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在得知霍奴已死，所部大败后，楼班彻底慌了。在打退张郃第一波进攻后，他采取了部下意见：用霍奴逃窜回的败兵殿后，趁夜拔营离去，防止张郃踹屁股。
楼班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是夜，收拢霍奴残兵，拨于酒食，给他们压惊。
败军感动不已。
酒足饭饱，他又将这批人安置在外营。
等他们入睡之后，自已统领本部人马，迅速撤退。
张郃听到动静，即来追杀。
败军仓皇起身，手无刀剑，寻楼班部不见，干脆直接投降。
“都不准动，靠边让道！”
张郃大喝。
败军愤于楼班把他们卖了，相当配合。
楼班虽走了一段路，但又被张郃给粘了上来。
他没了办法，只能兵分两路，交叉行进：东路退，西路防；西路再退，东路提防。
整个大军，就像是一只螃蟹，缓慢滑稽的往并州靠去。
后方，诸葛亮与马腾会和之后，得知张郃已获胜，亦拔军而起。
张郃亲自来迎。
见了诸葛亮，翻身下马，双手抱拳：“监军大才！”
诸葛亮拱手还礼，笑道：“小计而已，能立此功，全赖将军骁勇，军土舍命。”
“传令，兵马轮换，犒劳胜军。”
“喏！”
几人既贺胜仗，又谈下一步的行动。
而有一人，却是可怜的很——马超。
诸葛亮让人做了一辆木车，行军之时，让马超坐在木车内。
说是车，就跟囚笼差不多，探个头都搞不清是哪。
一落脚，立马又让诸葛亮给禁足了。
正在帐中，听到外头动静，越发愤然。
“这诸葛亮，打仗不行，就知道玩花的！”
“我父来了，也不让我相见！”
马超越想越憋屈。
这小子，一定是给自已穿小鞋。
想自已何等威名，竟让一小子整了。
打又不能打，骂的话也占不了便宜。
“哎！”
马超重重一叹，一拳砸在帐梁上。
“我恨啊！”
帐篷一抖，险些翻了。
“孟起这是作甚？拆帐篷么？”
这时，外头响起笑声。
马超转过身去，喜道：“父亲！”
门口，马腾走了进来。
冲着外头挥手，有人端着极丰盛的酒食走了进来。
马超看了一眼，坐下来就吃：“算他诸葛亮有点人性，知道我们父子相聚，让您送些好的给我吃！”
马腾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摇头笑道：“不，这是军中准备的。”
“嗯？”马超一愣，吞下口中的肉：“什么意思，诸葛亮想讨好我？”
马腾摇头依旧：“不是，是军中打了胜仗，犒劳全军。”
啪！
马超放下筷子：“胜仗，谁打了胜仗？”
“张儁乂遵诸葛之计，伏杀乌丸大将霍奴，击退楼班。”
“我们已在北地郡内，再往前去，便进入了并州。”
楼班是乌丸在凉州最后一支军力，一旦退出，便象征着乌丸势力彻底退出了凉州！
马超瞪圆了一双眼。
诸葛亮的计谋应验了……
张郃都捞了个大功！
马腾端起酒，抿了一口，陪儿子聊了起来。
“王平在南面泥阳一带，也占住了两座城，立了些功。”
“朱老将军亲身犯险，亦有功劳……”
“楼班此人虽谋略一般，但武勇颇佳，屡次脱身；他又是丘力居亲子，在乌丸之内，地位不一般啊。”
人的能力，不是只看武力和谋略的。
出身有时候也是能力的一种。
楼班活着，就拥有号召力，对丘力居旧部的号召力。
所以即便屡次失败，都依旧能召集部队。
马超听得眼睛一亮，道：“如此功劳，非我不可，我去斩他！”
“哎！”
马腾一手搭住儿子肩膀，将他按坐下来：“你好好歇着，会有机会的。”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父亲！”马超连忙喊道。
马腾回头，笑指了指桌上的菜：“吃菜，别凉了。”
掀帐而出。
马超拔步来追。
“留步！”
玄甲持剑阻拦。
“你们！”
马超憋屈又愤怒。
他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憋急了，一剑拔起，玄甲也得交代。
之所以不敢闯出，不是畏惧诸葛亮，而是对周野权力的敬畏。
暗中，诸葛亮看着这一幕，微微点头。
“马孟起勇武绝伦，却过于桀骜，能对侯爷如此忠心，实属难得啊！”
马超出不去，但没有放弃。
传话给老爹、传话给诸葛亮，好话坏话都说尽了。
他告诉诸葛亮：气可以不斗，老子可以听你的，但你得让我打仗！
诸葛亮没鸟他。
时间一长，马超都要憋疯了。
西凉战场都要结束了，自已屁功没立，回去怎么见人？
还好，楼班那颗人头还在，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问题是他奶奶的诸葛亮不让我去啊！
他没办法，又写信给周野。
向周野阐述自已的委屈，说诸葛亮给自已小鞋穿云云，阻碍他立功。
第674章
周野的困扰，解决之道
南阳。
周野还没有前往冀州。
因诸葛亮得胜，他指挥赵云、庞统所部更改行进路线：改道右扶风，挺进并州。
两路兵马，将在并州上郡会师，威胁蹋顿南部。
再配合东面的张辽徐晃所部，一旦胜利会师，就形成了对蹋顿的三面夹击。
趁着这一次，彻底荡平乌丸并所部其他小族！
得知马超来信的同时，他也得到了诸葛亮的捷报。
周野的作法依旧简单：只掌握大军战略走向，细节和具体交战问题，交由各自全权处理。
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变化莫测。
等自已指挥，黄花菜都凉了。
还是那句话：微操是大忌啊！
所以，仗还是诸葛亮打。
马超该关继续关，如果问题扩大化，回来再解决。
周野正打算批复回信，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文若，前些日子让你统计乌丸人口，结果怎么样？”
“正打算跟您说此事。”
荀彧立即呈上。
“灵武朝之初，上谷、辽西、辽东、右北平之地，乌丸由一万六千落组成。”
“每落约有三十户，共计四十八万户。”
“算每户三到七口，则有一百四十万至三百余万人。”
（注：该数据取自剑桥中国史分析、《后汉书》所载）
周野吃了一惊：“有这么多人？”
荀彧点头，道：“这些乌丸人原先在幽州时，多劫持汉人充入家中为奴，西逃之时，撇弃甚多，实力损耗颇大。”
“乌丸本部之中，所部最众者，其实当属难楼。”
“此人原有九千余落，因逃窜时失散，为丘力居所收，故今居蹋顿之下。”
周野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能说得通了。
横扫中原的曹操，为何差点在乌丸栽了大跟头。
袁绍这个援军，很是不一般啊！
乌丸所部，不但能威胁到中原，有这个人数，对和玉的威胁更大！
北国之地虽广，但人数是他们的弱点。
好在，乌丸人因为和汉人融合度很高，所以并非是全民皆兵的模式。
不然，就这个人数，简直恐怖。
（再注：乌丸这么多人，去哪了？张辽一刀劈了蹋顿，乌丸就此分崩离析，被鲜卑、匈奴等同化。五胡乱华有哪些人？——匈奴、鲜卑、羯、羌、氐……没有远到汉武卫霍重创匈奴，没有张辽这一刀，没有曹操的北征乌丸，后来的五胡乱华只会更凶残，汉族文明能不能缓过来都需两说。）
“务必抓住这次机会，彻底打垮乌丸一族，将他们纳入手掌之中！”周野道。
“这……”荀彧面露难色，道：“主公，要取胜可以，但要掌控一族命脉，恐怕非一时能成之功啊。”
一般而言，种族遭受巨大打击后，都会分散。
或就此堕落，或分崩离析，被其他民族逐渐同化。
例如之前强大不可一世的匈奴。
但这一切，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听了荀彧的话，周野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人，地方又大又乱。
即便不是汉军对手，也能跑路啊。
匈奴被卫青霍去病揍得那么惨，还不是活了下来？
百万以上的人口，就是让自已抓也难抓完啊！
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让蹋顿，自已把人给送上门……
问题是送人上门，一则有威胁，二则也要吃饭。
那这些人，必须是自愿才作数。
“这件事，我再想想。”
荀彧点点头，退了下去。
想不通，只能接着想。
沉思的周野，几乎在南阳绕了一整个圈。
荀彧和戏志才都各自拿出了计策，主要是：打击、归化、安抚那一套。
有效吗？
肯定有。
只要中原保持强势，这些东西拿了好处之后，就会低头听话。
但周野做事，一向喜欢从根本下手。
说的直接一点，他对敌人，喜欢把事做绝。
例如对付袁绍，不只是杀袁绍这个皮囊，而是把他背后的力量，连根拔起。
沉思之中，他来到了马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