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2

    上面沾染了些奇怪的污渍。

    本来想一把火烧了，可心念一转，我把它装进了给应渊的灵宝里。

    等回了龙谷，应渊满脸焦急地守在谷口等我。

    “曦儿，你去哪里了，传音也不回。”

    我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拥抱：“路上看到许多兽族围在一起看热闹，就跟着看了会。”

    应渊脸色一僵，语气显而易见地慌张起来：“在哪里呀，曦儿你平日里不是最不喜欢看这些了吗，今天怎么会……”

    我藏住眼中的嘲讽，随意给了个地名。

    从那里回来，路上绝对不会经过应渊和墨柔缠绵的地方。

    应渊长舒一口气，拉着我就往谷里走：“下次可别再看热闹了，万一是有人斗法，伤到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边，要是你有个万一，我会心疼死的。”

    纵使我是金龙之身，法力深厚，应渊每次还是像操心幼童一样叮咛嘱咐。

    我轻轻哦了一声，躲避不及被他牵住手来到了桌边。

    “曦儿，今日的饭菜都是我亲手下厨做的，都是你喜欢的。”

    “还有这道烩八珍，上次我们去人间玩，你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了。”

    旁边的婢女捂嘴笑：“龙曦仙子不知，这凡人的菜式又多难学。神君练了好几月，等到味道一模一样，才停手呢。”

    我夹了一筷子，确实味道不错。

    可惜的是，我也是第一次吃到这道菜。

    和应渊去人间吃这道菜的人，不是我。

    见我没怎么动筷子，在剔鱼刺的应渊停下，过来搭上我的手腕。

    “曦儿，你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他没看出来了个所以然，又喊了谷里擅长医术的龙族来。

    可还是没什么结果。

    医师看着就要大发雷霆的应渊，只能战战兢兢地说。

    “龙曦仙子许是忧思郁结，这才……”

    应渊皱起眉：“忧思，怎么会?”

    还不等他细想，宫殿外又有族人打了起来。

    应渊只能压着火气去看。

    我也跟了出去，是一对夫妻，大婚时还是我和应渊给他们证的婚。

    两人打得头破血流，那条雌龙一见我们就哭着诉苦。

    “应渊神君，龙曦仙子，求两位替我做主啊。我家这个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情人厮混了。”

    “说不定就是那个被赶出去的墨柔！”

    这两个字一出，应渊明显被吓了一跳：“胡说什么，龙谷下了禁令，她怎么能进来。”

    那条雌龙还哭个不停：“应渊大人像您这样正直的人自然不知，他们这些狗男女随地都能勾搭，又何须来龙谷里。”

    应渊眼皮一跳，神色慌张地朝我打量。

    见我没有异常，他才冷言呵斥两人：“行了，一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

    让雌龙的夫君做了保证后，两人才破涕为笑地走了。

    雌龙走前还教训她夫君：“要是你能像应渊大人一样洁身自好，我何必整天疑神疑鬼的?”

    毫不意外，我看见了应渊的僵硬笑容。

    不过我也没拆穿他的心虚，走回了寝宫。

    又让侍女在一旁重新铺了床榻。

    应渊进来，神色不满：“曦儿，你怎么能和我分床睡?”

    因为嫌他脏啊。

    不过我嘴上说的却是：“刚刚医师说我需要静心休息。”

    应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更应该我抱着你睡了。”

    “曦儿，你从前常常梦魇，都要我抱着才能入睡的。”

    是的，不过现在，他成了我的梦魇。

    每次他温柔小意地抱我哄我入睡时，我的眼前全是他擒着墨柔激烈动作的画面。

    他嘴里浪荡的话语，粗俗的动作，只有和墨柔在一起的时候会出现。

    我每次半夜冷汗淋漓从床上惊醒时，都会看着应渊挺拔的眉眼思索。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如今，我只想睡一个好觉。

    见我坚决，应渊也没再强迫。

    只是眼中的忧虑不减：“那我明日出去视察，去白猿谷给你请长老回来看看。”

    我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去见见长老。”

    应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

    “你本来就病了，怎么还能颠簸。没事，不过就是些人情，我到时候用灵宝还就行。”

    差点忘了，他和墨柔明日约的地点就是白猿谷呢。

    我背过身去：“那就如你所愿吧。”

    应渊觉得有些莫名，又软声哄道：“曦儿你安心在家，七日后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我假装入睡，没再回他。

    七日后，我已经尸骨无存，收不到他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