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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公园。

    又买了跟极其结实的绳子。

    我只能在外面自杀了。

    毕竟家里还有妈妈,我怕她看到我这幅样子被吓到。

    将绳子牢牢系在树干上,我站上了准备好的石块,准备结束这一切。

    凝视着那条即将终结我生命的绳子,我苦涩地笑了。

    我在这个世界走过了二十五个春秋。

    说长不长,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说短也不短,其间经历了许多事。

    最初,蒋瑶并不待见我这个弟弟,她担心我的到来会分走父母对她的关爱。

    我试图靠近她时,遭遇了诸多困难。

    但我坚信,只要我真心以待,她终会接纳我。

    小时候,我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省下零花钱为她买心仪的礼物。

    她在外闯了祸,我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承担。

    她深夜生病,是我冒雨为她寻医问药,彻夜守护在她身旁。

    她渴望的那个价值不菲的包包,我利用整个暑假打工,只为了买来送她。

    渐渐地,我感受到她对我的态度有所软化,亲情的天平似乎开始向我倾斜。

    然而,就在我以为即将成功之时,金翔飞出现了。

    他轻易地夺走了我多年努力维系的关系。

    罢了,就当这二十五年,是一场幻梦吧。

    我踏上石块,将绳子套上了脖颈。

    窒息感和脖颈上的涩痛感迅速笼罩全身,我控制不住自己奋力挣扎,却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以免惊扰到旁人。

    哦,对了,我还特意留下了一封信,希望减轻别人的恐惧。

    【别怕,我现在已化作夜空中最亮的星。】

    意识逐渐模糊,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无论我如何努力,金翔飞总能轻易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所有人似乎都偏爱于他,而我,她们憎恶我。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一双手臂突然将我紧紧抱住。

    我贪婪地呼吸着重新获得的空气。

    “祁书恒,你疯了吗?”

    站在我面前的是庞忆雪,我曾经的主治医生,比我大五岁。

    她也是我曾经的攻略对象。

    确诊抑郁症后,我在她的治疗下逐渐好转。

    那时,系统提示我可以尝试攻略她。

    于是,我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陪伴她。

    我们共进晚餐,共赏画作,共游乐园。

    甚至,她还带我去了她家的老宅,说我是第一个踏入那里的男人。

    她对我的好感与日俱增,我以为这次终于能够成功。

    但金翔飞再次出现了。

    他在我面前对庞忆雪哭诉:“薛医生,祁书恒找人强奸了我,我报不了警。我每天晚上都做着噩梦,我真的想一死了之。”

    于是,庞忆雪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那边,将我推开。

    她心疼的抱住金翔飞。

    “别怕,有我在。”

    那天,她满眼通红地斥责我,让我滚。

    她说,我的抑郁症只是伪装,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

    她说,我让她恶心。

    我的又一次努力,就这样化为了泡影。

    我觉得可笑极了,一天之内两次尝试自杀,都意外地遇到了曾经努力攻略过的对象。

    这世界,真的就这么小吗?

    “现在你不是应该去参加金翔飞的婚礼吗?”

    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双眼空洞地望着她。

    她面容温婉,声音柔和,对待他人总是那么体贴入微。

    正因如此,她才曾引领我一步步走出阴霾。

    然而,也是她,亲手将我推向了更深的绝望深渊。

    “我心情不好,出来透透气不行吗?”

    她眉头轻蹙,脸上写满了不耐。

    没错,她也很喜欢金翔飞。

    为了他,甚至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今天金翔飞大婚,她心情自然不佳。

    “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自杀?”

    “还是说,你故意选在我附近,想以此博取我的同情?”

    “祁书恒,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假装抑郁?换个把戏如何?”

    我听着她这些话,内心毫无波澜。

    因为这样的话语,我已耳熟能详。

    她总是质疑我的抑郁是装的,可那痛苦,却是真真切切的。

    她明明是医生,为什么就看不出我是不是真的抑郁症呢?

    难道不被爱的时候,我做什么、我的存在都是错的吗?

    我沉默不语,起身欲走,脑海中却已构思出下一种自杀的方式。

    或许是我从未如此失魂落魄,让庞忆雪感到有些不对。

    她猛地拉住我,将我带回了她家。

    随后,她给蒋瑶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

    蒋瑶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沈诗和金翔飞。

    金翔飞看到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不自觉地躲到了沈诗身后。

    沈诗冷冷地望着我:“祁书恒,为了让我们都心疼你可怜你,你至于这样演戏吗?”

    “今天是我和金翔飞的婚礼,你非要来破坏吗?”

    “你当初对他的伤害,还不够深吗?”

    她们每个人都如此认定,我别有用心,企图伤害金翔飞。

    我缓缓抬头,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们脸上是彻骨的冷漠,还有对我的深深厌恶。

    我轻笑一声:“如果我说,是金翔飞害了我呢?”

    “当初,是他找人强奸了我啊。”

    金翔飞的脸色瞬间苍白。

    其他人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我没有,祁书恒,你为何要诬陷我?”

    “分明是你毁了我!”金翔飞声音颤抖,泪光闪烁,试图用一贯的委屈博取同情。

    她们总会心疼他的。

    “够了,祁书恒。”蒋瑶厉声喝道。

    “做错事还满口谎言,你快点给翔飞道歉!”

    庞忆雪也愤怒地说:“祁书恒,我劝你立刻向金翔飞道歉。”

    至于沈诗,她连正眼都懒得给我,只顾着安抚金翔飞。

    或许,金翔飞真的拥有某种魔力和男主光环,无论他说什么,她们都深信不疑。

    他的言辞总是真理,而我的,即便是事实,也只是狡辩。

    他永远被视为无辜,而我,永远是那个罪人。

    望着她们对我恶语相向,厌恶至极的模样,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成了一场笑话。

    为了这不值一提的生命,我无数次折磨自己,如今只觉得疲惫不堪。

    死亡,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我试图挣脱她们的束缚,却被紧紧拉住。

    “想逃?又想耍什么花招陷害翔飞吗?”蒋瑶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告诉你,你就给我待在这里,我和庞忆雪会轮流看着你。”

    “休想再伤害翔飞分毫。”

    于是,我和庞忆雪被她们“囚禁”在了这里。

    而沈诗,则与金翔飞继续他们的婚礼。

    我在庞忆雪的家中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她们轮番送来食物,我却一口未动,也不愿合眼。干脆就这么死了吧,死了也好。

    我靠在窗台上,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庞忆雪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她紧握住我的手,强迫我与她对视。

    “祁书恒,看着我,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蒋瑶的脸上也露出了慌乱。

    “他怎么了?”

    “他好像把自己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正试图用这种方式自我毁灭。”

    庞忆雪紧蹙眉头,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心疼。

    “这次,祁书恒可能真的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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