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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岁确诊癌症晚期,我不想折腾了。打算趁着女儿除夕回家,把房子存款都交给她。
可我左等右等,只等来女儿的一通电话:
“妈,我们堵高速上了,您先吃,别等我们了。”
我沉默。
就在半分钟前,前夫的小老婆林芳在朋友圈晒年夜饭全家福。
照片里五个人笑意盈盈地对着镜头举杯。
除了前夫和林芳,还有我女儿,女婿,小外孙。
我怎么也想不到,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
竟然会在大年三十跑去给那个没养过她一天的“父亲”尽孝。
那我名下的三套房子和几十万存款,也就跟她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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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在听吗?”
女儿安澜疑惑地喊了几声。
见我始终不出声,她嘟囔了一句:
“好像没信号了。”
一个男声不耐烦地说:
“行了,没信号就挂了!邹叔是咱爸!难不成咱们陪爸吃个年夜饭还得跟你妈汇报?她管得着么?”
说话的人是女婿周宇帆。
他平日里对我一直客客气气,开口闭口“女婿能抵半个儿”,没想到私底下对我意见这么大。
安澜应了一声,把手机放进包里,却忘了掐断。
电话那头的人声远了些,依稀能听见周宇帆叮嘱安澜:
“等下给爸敬酒的时候,别忘了提一嘴我要换岗的事。”
“我妈不是在帮你找人了嘛?”
“她能认识几个人?指望她,我等到猴年马月去?不如直接求你爸,一步到位。”
“诶,我说安澜,当初你怎么就没被判给你爸呢?你在法庭上应该坚持要求跟随你爸生活呀!”
“你说什么胡话呢?他们离婚那会儿我连一岁都不到,我上哪儿表达意见去!”
他们走回包厢,席间的气氛热络起来。
我凝神听了一会儿,竟然听见安澜绘声绘色地吐槽起我以前如何拦着她,不让她去找邹恒。
“要不是妈从中作梗,我和宇帆早就能在爸和芳姨面前尽孝了!”
她极力想讨好邹恒。
然而邹恒并没有如她预想般地上演一出父女情深。
只是干笑两声:
“你妈不让你来,也有她的考虑。”
周宇帆在旁边愤愤不平:
“爸,您就别为她说好话了,把孩子绑在身边控制着,不让孩子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爱吗?这是自私!难怪当初您跟她过不下去!”
“就是,爸,这么多年了,我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她非要抢我的抚养权,不就是图老了以后有人能给她养老吗?”
我眼前一黑,忍不住苦笑。
三十多年啊,我一个人把安澜拉扯大,一直把她供到读研。
她曾经依偎着我,坚定地说:
“妈,咱们母女俩一定能把日子过得漂漂亮亮的!你放心,等我以后有出息了,我养你!”
谁知在她心里,原来一直存着对我的怨恨。
恨我当初夺走了她的抚养权,恨我没给她机会去亲近那个有能耐的“父亲”。
如今,眼瞅着邹恒和林芳的一对儿女都定居国外了,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宁可踩着我,也要去攀附邹恒。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邹恒根本不可能给他一分钱。
而现在,我准备交给她的三套房子和几十万存款,也不打算再给她了。