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取悦
签完离婚协议书的当天晚上,温岁在酒吧里碰见了她前夫。她被对方堵在墙角,扑面而来是他唇齿间辛烈的酒气。
沈斯让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这么迫不及待,就出来卖了?”
目光沉沉,声音微哑。
是在兴师问罪。
他喝得多了,眼底一片猩红,手上的力度也不受控制。
“沈先生,我在工作。”温岁挣了两下,没推得开。
短裙因为她抗拒的动作不经意间撩起,春光乍现。
沈斯让乜了眼她雪白的大腿根,目光里浸满了寒意:“是我给的不够多?让你穿成这样在别的男人面前卖弄风骚。”
语气极尽讥讽,字里行间都是侮辱。
他审视的目光下,温岁像一个受天下人唾弃的荡妇。
她出来兼职,没想到酒吧给了她一套极其暴露的兔女郎制服。
少得可怜的布料勉强遮住关键的部位,却盖不住温岁窈窕的曲线,她的丰腴性感一览无余。
他的目光明明是冷的,可温岁却感觉被他扫过的每一寸皮肤都烧得滚烫。
“我们不是离婚了吗?”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沈先生,请不要影响我工作。”
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力度加重,沈斯让的脸色也随之愈发冷漠。
他捻下她头上的兔耳朵发箍,闻到一股浓重的劣质香水味,引得沈斯让眉头紧紧锁住。
“要多少?”沈斯让掀眸,带着醉意的薄唇轻启,他丢了发箍,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凑近道,“反正都是卖,卖给谁不是一样。”
包厢里还有客人在等,温岁动了动被沈斯让捏得发疼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装酒的推车。
她挣不脱,越是反抗手腕就越是疼得厉害。
温岁心头一急,声音提高:“沈斯让,你松手!”
砰——
推车在剧烈的拉扯中撞开了包厢的门,门缝开了一小半,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其中有一抹,惊讶中带着些许轻蔑的审视。女人的视线和温岁的碰到了一起,产生了某种极不友好的化学反应。
是她。
温岁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难怪沈斯让会这样。
明明恨她恨得要命,六年来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恶心,却在今天这么反常。
毕竟,他喜欢了十多年的白月光一大早就宣布订婚,名字在热搜上挂了半个小时,按理说,沈斯让是要发疯的。
“是不是阿让来了?”包厢里不知是谁嘀咕了句。
温岁突然被沈斯让拉进了怀里。
她手一松,推车往后滑,包厢的门缓缓地合上。
“阿让!”包厢里有人追出来喊他。
沈斯让恍若未闻,他搂着她走得利落,没半句招呼。
“松手!”温岁被他桎梏,他的大掌揽过她的肩,滚烫的手指触着她冰冷的肌肤,皮肉相碰的地方她感觉到一阵碎裂的麻。
她还在兼职,这是朋友给她介绍的高薪兼职,一晚上一千,她不想第一天上班就搞砸。
况且,她更不想成为沈斯让和他意中人情场交锋的工具。
路过吧台,她求救的声音还没出,沈斯让手里的一叠钞票就已经甩到了经理的面前。
几张钞票掉落在地上,经理连忙躬身去捡,脸上是狗腿的笑容:“先生走好,您玩得开心!”
酒吧里,带个女服务员走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旁人只会觉得是价格谈拢了的你情我愿。
高跟鞋磨脚,沈斯让全然没管她步履蹒跚,面无表情地扯了她一路。
温岁被他拉上了车。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她和沈斯让并排坐在车后座,余光瞥见他冷若冰霜的侧脸。
他喝了酒,眼底沾染几分醉意,周身笼罩的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傲与沉郁。
她很清楚他为什么不爽,包厢门口装出和她亲昵的样子,不过就是为了引得第三个人的失落感。
可成年人的爱情羁绊里,这种戏码她只觉得无比幼稚。
他的白月光,但凡在乎他一点,就不会在六年前毅然决然地出国进修,头也不回,更不会再回来就是订婚。
就像沈斯让,但凡对她有丁点爱意,就不会在他们成为夫妻的六年时间里,从未主动见过她。
“你怎么敢的。”
司机平稳地开着车,后视镜里看了眼沈斯让的表情,听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没什么好脾气。
她知道沈斯让是在质问她今天出现在酒吧的事,但她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反问:“我工作,沈先生。你知道的,我们家已经破产了。”
破了产,一屁股债,总要有人还的。
就凭她在电视台那点死工资,她不吃不喝这辈子都够呛。
沈斯让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直到车停在酒店门口,沈斯让的声音出奇的凉:“缺钱,我有。”
他的眼睛浮起一片氤氲的酒气。
“取悦我。”
豪华的酒店套房,温岁赤着脚被沈斯让抱上了床。
他的眼睛已经红透了,欺身而下的瞬间温岁甚至觉得他像是一只脱了束缚的豹子。
六年夫妻,却只有这一刻的越界,他双手撑在她耳侧,用难以捉摸的声线叫她的名字:“温岁。”
沈斯让的刘海垂下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还是沉,他俯下身去,唇瓣停在了她的颈窝。
“你是怎么取悦男人的,做给我看看。”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锁骨上,裸露的肌肤虾子般全红了,“做得好,我考虑救救温家。”
他说话的声音稳当,眼神疏离,事不关己却又能轻易主宰旁人生死的语气让她觉得太陌生。
温岁沉默了许久,她知道此刻自己只是沈斯让对心上人泄愤的工具,可她的手还是忍不住地抚上了他的唇。
沈斯让的身体狠狠地顿了一下。
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他猛然惊醒,直起身伸手狠狠地攫住了她的下巴。
巨大的力道让温岁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沈斯让丢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起伏,看样子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沸腾的情绪。
“温岁!”他咬着牙叫她,额头青筋暴起。
他对她的恨意全然写在了脸上,温岁垂下眼,等着他接下来对她的凌辱。
可沈斯让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头,看他那双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睛。
“你怎么敢的。”他重复了一遍车上的话。
沈斯让的眼底涌出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要哭。
温岁惊讶于他的样子,此时沈斯让的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微醺之意了,有的只是几近破碎的寒凉。
“你是因为谁的死才能活到今天,你怎么敢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