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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澜忙着改姓的时候,我在忙着卖房子。

    过年期间是看房的高峰期,我一下子挂牌三套房,中介小伙格外上心。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搬了出去。

    其实没有多少要收拾的。

    我习惯了节俭,没有多少个人物品。

    家具都留给下家,剩下一些杂物,诸如乐乐的滑板车,洗澡盆之类,我花钱喊人上门拉走了。

    乐乐从一出生起就是我在帮忙带的。

    周宇帆母亲早亡,他爸说自己粗手粗脚,带不了小婴儿,双方的家长里,只有我能上阵。

    乐乐是高需求宝宝,我带娃经常累得腰酸背痛,想请个育儿嫂帮衬,安澜不同意,她不放心外人碰孩子。

    她挽着我的胳膊撒娇:

    “妈,你就这一个亲外孙,你不带谁带?”

    “也就辛苦个几年,等乐乐上幼儿园了,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其实,哪有什么清福?

    乐乐上了幼儿园,每天接送都是我,我想和闺蜜出去玩一趟都要跟安澜请假。

    而且这个时期的男孩最是调皮捣蛋,放学回家后,我时刻都得盯着他,还要抽空研究做营养餐。

    等晚上安澜他们过来接走乐乐,我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有时真觉得累,但我劝自己,我多累一点,女儿就轻松一点。

    咬咬牙,竟也坚持到了乐乐上小学。

    清理完旧物件,我心里舒畅了不少。

    拎着大皮箱,住进了闺蜜宋芸家里。

    她老公退休后被隔壁市的大学返聘,平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丁克,但很喜欢孩子,经常去福利院做公益,我领养安澜之后,她认了安澜当干女儿,这些年来没少给安澜买东西。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宋芸,只隐去了我胃癌晚期这一件事。

    宋芸气得不行,痛心疾首。

    “我是看着安澜长大的,安澜以前很乖很懂事,怎么成这样了?都怪那个周宇帆,我早看出来他不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宋芸不忍心责怪安澜,才转而怪罪起了周宇帆。

    可其实安澜今天的所作所为,早就有迹可循。

    还记得乐乐两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周宇帆带着他在卫生间玩水,玩好了也不打扫,我走进去时打滑摔伤了右腿。

    我躺在家里没歇多久,安澜给我发食谱,催我去农贸市场给乐乐买土鸡肉熬鸡粥。

    农贸市场离家四五站路,我一瘸一拐地下车时,动作慢了些,司机不耐烦:

    “磨磨唧唧的,残废就在家待着!”

    他不等我扶车门的手松开,就“哐当”一声关上门,脚踩油门驶离站台。

    我气呼呼地回到家,让安澜帮我投诉司机。

    安澜怎么说的呢?

    她嫌弃我小题大做:

    “妈,这么点小事就别斤斤计较了。人家敢关车门,肯定是以为你已经站稳了。”

    “就算您说的是真的,说不定那天人家司机遇到什么事了,心情不好,你体谅体谅人家。”

    “再说,您知道幸福者退让原则吗?万一我去投诉,司机被处罚了,来报复我,或者宇帆和乐乐,您考虑过后果吗?”

    在她的内心,我的感受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所以在巴结我前夫这件事上,固然有周宇帆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也是安澜自己权衡利弊的结果。

    “淑华,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安澜她的身世?她要是知道了,保准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抱不上邹恒的大腿,又失去了我的遗产?

    我淡淡地说:

    “快了,不用我去说,很快就会有人告诉她的。”

    安澜想认祖归宗,邹恒乐不乐意另说,林芳肯定不会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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