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忽然凑得极近，沈清筠手攥紧被子，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想起之前他也问过同样的话。

    只不过，如今这话里更带了几分刻意的暧昧意味。

    ——这就已经开始为回门做准备了吗？

    沈清筠犹豫片刻，决定跟上他的步伐。

    她轻声：“我再给你绣个香囊？”

    谢砚怀很淡的“嗯”一声，看着她，“另外叫声夫君我听听。”

    “……”

    怎么还增加要求了？

    沈清筠红着脸，叫不出来。

    好在谢砚怀并未为难她，只是牵了牵嘴角，起身径自穿好了长衫，看向她。

    沈清筠很自觉地下床，去替他系好腰带。

    天光微亮，模糊的光线里，她长发乌黑如瀑布般垂落，微低着头，很认真地替他打结。

    很乖顺的模样。

    谢砚怀手微微握成拳状，忍住了将她捞进怀里的冲动。

    *

    因为起得太早，马车行驶得十分稳当，再加上坐在身旁的谢砚怀身上的沉水香气太过安心，沈清筠忍不住耷拉着眼皮。

    谢砚怀看她一眼：“困？”

    沈清筠不觉有些尴尬：“有一点。”

    “那睡吧。”谢砚怀伸出一条手臂，示意她可以靠在他肩膀上。

    “不用了……”

    “无妨，今日你回门，我们可以亲密些。”

    谢砚怀语气清淡，似提醒。

    “真的不用。”沈清筠抿唇，大白天的，她的确还没这个胆子。

    谢砚怀也没勉强她，阖上眼闭目养神。

    今日出来得早，街上还没什么人，很安静。

    一刻钟后，似察觉到什么，谢砚怀缓缓睁开眼，果然沈清筠就这么坐着，用手撑着脑袋睡着了，看起来实在困得厉害。

    应该是昨天收拾东西太累，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

    谢砚怀看着她微微摇晃的样子，伸出右手掌住她脑袋，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

    迷迷糊糊中，沈清筠仿佛察觉到有什么支撑住了自己，不过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也没细想，就这么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月娥的声音：“姑娘和姑爷回来了，老太太一早就盼着呢！”

    沈清筠立刻睁开眼，发觉自己正靠在谢砚怀肩上，马车帘被掀开，月娥正捂嘴笑吟吟地看着她，她立时从谢砚怀身上弹开。

    月娥笑道：“大家都等着了。”

    说完便放下马车帘。

    沈清筠有些怀疑地看向谢砚怀。

    她怎么会是靠在谢砚怀身上的？隐约觉得好像是被人搂了过去？

    谢砚怀正襟危坐，似看出她的疑问，淡声：“你自己靠上来的。”

    “……”沈清筠睡得迷糊，的确也记不清了，只好说，“抱歉，我不是故意。”

    谢砚怀应了声，起身先行下了马车，然后拂开马车轿帘，伸手扶她下来。

    谢府门前，两队等候的下人齐齐低下头，不敢多看。

    好在沈清筠对他扶自己下马车这回事已有了些经验，还算自如地牵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两人一起迈进大门，沈清筠低头将手抽了回来，谢砚怀只是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明明是住了很久的地方，因为跟谢砚怀一起回来，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来到老太太房内，家里人早穿戴好等着了。

    沈清筠看见老太太，又没忍住鼻腔发酸，好歹忍住。

    在月娥的提醒下，跟谢砚怀一起跪下给老太太敬茶，老太太连声道好，还用帕子抹了把泪。

    又拜见了钱氏这个婆婆。

    钱氏喜滋滋地喝完茶，给了她一对碧玉玉镯当礼物，还嘱咐谢砚怀好好待她。

    接着又拜见了何氏，跟着谢砚怀改口叫何氏婶婶，何氏给了她一条珊瑚手串。

    然后便是陆家孙辈的儿媳妇纪银朱，还有谢府的三个未出阁的姑娘：陆明思、陆明静和陆明宜。

    除了陆明思，其余两个都是何氏的女儿，大的也就才十二岁，小的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