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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曼珠回到家，却没有见到陈川的身影。

    家里空荡荡的，比平时还要冷清许多。

    桌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双手颤抖，翻开看了两眼。

    陈川只要了一套房子和两万块钱，最后一页落笔了他的签名。

    笔触洋洋洒洒，苍劲有力。

    许曼珠忽然想起从前，记忆中的陈川就像这笔迹，是一个潇洒有魄力的男人。

    她有些心慌，很怕陈川这回是真的想离婚。

    又不免侥幸，陈川那么贪财，怎么会只拿走两万块。

    离婚一定是假的。

    不过是陈川逼她就范的手段。

    许曼珠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坐到日暮降临。

    她起身开车，去了疗养院。

    她想，陈川一定在疗养院照顾爸妈。

    他总是这样，凡事尽心尽力，负责到底，时常忘记吃饭。

    许曼珠想到这，又有些自责。

    她好像很久没有关心过陈川了。

    天色越来越黑，霓虹灯在道路两旁不停闪烁。

    车道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

    许曼珠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

    她一遍遍按着响铃，又一遍遍拨打陈川的电话。

    直到车窗被人强力敲响，来人朝许曼珠破口大骂：

    “按什么按，没看前面正堵着吗?急着去收尸啊！”

    她像是没有脾气般，呆呆地指着手机对那人说：“我要去接我老公，我老公生气了，不接我电话。”

    来人皱起眉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句傻子。

    许曼珠忽然反应过来，痴痴地笑了。

    她可不就是傻子吗?

    她连老公吃醋都没看出来，闹到真的要离婚了才恍然大悟。

    她可真笨。

    车道堵了两个小时，许曼珠忏悔了两个小时。

    她心里想，到了医院一定要认真跟老公认错。

    老公说什么都不能生气，不能顶嘴。

    老公就算是打她，她也要受着。

    她停好车，一路跑进疗养院。

    却在大厅迷了路。

    爸妈在哪个病房，她好像忘了。

    她好像，很久都没来看过爸妈了。

    许曼珠又自责起来。

    明明是自己的爸妈，她却一直让陈川替她照顾。

    她真不孝啊！

    许曼珠跑去前台问了爸爸所在的房间，一路奔走。

    她心里想，找到陈川以后一定要给爸妈另外请个护工，无论花多少钱，都不能继续让陈川替她受累了。

    她不忍心。

    她会心疼。

    许曼珠满心欢喜，推开爸妈所在的房间。

    只见空荡的疗养室里，躺着两个老人。

    一个身影背对着她。

    许曼珠欢喜，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陈川?”

    那道背影转过身来，惊慌地看着她。

    “你是?”

    不是陈川。

    许曼珠的眼眸暗了下来。

    她往里走了走，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两个老人。

    她们的精神面貌看起来很好，睡得很安详。

    陈川是真的在用心照顾她们。

    许曼珠心里一痛，开口有些沙哑。

    “一直照顾她们的那位男士呢?”

    那名护工有些疑惑：“这些天只有我一个人在照顾她们，你说的是之前吗?”

    “之前好像都是他们的女婿在照顾吧，好些天没来了。”

    他的话让许曼珠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川不是一个会罢工的人，否则也不会连着照顾爸爸这么多年，丝毫没有怨言。

    她起身，去前台找了护士长。

    护士长很惊讶，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上。

    “你不知道吗?川哥前几天让我给老人请护工以后就再没来过了。”

    许曼珠又愣了愣。

    再没来过......

    那他这些天，都去哪了?

    许曼珠忽然觉得脑子有些刺痛，思绪伴随着情绪不受控制地涌入四肢百骸。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眶莫名流出一行清泪。

    她的老公，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