能说,越是生活在底层,就越是要找些寄托。

这样满城街道游行不只是一天,实际上特鲁瓦城的四旬期前大礼游行,或者说‘狂欢节’,进行了整整三天!

每天都有大礼游行,街边还有出演的宗教题材剧目。至于由教堂免费发放‘祭饼’给所有信徒之类的活动,也是人人都参与的。贵族们不差一块‘祭饼’,但‘祭饼’象征的是圣体,是赐福,这谁也不会错过!

而除了‘小小祭饼’,这三天之内,贵族们其他的大吃大喝就更多了,毕竟要补足如此‘劳累’的损耗么。就连路易莎,她都觉得自己比平时吃的多了不少呢!

另外,这期间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给教堂的‘奉献’。从贵族到平民,这个时候都会慷慨解囊,只不过贵族出大力,穷人出小力而已。

路易莎就给特鲁瓦城的本座教堂奉献了一些金银器,以及城里所有教堂,也包括本座教堂,每位神职人员都给一套符合身份的法衣(不同等阶要用不同的)、一双鞋子。

这种每人都能得实在好处的奉献,显然为她赢得了好口碑。别看很多人奉献的多,但奉献的东西主要是给教堂的,或者只有主教等高级神职人员能捞到好处——像这次伯爵夫人给的奉献就是这样的。

这倒不是伯爵夫人不懂‘收买人心’,而是根本没必要啊!

那些底层神职人员说几句好话顶什么用?相比之下,少了他们的,而砸下大的给教堂、给高级神职人员,由此挣来的声望,还有人脉,要有力的多。

路易莎也懂这个,只不过她上辈子受过的教育让她就是比较关注‘大多数’,愿意走群众路线。再者,现在她也不缺钱,这算是随手布下的一颗闲子。将来有用的话固然好,就算没用,也只当是真的做善事了。

别看教会腐败,高级神职人员生活奢靡,不比世俗贵族差什么。实际底层神职人员是分润不到那些的,他们很多也过着很简朴的生活——当然了,相对于这时的穷人,他们过得算好了,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37章

‘狂欢节’是以‘油腻星期二’收尾的,嗯,原本应该是‘忏悔星……

‘狂欢节’是以‘油腻星期二’收尾的,

嗯,原本应该是‘忏悔星期二’的。忏悔星期二后就是圣灰星期三,是四旬期的开端。不过大家显然没什么忏悔的情绪,

依旧抓紧最后一天尽力吃喝,所以才有‘油腻星期二’的说法。

“...伯爵又去了巴尔啊。”路易莎看完巴尔扎克伯爵写来的信,

没想太多——今年圣诞节后不久,

伯爵离开了特鲁瓦城堡,

就像此时任何一个大领主一样在领地内巡游了。所以之前大礼游行时也不在,当时他人还在拉尼呢!

这既是因为当时拉尼在举行集市,也是因为佩巴蒂公司答应了拉尼集市时,结清去年食糖剩下的三成尾款...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或许以后伯爵习惯了这笔款子的进出,

不会亲自去盯着。但现在是第一年,肯定是十分在意的。

路易莎习惯了在城堡里见不到伯爵,

不过去年圣诞节伯爵答应过她,以后巡游有机会也会带带她。她未来也是要统治布鲁多的人,

不能对自己的领地没有具体的、亲身的感受——路易莎对此既期待,

又有点儿畏难。

期待是因为中世纪日常其实挺无聊的,能有‘巡游’这样的事做,

也算不错,感觉上有点儿像旅游呢。至于畏难,

也很简单,

中世纪的‘旅游’远没有后世那么方便舒适。即使作为领主,在领地内巡游,

其条件已经远超此时普通旅行者了。

“伯爵大人没在信件中提到更多吗?”海莲娜有些好奇地问。

路易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就要离开房间去礼堂用餐。一边走一边说道:“哦,

提到了一件事,我得赶在普罗万‘五月集市’前赶到那儿的城堡...希望普罗万‘恺撒堡’的环境要像说的那样好。”

布鲁多六大集市,

只有普罗万和特鲁瓦同时拥有冷热两个集市。考虑到特鲁瓦是布鲁多的统治中心,有‘政治’加持,而普罗万没有这个条件,就知道普罗万在工商业方面是真的强了。而工商业发达就有钱,有钱就能搞建设,那边的城堡肯定是不错的。

说起来近一百年,真是大建城堡的时期啊!一百年前,就算是大贵族,手头的城堡也是有数的,一只手数不够,两只手总能数够。但现在真的不同了,大部分骑士都得建城堡,更不要说大贵族了。

巴尔扎克伯爵就是这样,在布鲁多各地都有城堡。只不过大部分就是军事堡垒,平常只会驻扎几个骑士。至于伯爵和伯爵家人,几乎不会有机会去住。而像特鲁瓦城堡这样,预计要供布鲁多宫廷使用、伯爵一家居住的城堡,布鲁多就五座而已。

而且其他四座也不可能有特鲁瓦城堡的规模。

普罗万的热集市又被称为‘五月集市’,要路易莎赶在五月集市前去普罗万,其实就是在兑现之前伯爵承诺过的,带路易莎领地巡游——一般不出意外的话,巴尔扎克伯爵领地巡游的顺序,和布鲁多各地区集市召开情况有关。

当然,不只是巡视有名的布鲁多六大集市所在城市,其他领地也会在间隙巡视...但作为布鲁多的领主,果然还是尤其重视‘布鲁多集市’带来的商业利益,以及连带的其他好处。

路易莎来到礼堂时,布鲁多宫廷一些人已经到了,此时正是准备开饭的时候。伯爵夫人和伊娃则还未到,不过路易莎估计她们马上也要来了...吃饭时间就是这个时候,虽然‘重要角色’按照惯例可以迟一些到,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等太久。

其实说起来,现在的布鲁多宫廷,不算人不在的巴尔扎克伯爵,还真说不好谁是最重要的角色。如果路易莎是个男人,作为男性继承人,其在宫廷中的地位,随着年龄增长,到现在是可以超过伯爵夫人的。

但路易莎偏偏是个女人,即使布鲁多的法律允许她继承布鲁多,而且是独立继承,而不需要在未来与丈夫分享统治权。那也无法对抗世俗社会的固有观念,即对女性的轻视。凡是土地的女性继承人,就不可能像男性继承人一样受尊敬。

所以到底是占据‘女主人’身份的伯爵夫人更优越,还是作为继承人的路易莎更重要,这是一个问题。或许正是为了确立自己的优越地位,伯爵夫人总会搞一些小动作。类似用餐时间,尤其是重要宴会,比路易莎来的更迟,只能算是最基本的操作了。

对此不能说完全没用,但用处也是有限。路易莎理解伯爵夫人的一些操作之后,也只能礼貌微笑一下——那些小计谋其实只能双方同一个水平时,做个补充使用。大局面没有优势,完全指望这些操作一锤定音,怎么可能呢?

路易莎现在的影响力还大致局限于宫廷,但就是在宫廷,她已经有自己的班底,还得到实权派的认可了。至于群众路线,也就是城堡里那些不起眼的多数,那更是完全倒向了路易莎。如果路易莎想知道,那伯爵夫人之前一会儿私下说的话,立刻也能传到她耳朵里。

当路易莎坐到礼堂中央主桌后时,所有人都表示了敬意,闹哄哄的礼堂也安静了好一会儿,只不过是这种真实地位的外显。

相比之下,伯爵夫人母女来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大家固然会对女主人有所表示,但感觉截然不同,前者要庄重多了,后者更像是基本礼仪而已。

伯爵夫人和伊娃来了后,总算能开餐了。现在是四旬期,所以餐桌上没有平常可以见到的各种热血动物肉食,但并不显得寡淡...毕竟,就算是四旬期,也只有圣灰星期三和复活节前的圣周五两天需要守大斋。即一天只吃饱饭,而且吃的尤其差。

其他时候说是守小斋,但对贵族来说,和平常的差别其实是不大的。

只不过炖鸡可能换成了煮贝肉,烧兔肉则改为椒盐煎鱼,烤牛肉之类也可能换成红烧海狸...总之是不会缺乏肉类蛋白的,只当是该换一下口味。

今天就端上来的菜色就包括了香草素馅饼、白葡萄酒沙司烤梭子鱼、双粒小麦牛奶粥、白芦笋汤配香煎扇贝。配的酒是鼠尾草酒,餐后甜点则是玫瑰布丁...厨房经过了路易莎和让娜的引导,味道还真不错!

路易莎就尤其喜欢这道白葡萄酒沙司烤梭子鱼,食材和做法都不复杂。不过是将白面包去皮,将柔软的部分切成碎末,然后加入甜白葡萄酒和醋调味混合。这要尽可能充分搅拌,能成稀薄糊状过筛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再放入锅中,加一点儿胡椒后煮开,并在煮开后改为中火焖煮,直至稀薄糊状物转为浓稠——这样白葡萄酒沙司就完成了(沙司即酱汁),这也是相对麻烦的部分。

剩下不过是将梭子鱼下锅,稍微煎一下,再加水煮熟就行。嗯,最后沙司中还要放一点儿姜末、食盐和糖,等到梭子鱼出锅后,这样的沙司是直接浇上去调味的。

要说这道菜有什么‘奢华’的地方,不过是宫廷厨房给酱汁加了少许番红花,使之呈现出此时菜肴备受推崇的金黄色。其实这对味道影响不大,不加番红花的话,真是平民之家的餐桌也能享用的美味。

四旬斋期间,水产全面涨价,梭子鱼也算是备受推崇的鱼类了,价格会贵一些。但考虑到这是本地河流盛产的鱼类之一,其实也能接受——会特别鲜美,也有因为本地盛产,鱼是活着送进厨房的原因吧。

相比之下,路易莎始终是喝不惯酒了...鼠尾草酒,听起来比流行的加香葡萄酒要简单,没有那么多香料堆砌,只是泡鼠尾草,感觉就还可以?

实际不是那样的,鼠尾草酒要要用干白葡萄酒和烧酒10:1混合,然后泡入干的鼠尾草,又加入糖、丁香和月桂叶。之后就是长达一个月的酿泡,完成后要将酒过滤一下,只留下液体部分。

说实话,路易莎不能确定,这在喜欢酒的人嘴里好不好喝...但她本身就不喜欢酒,品不来酒的,就只能觉得报好喝了。

这顿饭没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不过餐后海莲娜还是嘀咕了一句:“为什么更换了大蒜凉汤?”

海莲娜已经被布鲁多宫廷的美食征服了,对每天吃什么是很上心的,经常打听菜单。她在就餐前就知道今天要吃什么了,而最终的菜色和她知道的只有一个不同,那就是大蒜凉汤被换成了白芦笋汤配香煎扇贝。

虽然后者也很美味,但大蒜凉汤可以说是海莲娜的最爱了!自从第一次喝过后,就被她认为是头盘开胃的最佳选择。知道今天有大蒜凉汤,她还很期待呢。

“当然是因为它不够体面。”另一名侍女理所当然地说:“用大蒜和洋葱制作,根本不应该端上宫廷的餐桌!上次伯爵品尝过它,也称赞了。但在知道它是由什么烹饪而成的后,不也改变了主意,没有坚持奖赏厨师?”

“只要美味就好了,罗兰西的名厨还建议过,要给所有肉类配大蒜烹饪呢!”海莲娜有些不甘心地说。

路易莎心里是赞同海莲娜的...人为给食物划分高低贵贱,真的挺让人无语的。这甚至不是价格高低不同,真就是不同食材有不同的‘身份’。

此时普遍认为,生长位置越高的蔬果,地位就越高。像是树上的果子,地位就极高。次之是一些草本蔬果,食用部位是高于地面的部分。最差的就是一些‘根块’,即食用部分属于地下的蔬菜——这个高低排序中有个别例外,但原则上是这样没错。

相较而言,肉类之间的地位分层倒是没这么严格。这一方面是因为肉食都是珍贵的,哪里有贱食呢?

另一方面,不同的肉类也是各有拥趸。像红肉,量大管饱、营养丰富,军事贵族们自来就有大量食用的传统。而鱼肉,则是从宗教的角度,最为神圣,斋期只让吃水产(主要就是鱼),是有原因的。

至于禽肉,可是此时的医生、营养学家们极为推崇的。他们认为红肉太热,鱼肉则过于湿寒,禽肉处于二者之间,最为均衡健康...老西医在这一刻和老中医大概是通感了,都致力于给食物分配不同属性,老中医有温、热、寒等等,老西医也差不多。

另外,以‘高’为贵在禽肉这里多少也有体现,飞禽在贵族餐桌上也有高贵的含义......

“哦,您也说了,是给肉配上大蒜。如果肉类才是主要食材,配菜是什么不重要,那都是一道好菜。”对于海莲娜的找补,那位之前说话的侍女则有些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就驳斥了她的‘论据’。

这也是此时的普遍认知了,人们认为有些蔬菜是低贱的,但并非完全不登大雅之堂。一般有两种办法,可以改变它们不能上贵族餐桌的局面。一个是用奢侈的香料之类加以改造,另一个是蔬菜给肉食做配,肉类加大蒜就是典型。

而刚刚海莲娜说到的大蒜凉汤,主材料是大蒜瓣和洋葱头,也没有用以上两种办法‘逆天改命’,这在此时真是典型的贱食了...从多数人的角度判断,那侍女的话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也赞同美味最重要,所以才会和让娜研究出‘大蒜凉汤’的菜谱。”路易莎的发言打断了侍女间的‘小小争论’。

这既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有这样,以后身边的人才知道该怎么在吃的方面迎合她,她的日子才谈得上顺心。

同时,也是站海莲娜的意思...虽然都是路易莎的侍女,以此时的标准,她对她们都很好了。但十个手指头伸出去还有长短,自然也分出了远近亲疏。像路易莎身边四个侍女,她最亲近信赖的就是海莲娜和雨果夫人,另外两个就要差一些了。

没必要在这种事上也端水,一方面是心累,另一方面其实也不利于‘管理’——没有‘远’,哪来的‘近’?让真正的心腹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同,也是增加安全感和忠诚度的小技巧了。

真的端水特别厉害的主君,并不见得能掌控下属。真有事的时候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成为孤家寡人也说不定。

“啊...很抱歉。”侍女才想到大蒜凉汤是路易莎的菜谱,自己刚刚的话有‘批评’路易莎的内涵。

路易莎摆摆手:“不用抱歉,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路易莎确实不介意这个,她没那么容易觉得自己被冒犯,但这个姑娘也的确缺乏一些‘办公室政治学’素养。

当个普通侍女还没问题,只是如果要当心腹,将来给一个女伯爵兼王子妃办事,那就不够了——感觉那也是挺远的事了,说不定那时候这个侍女都离开了。侍女有未婚少女,也有已婚少妇,前者的话,结婚后很多就不做侍女了。

正说话间,雨果夫人走了过来,向路易莎禀报道:“小姐,雷欧大师让我告诉您,房间的板壁安装完毕了,‘墙布’也按照您的吩咐贴好了。接下来,一些大件家具就可以先搬进去了。”

这说的其实是路易莎要搬去住的新塔楼的事,最近那里总算完全完工...雨果夫人口中的‘板壁’和‘墙布’,在此时都是还没有的(至少路易莎没见人用过)。而这些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后世的‘护墙板’‘墙布’而已。

都能起到保护和装饰墙壁的作用。

当然,用板壁和墙布装饰的,只有二楼和三楼,至于一楼,预计是要用来做厨房和储藏间的,四楼则是女仆居住,都用不着下这种本钱。

此时贵族的房子,墙壁一般都会画壁画、挂壁毯和帐幔,板壁和墙布是没人用过的——但效果真的很好,第二天路易莎去看的时候,完全弄完板壁和墙布的房间,是这个时代少见的精美!

别看此时不少宫廷诗人总是描绘富丽堂皇的宫廷房间,在他们的笔下那些房间光线充足而温暖,色彩艳丽的壁画从上到下都是,仿佛是教堂一般。还有华丽的故事画壁毯,嵌在墙壁和房顶闪闪发光的彩石,精雕细琢的壁炉柱和拱窗柱,贵重的家具...一起构建出一个梦一样的空间。

但实际只能说,那样的空间或许存在,可极其罕见。哪怕是大贵族城堡里最好的房间,也做不到满足所有描述。

常见的城堡里的好房间,就像路易莎现在还在住的那样。采光谈不到好,壁画也是没有多少的,寡淡的墙壁和抬头就能看到的石质构造,更让人觉得冷冰冰。

宫廷诗人描述的温暖、光明、精美,其实正是多数城堡所缺乏的——不过倒也不能说他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些也是对比出来的,和小骑士的城堡、平民居住的房屋相比,宫廷已经奢华得过分了。

“路易莎郡主,您的品味非常出众,而且真的非常有创意,这些板壁和墙布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还好。”雷欧大师领着路易莎看完工的塔楼,既是恭维,也是真心话。

“只有一件事,板壁和墙布,尤其是这些美丽的墙布。要么是丝绸,要么是印花布,都得小心对待,我怕房间里的灯会熏坏它们。至少,那些城堡壁灯座子上经常安放火把的做法,就绝对不行了。”

此时,除了可以手持或放在桌上的烛台,也有吊灯和壁灯。只不过不像后世可以安装灯泡,现在用的是火把或蜡烛。

火把便宜易得(对贵族来说),在城堡也非常常见。真要说满堂都是蜡烛的场景,除了个别贵人居住的精美小房间内,也就只有一些隆重宴会时才会有了。

毕竟蜡烛真的很贵,哪怕是对大贵族,一次隆重宴会中,照明开支也是单独一大类,可以和饮食并列的!

真不是日常能承担的。

路易莎当然知道火把烟大、火大,不好用在有板壁和墙布的房间。但为了美丽的房间,多一些蜡烛开支也无所谓。她担心的是,此时的蜡烛也是有烟的,点蜡烛也不能避免损坏板壁和墙布...只能当做是必然损耗了,实在不行墙布、板壁都隔几年换一次吧。

“蜡烛就蜡烛吧,说到蜡烛...”路易莎看向海莲娜,想了想说:“海莲娜小姐,你能制取一些比较纯的硫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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