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们可以假成亲。”

    沈清筠又是一震：“假成亲？”

    谢砚怀点头。

    “圣上赐婚并非朝堂中事，我无法插手，但却可以求圣上赐婚于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即便捐了银子，也还有那些铺子。齐家护不住你，反而可能因此招来祸事。何况，你也不想嫁给齐策。”

    “而这些年我一直被周围的人催促娶亲，也颇为厌烦，也恰好需要一个夫人。”

    “你我成亲后，我会对你以礼相待，三五年后，你若有了心仪男子，我便同你和离，放你自由。”

    “同我成亲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我不会拦你。”

    他声音冷淡，将理由一条条列出来，仿佛交易的契约。

    沈清筠心里乱极了。

    本来以为他是真要同她成亲，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救她的手段。

    但是……她并不想假成亲。

    她理不出头绪，便揪住当下自己最关切的点询问：“那我若是一直都没有心仪的男子呢？”

    谢砚怀眸光微深：“那我们便可以一直过下去，只要你愿意。”

    沈清筠抿唇，看他一眼：“那若是你不愿意呢？”

    “我不会。”他肯定道。

    沈清筠手微微蜷缩起来：“那成亲后，你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他看着她，又重复一遍：“我不会。”

    沈清筠呼吸发紧，没有再说下去。

    这么些年，可能他清心寡欲惯了，才会如此肯定。

    她有些犹豫，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在犹豫什么。

    许久，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雨声。

    她一直拿不定主意，直到听见谢砚怀清冽的声音：“何况，先前六殿下的事，你嫁给旁人，我也不能放心。”

    沈清筠一震，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这才是关键吧？万一她嫁了别人，漏出他跟六皇子暗地相交的事，恐怕对他和六皇子都十分不利。

    谢砚怀向前一步，站到她面前：“嫁我，算帮我一个忙，如何？”

    低沉的语气，似是诱惑。

    沈清筠想起来，先前他似是说过，她有能帮到他的时候。

    那时他就在想着同她假成亲了吗？

    怪不得会跟她要香囊这样私密的物件。

    嫁给齐策这个陌生人，不如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终于点头：“好。”

    听见她同意，谢砚怀倏地往前迈了一步，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感。

    然而只是一霎，他便顿住脚步，生生按耐住。

    “我这便入宫。”

    他转身往外走。

    “等等——”

    沈清筠有些急促道，“但老夫人昨日已经给齐家写信送去了驿站……”

    谢砚怀回身站定，视线落在她身上：“交给我。”

    “还有。”沈清筠脑子有点乱，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之前我跟谢衍订过亲，你们毕竟是兄弟，万一被人诟病……”

    谢砚怀：“你们订过亲么？不是小时候说着玩的？”

    “喔。”沈清筠稍稍放下心来，“那祖母那边，能不能不要告诉她真相，她会担心。”

    谢砚怀：“此事仅你我二人知晓。”

    沈清筠点了点头，那就好。

    谢砚怀倒不急着走了，等在原地，耐心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一起说出来。”

    “暂时想不到了。”沈清筠细声，“要不然等你从宫里回来，我们再详细谈谈。”

    谢砚怀点头：“可以，我来不及见祖母了，此事便由你告诉她，也让她有个准备。”

    “好。”沈清筠又紧张起来，“但是要怎么跟外祖母说？”

    她不大会撒谎。

    谢砚怀十分平静道：“就说我心悦你。”

    “……”

    他说起谎话来还真是面不红心不跳。

    沈清筠点头：“这回真的没事了。”

    谢砚怀看她片刻，转身出去，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

    沈清筠心跳飞快，仿佛立刻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